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悚地钻进绿荫,借助横生的杂草隐藏身形,但同为蛇的纳吉尼并没有因此迷失对我的追踪。
一山不容二虎,一丛不容二蛇。纳吉尼对这个外来者抱有强烈的敌意。她在草丛中蜿蜒潜行,趁不速之客爬入房门之际狠狠咬在了对方身上。
我吃痛,挥起蛇尾将纳吉尼驱赶远去,然后狼狈地进屋爬上楼梯。房屋里的陈设非常萧条,相比四十九年前要少了很多东西,想来该是农夫的亲戚在接到他的讣告后回来清点过了。
爬到阁楼,我才放下心来。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带走那座落地钟。我利索地钻进开了一条小缝的玻璃门。
那么,发动落地钟的条件又是什么呢?我焦急地爬上重摆随着它左右摇晃,却发现锲而不舍的纳吉尼早已经爬上阁楼追过来了。我浑身僵硬,玩球了,被堵进死胡同了。混蛋啊,穿啊!给我穿!
似乎是落地钟听到了我的祈祷,我感觉原先摇摆的重锤突然顿了一下。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如玻璃一般碎裂、脱落、消散……斑驳陆离的碎片再次重组,变成了布斯巴顿的草药园。
我滑下落地钟,摔在地上。眼前的金莎得意忘形地尖笑着,在她看来,短短几秒内,我只是由人变成了一条蛇,根本想不到我已经在五十四年后的阿尔巴尼亚度过了一个季度的时光。
已经戴上徽章的金莎没有变成天鹅。她不屑地睨睥着我,抬手挥出一道昏迷咒打在我身上,最后绝尘而去。我躲闪不及,痛苦地嘶吼一声。奶奶的,这龟娃狙到纳吉尼咬我的伤口上了。
我记得纳吉尼毒牙上的毒还是比较剧烈了,也不知我现在同为蟒蛇能不能免疫,但我想大概率是痴心妄想。
如今我已经没有再变回人形的机会了,只能宣告失败,以蛇身回到草药园门口求助维特校长。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没能防住乌古斯基特,原来我们还可以在三强争霸赛中使绊子诶。
我原路返回,路过湿地时发现了生长在草地上的一株草——它裸露在泥土外的根部茎块非常粗大,倒卵状的叶片在茎上端簇集成一朵花型,花蕊处堆积了许多球状橘色果实。这是一株品相极佳且已结果的毒参茄,也就是曼德拉草。曼德拉草的果实叫魔苹果。
我记得戈沙克整理的资料里记载了魔苹果可以使变形或受诅咒的人恢复原形的药效。我轻声爬上叶簇,生怕惊醒正在沉睡的曼德拉草,因为成年曼德拉草的哭声有着致命的危险。
看着可爱圆润的魔苹果,我有点不忍下口。但是为了比赛,对不起啦,小可爱们。
我囫囵吞下曼德拉草头部的果实,突觉腹中一阵剧痛,热流慢慢从丹田传遍我的身体,似要把我全身融化。
眼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直到那股热感消失,我抬起双手,跪地长叹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哈哈,串台了。
我跪坐在地上,从折叠袋里掏出尼古拉斯送我的时间转换器戴在脖子上。逆时针转三圈,不远处的仙女环没变化;再转三圈,视线里的仙女环飞速消失了。
我犹如解放般跳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令我痛呼一声。前方已经慢条斯理地踱来一只优雅的长颈天鹅,我赶紧抽出魔杖施了石化咒定住金莎,然后跑进湿地寻找起来。
不多时,我在一个小水潭里发现了正在反光的霍格沃茨徽章。我卷起衣袖伸手去捞起它,又使用复制成双造出假的霍格沃茨徽章丢回水潭。
完成这一系列行动后,我站回原地解除乌古斯基特身上的魔咒,顺时针转动时间转换器回到十个小时后。
草药园门口的维特满脸欣慰地看着走出门来的乌古斯基特,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干得好,金莎。”
乌古斯基特走到同学面前亲切地向他们问好,最后与霍格沃茨席位上的里德尔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阿布拉克萨斯默默攥紧衣襟,沃尔布加已经开始跳脚了。她抓住邓布利多的衣角急切询问,却被不远处的尼弗洛哥用凌厉的眼神逼着抽回手。邓布利多稳坐如松,安抚地说道:“我们要相信娜茨。”
伍森紧皱眉头,看向得意忘形的乌古斯基特,正巧对方也看向了他。于是,二人用目光无声地交锋。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到门口了,听见维特开口欲宣布比赛结束,我赶紧叫到:“稍等!”
