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撤离之后,那些妖兽尸体明明已经意识全无,却突然复活,见人就咬,见物就食。
在战场的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又有许多更加蛮横的妖兽从里面传出。
失去保护的百越城如同一块肥肉,任妖兽撕咬吞噬。
法阵无人看守,缺失阵眼,别说妖兽了,就算是普通的金丹修士,轻轻一碰就碎掉百越城阵法。
数以万计的妖兽如入无人之地,百越城顷刻间沦为一片废墟,速度之快甚至来不及传信告知,不管是凡人,妖域,神域的人,全部被撕碎,甚至连魂魄都没有机会逃出。
玄金蝴蝶幻化成一长发披肩的女子,女子面戴黑金镶边的面纱,双脚赤裸,极为神秘,她站在妖兽群前,带领着妖兽一步一步的踏入百越城,若是清月在,定会奇怪,为何和他一同前往玉桂神域的幽草,会出现在百越城。
暴动的妖兽每一只的额头上都有一只玄黑蝴蝶,它们的眼眶漆黑,本来六亲不认的妖兽,却突然间听从幽草的指挥,她手持黑金灯笼,一阵阵的黑气从灯笼中溢出。
妖兽额头上的玄黑蝴蝶随着黑色的雾气煽动着翅膀。
没有人会想到还会再出意外,百越城留守的五个神,妖域两人,神域三人,均被妖兽撕碎,连魂魄都会撕成碎片。
整个百越城顷刻间被血色雾气笼罩,血腥味弥漫天地之间。
幽草脚踏玄蝶,来到了百越城的正中心,她看了看天空,乌云依旧笼罩整座城市,云层中依旧闪电肆意,看不见阳光。
她叹叹气,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条小蛟龙,上古蛮荒神力,用来祭阵,刚好!”
无人回应,可她并不在乎,这片天地,以她为尊。
乌云笼罩之下,像是这一场黑暗的动乱等不到光明一般。
这原本是妖神剑出世所形成的域,却像是给百越城的人们哀悼,滚滚雷鸣如同人们的恸哭,幽草展开笑颜,天时地利人和,她全站,果然天道都在助她呢。
她的族人本就不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本就不该吸食浊气而活,既然天地初开,为何要有上下之分,所有人,包括他们冥族,都应该生活在这片大地之上。
使用同样的天地法则进行修炼,而不是用残缺的法则,相互吞噬来修炼,存活。
那冥族,又与这些野蛮的妖兽有何区别?
玄蝶带着一缕缕黑色在百越城的中央起舞,看似杂乱无章,却形成了一个古老又神秘的阵法,玄金光芒闪烁,百越城的上空蔓延出一道道黑紫色的气息,气息冲天,吞噬附近还残存的生灵。
幽草踩在玄蝶上,退到一旁,她手中的灯笼法杖轻轻挥舞,那些数以万计的妖兽如同飞蛾一般,纷纷扑向古老的法阵。
血肉在法阵中央爆开,那留守百越城的五个神的尸体及残魂,都被幽草扔进了法阵中。
这阵仗,妖兽的血肉没有污染法阵,反而让阵法的光越来越亮,法阵中居然传出了怨灵的嘶吼。
幽草抬起法杖灯笼,轻轻安抚嘶吼的怨灵,等所有的妖兽全部献祭,乌云笼罩的上空,居然透出一缕金光,照耀在法阵上,怨灵包括幽草被金光灼伤,冒出屡缕黑烟。
她轻轻挥手躲开金光,不过一瞬,怨灵全部消散,阵法被金光压制,索性阵法依旧存在,一缕缕黑紫气息从法阵中溢出,弥漫整座百越城,整个天渊没有生灵敢靠近,靠近的瞬间,均会被黑紫气息腐蚀,连同灵魂一块消散。
若是苍苍在,定然能认出这黑紫气息。
“还以为天道站在我这边呢,可是你现在阻止又有何用?你阻止不了我的!”
躲开那些金光,她抬手修复阵法,只一瞬金光便消散。
“看来,打开冥界之门,放出浊气,将天渊清气搅浑,还是需要魔灵和神血来献祭呢。”她踩着玄蝶,慢慢离开了被黑紫气息笼罩的百越城。
……
苍苍何其幸运,她找到了行舟。
但是行舟的不好,超出她的预料。
潭水并不是天生的寒冷,而是因为行舟已经从水系术法进阶成极寒的冰系术法,他的血液中带着极寒灵力。
现如今的行舟,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像是掉入什么法阵中被戾气划伤,伤口还冒着黑紫的气息。
她心疼的抚摸着他的伤口,上面的气息她认的,紫月的气息,一模一样,那是浊气。
突然想到初见黑色玄衣,长发披肩,手持怪异灯笼的女子,苍苍见过她使用过浊气,可是她不是一直和清月在一起?若是她,为何要害行舟?难道因为妖神剑?
她想不明白,一月的相处下来,她不觉得幽草是坏人,落落大方温温柔柔。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等行舟醒来自然会有答案。
所幸,浊气侵染的伤口,她能处理,整个苍黄界全是浊气,她从小就被浊气饲养,将浊气转化为灵力,不过是基本功而已。
所幸,她还能感受到行舟的心跳,虽然他已经陷入昏迷,没有意识,但还活着。
活着就好。
不然她为谁没日没夜的修复妖丹。
苍苍的手脚快要失去知觉,行舟的血液太冷了,血液弥漫整个潭水深处,让她的每一个步伐都举步维艰。
她轻轻拍了拍行舟的巨大的脑袋,不闹腾的行舟,看着十分的乖巧,本来只有两根的龙须,又长出了几根,龙角也比她初见时好看了不少。
苍苍没有见过龙,她想,若是行舟化龙,一定是整个天渊最好看,最霸气的龙。
她心疼的摸摸他的伤口,伤口上的浊气随着术法转移到她的身上,慢慢转换为她自身能使用的灵力。
“行舟,你看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无人回应
她搓了搓冰冷刺骨的手,清理浊气会触碰到行舟的伤口,那伤比潭水冷上百倍,轻轻碰上去手指尖就会长出冰霜。
“自从我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都是你护着我,给了我十足的安全感。”
她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安慰自己一般,突然她顿住,看向行舟腹部巨大的伤痕,那伤深可见骨,险些将他撕成两半
苍苍浑身颤抖,甚至不敢去看那伤痕,她不敢想象这有多痛,眼泪从眼眶中溢出,落地形成一颗颗冰珠。
她的心就像是被冰霜刺激,冷得让她全身险些无法动弹。
就这样,他还能设置一个微弱的结界,还能逃到这潭水中,利用潭水来隐匿自身的气息。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找到他,这潭水会不会变成蛟龙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