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好似明白他内心的担忧和紧张,犹豫片刻,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让他在自己身侧坐下。
双手交触的瞬间,她再也无法忽略内心久违的悸动,有点像,像年少时自己将课业放在他的书案上,企盼的望着他的眼睛,那时候自己的心好像也是这样的跳动。
她压下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反问道,“你去找我做什么?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成婚,难不成你怕我逃婚啊?”
韩昌叙听闻此言,有些高兴的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王大娘子瞪了他一眼,佯作生气的看向别处,“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吗?”
“我既答应了要同你成婚,后半辈子同你相互扶持着过,就不会反悔。”
“离京回老家之事,本就没想瞒着你,还不等刘妈妈让人传信给你,你就把我叔父婶娘接过来了。”
“现在竟然还倒打一耙,这般误会我。”
话音未落,韩昌叙脸上的笑意早就掩不住了,竟是一把将王大娘子搂进了怀里,一番寻常温尔的样子,开怀大笑起来。
刘妈妈见此,低头轻笑,缓步退出屋内,将房门掩上。
这下,是真的成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王大娘子紧张的一动不敢动,“快,快放开,成何体统。”
“一,一把年纪了,你抱我做什么。”完了,自己的心好像跳的越快了。
韩昌叙知晓她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退后一些,松开这个怀抱,但还是将她的双手牢牢握在掌心,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王大娘子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想把手撤出来,可他的双手看似没有用劲,却将自己的手完完整整的覆盖住,怎么 也撤不回来。
看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双手,耳边是他愉悦的轻笑声,不知怎的,王大娘子也低着头,轻笑出声来。
曾几何时,自己其实也是羡慕过林噙霜的,盛竑对她的好那样的光明正大,不畏人言。
可谁不想同自己的夫君情意绵绵,谁又真的只想同自己的夫君相敬如宾呢?
可以前的她,不过只是一个站在暗地里的旁观者罢了,没有情意绵绵的夫君,只有相看两厌绑在一起的盛家主君和主母。
她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年愈四十依然俊朗的男子,年少时候像哥哥一般护着自己,后来又把自己放在心底许多年。
自己和离之后,用尽各种借口来秀水胡同蹭饭,看望自己,给自己送花,一次次的对自己表明心意。不管自己是否答应,他就那样站在身后,遥遥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从不气馁。
自己从小长在乡野之间,空有太师之女的名头,却不通诗书,家中还有会讨母亲欢喜的长姐,读书科举皆是头筹的兄长。他们都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的明珠,好像只有自己是灰扑扑的,无人注意的。
好像只有他,会把自己珍藏在心中许多年,只有他费尽心思的让自己欢心,好像也只有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会发光的明珠。
或许,以后,自己可以不必做旁观者,自己也会有情意绵绵的爱人。
王大娘子鼓起勇气,真诚的望着他的眼睛,“还没有成婚呢,以后,以后再,再牵着,现在,让,让人看见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