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罗莎面色渐渐变得凝重,继续诉说道:
“自那次事件后,以斯拉发凭借桑多瓦尔的权势,将美洲刺客兄弟会众人尽皆屠戮,刺客大师莉薇娅遭机架刑断四肢,装入盒中送回佛罗伦萨。
正因为以斯拉发的狡猾、凶残和疯狂,而被世人冠上了‘三头地狱犬‘的恶名。”
恰在此时,伍辰皓面露疑色,将情报递予朱琳泽:
“团长,我看不懂,里面不是镜像拉丁文。”
“看来,我们伪造情报的事情暴露了。”朱琳泽说着,接过了小纸条,端详片刻眉头渐渐皱起。
情报是用希伯来语的文字书写,每个单词他都认识,可串起来却怎么读都不通顺,半晌,只能苦笑着把情报递给了佩德罗:
“我仅识其字不明其义,佩参谋看看是否能读懂。”
佩德罗接过看了片刻,笑着说道:
“这是依地语,虽然和希伯来语书写文字相同,但很多语法和词汇却是来自于斯拉夫语。
这是生活在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的犹太人,用的一种高地德语方言。”
“着实狡诈,竟连德语方言都用上了。”伍辰皓忍不住吐槽,随即,催促道:
“老佩,快翻译一下,里面说得什么。”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佩德罗缓缓翻译道:
“若家族覆灭,在无足够实力之前切勿报仇,收缩至南美蛰伏,静待时机。
这是我能给的最后教诲,愿主保佑你们,我的孩子。
——以斯拉发.凯赛达。”
听着怎么像临终遗言,按理来说还远没到那个程度啊……朱琳泽内心嘀咕,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预感,稍作思考,他开口吩咐道:
“天翰见一下那个使者,看看他说什么。其他人都跟我回避一下。”
尼莫满脸疑惑,问道:“为何,夫君不亲自见见吗?”
朱琳泽苦笑着摇了摇头:
“起初我还不能确定,但了解以斯拉发的性格后,再结合这份情报,我可以断定,若他知晓带兵前来的是我本人,定会毫不犹豫地引爆中岛。”
听到这话,大部分人还是面带困惑,可麦焱却是惊恐起来:
“这是个疯子,中岛是座火山,一旦从内引爆,火山喷发和海啸会将周围数百公里夷为平地,我们的舰队也难以幸免!”
“这也……太狠毒了吧。”李浩宇张大了嘴巴,突然,他看向朱琳泽请示道:
“团长,让我去见那使者,我只是个小连长,为了我,他们犯不着兴师动众。”
话刚出口,却是被祖天翰瞪了一眼,他没好气地嫌弃道:
“连长能在一天之内攻下外岛?什么脑子!”
数分钟后,使者不卑不亢地步入外厅,他穿着凯赛军的制服,身材瘦削,没有勋带,也没有佩戴军衔。
目光触及祖天翰的瞬间,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顿了顿,他不甘心地用西班牙语试探道:
“我知晓你们团长朱琳泽在此,为何他避而不见,莫非是轻视凯赛达家族不成?”
祖天翰轻蔑一笑,指着自己的肩章说道:
“我是三营营长祖天翰,上校军衔。此番派我前来攻打罗克塔岛,已是给足你们颜面,莫要不识好歹。”
使者丝毫不惧,质疑道:
“上次来阿卡普科执行任务就有你吧,我记得当时的指挥官是陈雄中校,副指挥官是周平少校,你只是个小队指挥,竟然也敢自称上校?”
祖天翰心里一惊,没想到凯赛达家族把独立团的将领了解的这么清楚,心念急转之下,他带着怒色起身,用鼻孔对着比他矮半个头的使者,厉声道:
“帕加雷小镇一役,我率二十人歼灭圣殿骑士团统率的三个骑兵连及一千多城防军,你可晓得?
加利福尼亚湾之战,我率三营击溃费尔南多兵团,俘获三千多俘虏及最高检查团,你可知晓?
我以一营之力,一日之内夺取外岛,屠戮你家族五六千精锐,你可曾听闻?
区区无名之辈,竟敢轻视我‘开山炮’祖天翰!”
这一连串责问让来者哑口无言,回忆半晌,好像祖天翰说得是那么回事,他这才脸不红心不跳地躬身行礼:
“尊敬的祖天翰阁下,我为自己的无礼向您道歉,您也知道我代表的是凯赛达家族,若是谈话之人没有决策权,我回去很难向老族长交待。”
见对方的语气缓和下来,祖天翰哼了一声,随即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你们要怎么谈,是直接把两岛献上,还是我自己去拿。”
使者鹰钩鼻上的蓝眼珠转动了几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我承认你们目前占据优势,但岛上尚有你们的暗探、两千多华人工匠以及六千多奴隶。倘若上校阁下不顾他们的生死,大可尝试进攻。”
祖天翰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
“敢威胁老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砍十几个凯赛达家族的亲眷,让你把头带回去?”
此人果真难缠……使者的嘴角微微抽搐,沉思片刻,他语气和缓地提议道: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和则两利,战则两害,不如双方各让一步。”
祖天翰拿起行军壶灌了口水,不耐烦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使者也不介意,郑重说道:
“在来此之前,老族长提出了两个方案。
其一:若是朱琳泽阁下亲自前来和谈,我们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与独立团结成为永不背叛的盟友。
倘若成为盟友,无论独立团需要多少金银、多少物资,甚至是这座罗克塔岛,都可以商议。
其二:若和谈的并非朱琳泽阁下,我们愿意用三百万比索以及所有的华人俘虏,换取你们退兵。
当然,前提是归还凯赛达家族的亲眷,并治愈哈维尔少爷。”
这条件也算中肯,要不是提前洞悉对方的意图,祖天翰说不定就信了。
“无论要多少金银?”祖天翰眼睛眯起,他上下打量着使者,玩味笑道:
“我若是要三千万银币,你们拿得出来么?”
本以为对方会不屑一顾或是怒言相向,岂料那使者竟是微笑着颔首:
“你说的数目我们自然拿得出来,只不过阁下地位不够,无法决策联盟的事情。”
还未等祖天翰口吐芬芳,使者反问道:
“不知上校阁下对炼银之术知晓多少?”
祖天翰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也未继续责难,只是沉着脸做倾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