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站起来,折进帐篷群,不过片刻间便消失了。我抱着嗅嗅转身,却见里德尔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我打了一个激灵,“卧槽,你怎么跟鬼一样,吓死我了。”
不远处的阿布拉克萨斯肩着一只黑鹰挤出人群走过来,“人可真多。娜茨是跟着沃尔布加来的吗?”他逗弄了一下我怀里的嗅嗅,“你从哪里买到的神奇动物?”
嗅嗅伸出前爪抱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开始扒他中指上的银戒指。阿布拉克萨斯哑然失笑,摘下那枚戒指递给嗅嗅。嗅嗅赶忙抱住它嗅一嗅,紧接着将其揣进肚子上的口袋里。
我嘴角抽搐,能毫无芥蒂地把一枚银戒指给嗅嗅玩的就只有阿布拉克萨斯这个人傻钱多的呆瓜了吧。
“我跟沃尔布加和露琪走散了,这只嗅嗅是路上捡的。”我惯于用真话掺假话,这一招用得得心应手,“我没记住座位。”
“那可赶巧,”阿布拉克萨斯拍拍肩上的黑鹰,“我母亲临时来不了,你就坐她的位置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比赛开始,沃尔布加自然会进去找你。”
一只捧着一大堆东西的家养小精灵步履蹒跚地跟在阿布拉克萨斯。我见他抱着那堆体积是他身体三倍的东西,伸手拎起最顶上的一个巨大礼盒,“我帮你拿一点吧。”
小精灵有点受宠若惊,偷摸摸地看向前方的主人,“郝七万分感谢小姐。”阿布拉克萨斯回头轻轻瞟了一眼他,并没有说什么。我反应过来,心情变得沉重。
家养小精灵在纯血统家族里向来是最底层的卑贱仆人。
我帮郝七这一次无异于在告诉阿布拉克萨斯:我将一个仆人放在与主人同一高度的位置。这是在打自小被灌输阶级思想的阿布拉克萨斯的脸。或许他回家后会惩罚郝七,我好心反而做了坏事。
我急忙补救,“我看这个盒子挺贵重,放得这样高,摔坏了就不妙了。”阿布拉克萨斯挤出一个笑容,“还是你细心。”他接过礼盒,“你也算是我的客人,累着你也不妙。”
我回以微笑,偏头看见脸上带了嘲讽笑意的里德尔,咬牙切齿道:“里德尔先生似乎想发表什么意见?”
一条小绿蛇从对方西装前胸的兜里钻出个头来,“嘶嘶——”我迅速弹开,“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它啊啊!”
里德尔轻柔地摸了摸小蛇的头,“纳吉尼只对无礼的人有恶意,如果你时常被她威胁,就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你叫她纳吉尼?”我有点错愕,替身文学?我凑近去看悠哉哉地吐信的纳吉尼,没有意识到里德尔前进的方向改变,当即跟他来了个对对碰。
“啊!”我抬手捂头揉搓,睁眼见里德尔也在捂头嘶气,“噗呲”乐了出来。
里德尔迅速放下手,抓住我的手腕加快速度赶上回头看我们的阿布拉克萨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阿布拉克萨斯嘴角的笑意有点勉强。
比赛即将开始,观众们蜂涌入会场就座。马尔福家的钞能力果真不错,买到的位置与球门齐平,而球员们骑着扫帚的时候大概率会处在球门的高度,所以这里是看比赛的最佳高度。
我趴在扶栏上四处张望,与不远处的沃尔布加对上了头。
上下皆是狂热的球迷,他们用力挥舞着手里的旗帜,高声呐喊着自己信仰的球队的名字。在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国际巫师联盟主席乔纳·塞比伯·高布斯在部属的簇拥下走上主席台,相继与已在此等候的德国魔法部长和德国魔法体育运动司长握手问好。
会场顶部的荧屏左右端分别显现出摩纳哥和荷兰的国旗,两面国旗向中间交汇去,两支队伍紧随国旗飞出休息台,在比赛场地上相遇。紧接着荧屏上出现了双方球队每个球员的名字,被预先排在会场雨棚上的烟花在同一时间被引发。
狂欢之后,球员们全部落到地上站成两排。早已在场下等候的裁判重申比赛规则,再让摩纳哥队队长抛硬币。高布斯拿出魔杖将杖尖抵在脖颈上,被魔法助力的声音响彻在会场上的每个观众耳边,“欢迎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来到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德国阿姆斯特丹会场。我很荣幸来到这里见证本度世界杯冠军的产生,那么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德国魔法部长扣动发令枪的扳机,枪响瞬间,场下的裁判大喊:“brooms up(起飞)!”
