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似乎被勾起了童年的往事,
“我不清楚,他年纪很大了,在我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应该有四五十岁了,而且身体也不好,右腿有残疾,每次都是拄着拐,他也不让我跟他出去要饭,每次都让我在家里等着。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就算是有好几次生病,也要出去要饭,都不肯让我出去。”
说到这里,江童似乎来了兴趣,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毕竟这城里也见过许多要饭的。
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年纪小的,像有组织的人群一样,年纪大的,辈分老的,都在家里不出门,让一些小辈后辈出来讨饭。
像无双的这种情况,还真是挺少见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人跟你有很大关系,你有没有问过他你的身世,或者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没有想过要去找自己亲生父母。”
“其实我一直都把他当成我自己的父亲,我也曾经问过,毕竟我从记事起,就是他一直带着我,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世的,但是每次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很生气,用自己拐棍打我,也不让我问,后来我就不问了。”
“那后来呢?”
“啊,后来啊,大概是七岁那一年,他就死了,我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因为他白天出去要饭,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我出去找他的时候,也没有找到。
从那天开始,我就自己到处要饭,有时候实在饿了就偷馒头包子吃。不过我的运气很好,后来没几年我就遇到了我的师傅,他传授我武艺,给我饭吃,对我很好。
是我命不好,害死了他们,然后就一直要饭,一直要饭,有时候也会做些苦力,也会在山上打些野兔野鸡,不过山上都是有猎户的,我能打但是总被他们驱赶。
直到后来,发生叛乱,我就去参军了,参军还有饭吃,还有钱拿,后来的事情少爷你也知道了,将军投降了,我也从乱军中逃了出来。”
江童点点头,其实自己也安排人去打探过无双的消息,只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这样的人何其多,想要打探清楚,那无疑是难于登天,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至于无双说的话,没有什么根据。
不过对于江童来说,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最起码到现在自己还没有看错过人,
“反正是参军,是朝廷的军队还是叛军的军队,都能吃饱饭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跑啊,逃兵是会被杀的,你知不知道?”
无双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又凝重,
“不是的,皇帝老子虽然没能让所有人都吃上饱饭,但是最起码天下太平,就算是要饭,我们也能活下来。
老叫花子和我师傅,从小就教育我,不管是长大以后还是学会武艺之后,要做好事,做善事,不能与人为恶,更不能欺负普通老百姓。
但是周圣那帮人,虽然是打着为民做主,他们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
江童忽然对眼前的无双,有了一层更深入的了解,看起来憨憨的无双,其实内心的感情还是相当细腻的,
“那你可以继续参军啊,参加朝廷的军队,打败周圣他们,你也能功成名就,而且你的身手,我那两个护院身手其实还挺好的,他们两个甚至都打不过你。
就你这样的,只要在军队好好努力,日后就算不能混上个大将军,至少也是功臣,混个军官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也比要饭要好的多吧?”
无双却嗤之以鼻,
“我曾经参军,而且还跟将军一起背叛了朝廷,加入了周圣的队伍,逃出来之后又参军,却被人一直怀疑,说我是周圣军队的细作,难有作为。
后来我干脆就离开了军队,想想也是,一个曾经参与过叛乱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再被认可,这是改变不了的,说实在的,他们能让我参军,能让我再次进入朝廷的军队,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想往上爬,我想除非是我亲手拿了周圣的人头,不然我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无双,我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因为一点点的误解,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就因为不能混个一官半职,就彻底放弃自己,不愿意上战场为国家效力。”
听到江童这样说,无双的确有些难过,但是更多的还是自卑,
“少爷,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一人之力,能改变什么?就算是朝廷的军队,也有不少人借着平叛的名义,大肆敛财,我又管不了,眼看叛军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却无所作为,我一个人又能干什么?
少爷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就算一身好武艺,就算是力大无穷又能怎么样?我在沙场上可以以一当十,当百,千呢,万呢?如果朝廷不早点派大军前来,周圣不知道会打到哪里,我又能做什么?”
“大丈夫...”
江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无双说的也没错,
“是啊,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罢了。”
“......”
就在二人沉默之时,外面忽然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江童大叫不好,
“不好,难不成他们攻进来了?”
无双站起身来,“少爷放心,无双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少爷安全。”
田品元步伐凌乱,踉踉跄跄的跑到江童的面前,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江童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少爷,不好了,叛军杀进来了。”
“怎么可能?城里少说有两万军队,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就让叛军杀进来了?”
田品元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错了少爷,不知道谁打开了城门,守军里面好像有叛军的细作,就把叛军迎进城里来了,怎么办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