对此,敖烈早已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决定与扶余展开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力求一战定乾坤。
至于具体的战术策略,尚未最终敲定,敖烈计划先与扶余试探性地交锋,摸清对方的实力后再作打算。
三日后,敖烈率领兵马自丸都城出发,直抵与扶余接壤的难水。
这难水,乃是汉人口中的称呼,而在扶余人眼中,则名为碧江,寓意江水碧绿清澈。
难水便是后来的嫩江,作为松花江的最大支流之一,敖烈对此地并不陌生。
他在前世曾有一次寻宝之旅,途径此处,尽管一些具体细节与后世略有差异,但总体地貌特征仍与后世的嫩江相符。
骑马疾驰间,敖烈指向那条结冰的江面,对诸葛亮说道:“孔明兄,这就是难水了。
我对这条江有过研究,上游下游皆狭窄湍急,唯独中游地带宽阔平缓。”
诸葛亮一直在思索如何尽快平定扶余,听闻此言,双眼骤然一亮,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回应道:“主公,我军取胜的关键,就在于这难水之上。”敖烈闻声一愣,旋即领悟过来,追问:“孔明兄的意思是,半渡而击之?”二人同为鬼谷十三篇的研究者,思维敏锐,此刻彼此的想法瞬间相通,仿佛心灵相通一般。
诸葛亮点头确认,接着道:“如今正值隆冬时节,扶余人世代居住于难水之畔,长久的生活习惯必然使他们坚信难水冰面坚固无比。
我军便可借此机会,在冰面上设局,一举击溃扶余主力。”
听罢诸葛亮的分析,敖烈陷入深思。
片刻后,他突然勒住战马,胯下的照夜雪龙驹猛地止步,后蹄深深插入地面,前蹄高高抬起,整个身躯与地面形成四十五度角倾斜,悬空停留片刻后,重重落下前蹄,激起漫天尘埃。
“传我军令,暂停前行,在难水岸边选取最为醒目之地扎营,务必要让对岸的扶余人清晰可见我军营地内的所有动静。”敖烈下达了一道看似颇为反常的指令。
历来行军布阵,扎营选址极为讲究,既要依托险要地形,又要临近水源,还需遵循诸多严格要求。
然而此刻敖烈的命令,却似乎完全背离了这些常规。
敖烈麾下的将士们对此感到困惑,同样,隐藏在难水对岸的扶余探马也是一头雾水。
一名扶余探马疑惑地询问身旁同伴:“汉军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会选择在这种地方扎营?”他得到的回答同样充满疑惑:“谁知道呢,也许汉军主帅是个不懂兵法的傻瓜吧。”
这名探子满腹疑虑地再次望向忙碌扎营的汉军,随后下令:“派出两名兄弟,速将此情报送回,由大王定夺。”话音刚落,两名探子身形一闪,迅速离去,朝着扶余国内深入而去。
扶余国现任国主尉仇台熟读汉家典籍,精于谋略,且崇尚武力,与残暴无道的东川王截然不同。
尉仇台早早便派出探马,秘密潜伏在难水周边,密切监视汉军的一举一动,为即将爆发的大战做足准备。
汉军的任何动态,都将被探马准确无误地报告给尉仇台。
是夜,在难水边的大营中,敖烈唤来诸葛亮,低声道笑:“孔明兄,可知我心中所想?”诸葛亮报以微笑,回答道:“主公莫非欲引诱扶余主力大军前来,待其渡江之时,破冰陷敌,使其大军淹没于寒冷江水中?”诸葛亮并非贾诩那般过于明哲保身,加之敖烈对诸葛亮有救命及知遇之恩,他对敖烈毫无保留,凡问必答,直言不讳。
“正是此意!”敖烈神秘一笑,“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几件事情要做。”诸葛亮接口道:“首要之事,制造假象,诱使扶余主力大军前来;其次,借夜色掩护,在难水冰面上动手脚。”
两人默然无言,相对而坐,心照不宣地同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
次日黎明,魏延满脸愤慨地闯入了敖烈的帅帐,朗声道:“盟主!那高句丽之人实乃背信弃义之辈,昨夜某巡逻之时,隐约听见他们在暗中窃议,难以抵挡这刺骨寒风,欲返回高句丽老家。
只因夜色已深,担心打扰盟主休息,故未曾禀明。
谁知今晨醒来,高句丽人竟已偷偷溜走一半,待我发现之时,早已踪迹全无。”
敖烈闻此消息,仅轻叹一口气,随后宽宏大量地对魏延言道:“文长,高句丽人归顺不久,人心浮动,擅自离去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便作罢论,不必再追究那些逃亡者的罪责了。”然而,敖烈的豁达并未得到魏延的理解,他愤愤不平地回应:“盟主!倘若此事就此作罢,军中将士定会认为盟主赏罚不明,日后逃兵之事恐将层出不穷!如此持续下去……”
话音未落,敖烈便猛地打断了魏延的话语,语气强硬地道:“此事,就此作罢!你难道听不懂么?”魏延面色涨红,不解昔日赏罚分明的敖烈如今为何会有这般表现,但他终究不敢再多言,强压住内心的憋闷,退出了敖烈的帅帐。
高句丽人私逃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扶余王尉仇台那里。
尉仇台接过探马来报,冷笑一声,自语道:“好个狂妄的小霸王!竟用反间计来诱我,哼,本王可不是东川王那个愚笨之人,怎会上你的当?”
接下来三日,敖烈大军驻扎在难水河畔,既未撤军,也未深入扶余境内。
这期间,魏延每日清晨都会踏入敖烈的帅帐,汇报军中士兵叛逃的情况。
起初,逃亡者仅为高句丽战士,后来连部分汉军也因无法忍受寒冷,纷纷逃离。
短短三日,五千高句丽士兵走得无影无踪,汉军中也有数千人相继逃跑。
对此情况,魏延据理力争,极力劝谏敖烈应严惩同队叛逃士兵,以示警戒。
然而,敖烈却以新兵初次上阵,尚未适应北方严寒为由,驳回了魏延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