双方队员皆骑着扫帚拔地而起,德国魔法体育运动司长开始讲解场上战况。
阿布拉克萨斯早丢下自己的黑鹰趴到栏杆上专心看比赛了,而里德尔则兴致缺缺地坐在位置上,不知在想什么。我发觉怀里的嗅嗅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干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我难受其扰,只好放下嗅嗅,怎料它动动鼻子,一溜烟跑远了。我一惊,赶紧追上,似有所感,回头却见里德尔也紧随其后。他搂住我的肩,脚下不停,“跟上它。”
我们紧跟着时左时右的嗅嗅,挤出狂热的观众席。马尔福家的座位离主席台很近,不多时我们便到了主席台旁。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嗅嗅竟然不见了。我慌慌张张四处寻找,却被里德尔拉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嗅嗅已经爬上了高布斯坐着的木椅后靠。
我直接亚麻呆住了。
高布斯是一个致力文案的人,对魁地奇提不上一点兴趣。此时他正与德国魔法部长讨论关于格林德沃在德国近期的动向。说到难处,沉思的高布斯开始下意识地敲打手上的紫翡戒指。
我赶紧抽出魔杖,“Accio(嗅嗅飞来).”
嗅嗅手下脱力,迅速胡乱抓两把,还是飞到了我怀里。被挠了几下头的高布斯猛地转身,身边的德国魔法部长也吃惊站了起来。
我心里哇凉哇凉的,捂脸杵在原地当鹌鹑。我想我该考虑一下星球移民的事了,老邓头你看看哇,这嗅嗅它害我。
德国魔法部长低声呵斥,“不懂事的小孩,我该让你们吃点苦头。”
怀里的嗅嗅受惊,狠狠咬了我一口。等我吃痛松开它,它又开始狂奔起来,里德尔本就没有把高布斯放在眼里,见此拉起我的手紧赶上去。几个傲罗受令开始追我们。
我直接热泪盈眶,奶奶的,我是来看球赛的,不是成为魔法部通缉犯的!
嗅嗅的动作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凭我的眼神早就看不到它了。里德尔拉着我在复杂的会场走廊里穿插,时不时甩几个没有伤害的魔咒分散追赶者的注意力。
跑了许久,慌张的嗅嗅跑回来窜到我怀里。紧接着,迎面跑来一女两男。领头的女人姿态优雅,异常美艳,一双香草色的眼瞳中尽显精明。
“罗齐尔,你怎么会在这?!”身后追来的傲罗叫出了女人的名字。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格林德沃的部下,其中一个人转身回去报信,其他人开始与文达·罗齐尔等人对轰。
神仙打架,咱就别凑热闹了。我拽起里德尔开溜,怎料变故横生,怀里的嗅嗅趁我不慎再次跳下。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仔细分辨,这怎么那么像炸药爆破的声音。因为人数处于劣势的文达等人逐渐不敌,其中一个男人朝我和里德尔的方向冲来。
我反射性将面前的里德尔推开,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脖颈,“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一个傲罗当即道:“理查德,挟持孩子这种事你也做的出?!”
男人将手里的魔杖狠狠戳在我的脖子上,这个姿势令我很难受。头顶传来冷笑声,“以多欺少,你们也不过如此。”
其他傲罗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拉住旁边面色不善的里德尔。在外人看来,这家伙是因为自己的同伴被抓而不忿。只有我清楚,这恁逼只是因为自己被一个泥巴种救了而气恼。
另外一个男人跟着罗齐尔踱到我们身边,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幻。我头晕目眩,因无法承受幻影移形的副作用倒在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
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掰起我的头。文达·罗齐尔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女孩,告诉我,是谁命令你来阻拦我们的。”
我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心中顿时失了欣赏的心思。侧目观察四周的陈设,这里像是一个小康之家的房子。
罗齐尔面露不耐,眼中闪过杀气。我急中生智,“啊啊”两声,抬手指一指嘴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罗齐尔眯了眯好看的眼睛,又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挺好看的女孩,竟然是个哑巴吗……”我赶紧点头,却闻,“那么,”我的嘴巴被钳开,“这舌头留着怕是没什么作用了。”
我:“……”九敏,漂亮姐姐我那么喜欢你,你舍得吗,嘤。
旋转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生着银色短发的异瞳男人扶栏而下。他穿着一件与西裤同为流光黑的马甲,系了暗红色领结,衬衫袖口已被卷到小臂。
我拼命掰开罗文达的手去看来人。哇哦,好看好看!拜托,能看一眼GG,死了也无妨好吧。Ad不在真是可惜。
格林德沃只是轻瞟我一眼,“这女孩是谁?”罗齐尔慢慢直起身,“从会场上抓来的捣蛋鬼。”
我赶紧说到,“我没有,我不是。是邓布利多教授叫我来见阁下的。”我赶紧站起身,却被罗齐尔旁边的男人一把抓住了。
罗齐尔:“现在看来,她还是个撒谎精。”
格林德沃这才挂上一个和蔼的笑容,他半俯身看我,“哦?你的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什么吗?”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教授哪里是我的?教授是阁下的才是,可不敢胡说。”我开始胡说八道,“我记得邓布利多教授说要在哪个地方见你,但是刚才受了惊吓,忘记了。”
“那小姐慢慢想。”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抬手轻轻一挥,男人将我搡入旁边的房间。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这个房间是个厨房,墙边的橱柜上摆着锅碗瓢盆,半新的木质案板上摊着切到一半的生菜。看来这是麻瓜的房子。
鸠占鹊巢?为什么他们不回纽蒙迦德,而是待在麻瓜的家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还是阿姆斯特丹。而罗齐尔在世界杯会场要做的事还没结束,所以他们需要暂住此处,静观其变。
会场上的那声巨响是什么?老邓头又在干什么?我只是个来看球赛的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