观众们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孩跳出来与维特校长握一握手,然后跑到霍格沃茨席位与惊喜的布莱克小姐、马尔福少爷和邓布利多教授一一击掌。
乌古斯基特看见我胸前的徽章,她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她当即抬手指着我尖声说道:“维特教授,我要举报娜茨·法逻作弊。我与她分道扬镳时她还没有找到徽章,并且已经变成了一条蟒蛇!”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你离开后找到了徽章?”我抬手抵唇,示意目含询问神色的沃尔布加先不要说话。
乌古斯基特怪笑一声,“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拿到徽章?!”她疯狂摇头,却被从身后赶来的深衣女教师按住了肩膀,教授凑到她耳边低语制止金莎。
维特眯着眼睛看向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乌古斯基特,见女教师此番举动,也猜出了个大概。
他们原本以为火焰杯会选择汤姆·里德尔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所以派遣金莎·乌古斯基特去接近那个男孩试探对方的底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会非常有利于布斯巴顿的勇士在三强杯争夺中对表现程度张合的把握。
布斯巴顿与霍格沃茨的关系是三所学校中最融洽的,前者并不想放弃对三强杯的争夺,也不希望破坏两者之间的融洽。
只是没想到火焰杯会略过汤姆·里德尔转而选择了不出名的娜茨·法逻,打得布斯巴顿一众人措手不及。
原本想想让乌古斯基特自由发挥好了,怎料那个娜茨·法逻一上来就是超常发挥。维特知道这让心高气傲的乌古斯基特心里不好受,看这样,对方指定动了什么手脚。
这将是布斯巴顿的丑闻。维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再看安静下来的乌古斯基特,而是回身看向走过来的草药园管理员。
对方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宣布到:“在此期间,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损坏了十三种草药,使用四种草药熬制了一种魔药为霍格沃茨的勇士疗伤;”
沃尔布加闻言拉着我悄声问道:“什么,你受伤了?”阿布拉克萨斯紧盯着我的嘴唇很久了,“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展开一个僵硬的微笑,掏出镜子,终于发现自己的唇色已然乌黑。哈哈,看来历届三强争霸赛死人的事果真不虚啊。
我两眼一翻,应声倒地。
“布斯巴顿的勇士未使用草药;霍格沃茨的勇士使用魔苹果恢复人身。结合比赛结果评分,德牧斯特朗得10分,例外分得扣相抵;布斯巴顿得9分,无例外分;霍格沃茨得8分,例外得1分。”
沃尔布加坐在我的床边复述了维特校长的话,她点点手指,“现在呢,你和伍森·格林并列第一,都是19分;乌古斯基特稍逊一头,17分。”
没想到将比赛场地设在草药园的本意是这个——试探勇士们对草药应用的熟练度。我躺在病床上注视着变幻万千的天花板,痛苦地哀嚎一声。
蛙趣,中个纳吉尼的蛇毒怎么跟吃了毒蘑菇似的。
布斯巴顿校医院的医疗师没遇到过这样剧烈的蛇毒,手上也没有纳吉尼的毒液,这样没有头目地配置血清,我迟早得凉。于是他给我熬制了暂时可以压抑蛇毒的药,转头去找布斯巴顿的魔药学教授跟他一起来做冤大头。
我现在是重症伤号,被架在床上动弹不得。所幸还有沃尔布加和阿布拉克萨斯在旁边聊天,我才不会太过无聊。
等到晚上他们都被强制赶回马车,就只剩我一个留在这个空荡荡的医疗翼了。当天夜里,我爬起来想喝水,所有的睡意都在看到床边那道身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里德尔,你怎么在这?”我偷眼瞄向门外,思量着现在大呼“救命”能不能解决眼下的危险。他看出了我的意图,“我劝法逻小姐不要白费力气,外面没有人了。”
里德尔握住床头柜上搁置了很久的玻璃杯,不过几秒,杯中冉冉升起一股水雾。他递给我,“你现在是伤号,还是喝热水比较好。”
我死死瞪着眼前的里德尔,跟活见鬼一样。笑意盈盈的里德尔在月光下异常柔和,突然,他的面容变换起来,最后变成了后期的卤蛋汤。
我机械地转头,结果看到了满屋子色彩斑斓的蛇,地上、床上,以及手边的床头柜上……我刚撑起身来,又立即倒了回去。
这一倒,将眼前的幻觉搅破。察觉到不对的里德尔俯身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戴上痛苦面具,捞起腋下的被子蒙在头上,却被身边的人一手扯开。里德尔吐字清晰,“你是不是又穿越了?这次去了哪里?你中的是纳吉尼的毒,你遇到她了?”
我看着他,语气不耐地说到:“这些跟你没关系……卧槽!”下一秒,我已经被掐住了脖子。刚才还温逊有礼的里德尔早换上了另一副模样,此刻的他目露红光,嘴角擒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法逻小姐,眼下不同往日。以前我可以慢慢放线看你上钩,现在我要你赶紧结束自己愚蠢的伪装。”
我闭眼,“好啊好啊,有本事你就掐死我!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脖颈一松,我赶紧翻身起来抓起旁边的输液架抵在里德尔肩上。男孩再次变回乖巧的模样,“我们现在还是合作伙伴。法逻小姐忘记我们在霍格沃茨图书馆说的话了吗?”
“你当时模棱两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你不是已经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核实了?”里德尔抬手接住攀着栏杆爬上来的纳吉尼,“我的诚意已经表明,该你了。把时空旅行钟的主宰权交给我,我们各取所需。”
时空旅行钟?莫非是那些落地钟?
“怎么交给你,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主宰权?”
里德尔用力握住输液架一扯,输液架转眼落入他手里,“时空旅行钟可以帮主宰者在遇到危险时去往任何时间地点,从而保护主宰者性命无忧。转移主宰权的前提是要你实质性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