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一番话,吓得老李脸色发白,连忙悄声拉了拉甄宓的衣角,低声说:“姑娘,你别说了,他是新任冀州牧的二公子,你惹不起他的,我皮糙肉厚,挨顿打没事,别把你牵扯进来。”
原本准备离开的紫面大汉,听见老李的话,反而不再急着走,抱臂站在一旁,打算见识一下袁绍二公子的嚣张气焰。
一个随从指着甄宓道:“嘿,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们公子可是州牧之子……别说两笼包子,就是用人喂马,谁敢说半个不字?”
“混账,退下!”袁二公子斥退随从,随后带着假笑走向甄宓,嬉皮笑脸地说:“在下是州牧府的二公子袁熙,姑娘貌若天仙,气质非凡,想必也是世家千金,敢问令尊是何方神圣?”
甄宓冷着脸,不悦地回答:“我并非世家子女,我只是商贾之女,我父亲是甄家的家主。”
紫面大汉闻言心中一震,暗自思量:“原来是她!”随即,他微微摇头,甄家大小姐如此单纯,一句话就被袁熙套出底细。
袁熙得知甄宓只是商贾之女,心中忌惮全消,假笑转为贪婪的狞笑,轻浮地对甄宓说:“真是可惜,如此美貌竟生于商贾之家。
这样吧,看在你还算有几分姿色的份上,以后跟着小爷做个贴身丫鬟,嘿嘿,小爷在这方面很有一套,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甄宓被袁熙的话弄得一愣,琢磨片刻,才明白其意,气得俏脸通红,愤怒道:“你,你无耻!”袁熙看着甄宓因愤怒而泛红的脸,心中更加痒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一口,脸上猥琐之色更甚,伸手去抓甄宓的香肩,色迷迷地说:“小美人,在邺城还没人敢违逆小爷,你就从了我吧。”
甄宓急忙避开袁熙的魔爪,娇喝:“朗朗乾坤之下,你怎么能如此无礼!”袁熙大笑道:“无礼?这就叫无礼?差远了,等会儿回府,小爷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无礼,哈哈,你喊也没用,没人会来救你的。”
就在袁熙口出狂言之际,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且慢!显奕,你这是在做什么?!”袁熙回头望去,认出斥责他的是父亲新近收归麾下的幕僚田丰。
田丰原是前任冀州牧韩馥的谋士,袁绍夺得冀州大部后,韩馥走投无路自杀,田丰便投靠了袁绍。
田丰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平之事必管,今日一早他要去州牧府找袁绍商议事务,不料半路撞见袁熙当众调戏良家女子。
“元皓先生,小爷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
袁熙不满田丰的指责,话语中隐含责备之意。
田丰上前,直视袁熙,直言道:“显奕,主公打下冀州不易,根基尚不稳固,你身为主公次子,怎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如此惹人怨的事?”
袁熙自觉颜面受损,怒火中烧,冲着田丰咆哮:“田丰!你算哪根葱?若非我父亲提拔,你早已随韩馥一同下地狱,你不思报答我父大恩,反对我指手画脚,你想造反吗?”
田丰摇头,坚定地说:“正因为主公待我不薄,我才阻止你做这种荒唐事。
此事传出,让主公颜面何存?冀州百姓又如何看待主公?!”
袁熙被田丰的固执彻底激怒,懒得再与他争论,挥手唤来两个随从,愤怒道:“把他给我架到一边去,别妨碍小爷的好事。”
两个随从二话不说,一人架起田丰一只胳膊,强行将他拖到十步之外……
在袁熙再次走向甄宓之际,田丰怒吼道:“显奕!袁熙!你此举有辱主公之名,不可啊……”
袁熙转过头,面目狰狞地吩咐:“封住他的嘴!”随即继续朝甄宓逼近。
一旁的紫髯大汉默默叹了口气,迈步挡在袁熙与甄宓之间,冷声道:“袁本初能有你这样的逆子,看来袁氏一族的气运真是走到尽头了。”
不待袁熙回应,紫髯大汉骤然一步上前,直面袁熙,挥舞起硕大的拳头狠狠砸去:“袁熙,你自食其果吧!”只听一声清脆的骨折声,袁熙的鼻梁被大汉一拳打断,他捂着脸倒在地上,痛苦地嘶吼:“啊——疼死我了,快来人,抓住这个贼子!哎哟——好痛……”袁熙的十几个随从立刻扑向大汉。
大汉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包子布袋,双拳如铁,迎战而来,拳拳相撞,只片刻,随从们便血肉模糊,瘫软如煮熟的虾,倒在地上。
袁熙和甄宓惊骇不已,连被高高举起的田丰也瞠目结舌,无人料到紫髯大汉竟如此勇猛,仅凭双拳瞬间击败众人。
袁熙蜷缩着,恐惧地看着大汉,边往后爬边颤抖着问:“你……你是何人?”
大汉咧嘴一笑,俯视袁熙,低声道:“吾乃冠军侯麾下平北将军张辽!”
“什么?你竟是……”袁熙还没来得及说出张辽的名字,就被他又一拳砸晕。
张辽俯身,抓住袁熙的手脚,猛然发力,将他扛在肩上。
站起身,大步走到田丰面前,张辽冷酷发问:“是本将带你走,还是你自己跟我走?”
驿站内,一间静谧的屋舍。
敖烈端坐案后,一手按在桌上,目光在田丰和昏迷的袁熙之间游移。
来邺城之前,敖烈已将历史上知名人物的事迹详述给张辽和魏延,叮嘱他们留意这些人的动静,以防暴露目标。
田丰作为韩馥、袁绍两任冀州牧的主要谋士,自然也在敖烈的关注名单上。
于是,张辽毫不犹豫地带回了田丰,无论杀掉还是招降,总比让他继续留在袁绍身边好。
“元皓先生,可认得本将?”敖烈缓缓开口,打破屋内的寂静。
田丰苦笑回应:“君侯霸王之名,人尽皆知,何况区区田丰。”
曾任两届冀州牧首席谋士的田丰,自然不是无学之辈,踏入房间的瞬间,他就认出了敖烈。
此刻田丰虽无奈,但因他的执着与正直,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迹象,脸上的苦笑转瞬即逝,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