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辰过去这二十多年更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完,只是说出来的寥寥几句无论如何没办法讲述当时经历时的痛苦彷徨,旁人想象却也没办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就好比他听着谢家的故事,再难过,也没办法真正体会当时每个人的情感。只是这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注定是伤痛。
“阿姨……”穆雨辰虽然一点一点在接受眼前二人是自己家人的事实,但是称呼却没办法一下子转变,谢母也理解,“那个人……有音信吗?”
那个人,谢母听到心里全是恨,就是这么一个人,把整个谢家毁了,可他终究是穆雨辰的生父,怎么对待他,是穆雨辰的选择,因为在穆雨辰的世界里,他除了缺席,并没有其他的行为。
其实穆雨辰小时候见过他的,每次他来都和谢芷烟发生很激烈的争吵,他太小了,不记得那人、也不记得他们吵的是什么,直到再也没见过了,噩梦就算过去了。
“他叫赵缚,”谢母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这人的消息,“之前找过我们的,不过后来听说娶了个本事的女人,发达了,就没再联系过了。”
提到这人,谢居涵下意识地缩了缩,这个人像是恶魔一样,父亲离世后他来过他们家,欺压他们孤儿寡母,每次来只提钱,不给就乱砸乱骂,虽然从来没真正打过他们母子二人,但已经足以成为笼罩在他整个童年的阴影。
谢居涵没想过只是带了一个朋友回家,自己的生活会变化这么大,在回程时他坐在副驾驶,都不知道如何跟穆雨辰相处。他脑海里不断回想出门时,自己母亲牵着穆雨辰的手,不断地说他被养得多好多好,多感谢穆家的人,看到他这样多放心,然后哭着说两个孩子都吃苦了,让他们两人在外互相扶持,因为这个世界上,他们才是真的可以互相依靠的兄弟。
穆雨辰也是一路沉默,他在努力消化着这一切,他本以为这次出行只是高压生活里的一次普通放松,没想到只有去的时候是放松的,回来的时候却比通宵加班几天还要累。但是他内心很确认一点,穆家是他的恩人,最大的恩人,不管是把自己养大还是对于谢家的帮助,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负了穆家。
回来后的生活仍是平静有序地进行,毕竟是两个大男人,而且关系只能说是更亲密了,所以慢慢地两人也就接受了,正常地相处起来。
犹豫了好几天,穆雨辰仍然不知道该不该跟穆家人提起这件事,但是他却突然很想穆母,所以犹豫再三,还是主动给对方打了电话。
接到穆雨辰的电话,穆母是惊讶的,两人虽然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多年的积累,仍然是尴尬,从来他们都不会主动地联系彼此,“喂?”
“喂,妈。”穆雨辰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所有的思绪被打散,身子忍不住颤了颤,小声喊了一声妈,却突然觉得鼻子酸酸,“那个……你在国外还好吗?”
穆母握着手机震了震,有些不可置信,这孩子……是在和自己亲近?
两人各怀心思地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实在聊不下去了,多年的关系让他们很难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睡,既然考上了就好好读,别给我们家丢人。”
“知道了妈,”穆雨辰今晚喊妈的频率很高,“我先睡了。”
“嗯,那挂了。”
“妈!”穆雨辰又叫住了她。
“干什么?”穆母总觉得穆雨辰今天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谢谢你,”穆雨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说了一句,“晚安。”便匆匆挂了电话。
穆母挂了电话以后总觉得心神不宁,转头就给穆时谦打了电话,此时的穆时谦正跟祝骅缱绻旖旎,穆母打了好几个才被接起电话。
“你知道你弟最近怎么了吗?”穆母简单寒暄了几句,直截了当地问。
穆时谦听到穆母难得提起穆雨辰,眼皮子一跳,刚刚折腾完觉得浑身酸痛、昏昏欲睡,但是此时却一下子精神起来,他强撑起身体,起身走开到落地窗前,“没怎么联系,听说他开了个公司,运营得不错。怎么了?”他点了根烟,假装不在意地跟母亲说。
“没什么,你知道的,他从小不让人省心,你看着点。”穆母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在干什么?”
“我准备睡觉啊。”穆时谦有些哭笑不得,都快凌晨一点了,也不知道这位老母亲怎么深夜打电话过来。
“哦,是,你们那边都这么晚了,快睡吧。你最近跟小秋多走走啊,都多久了,差不多把婚事办了。”
穆时谦瞬间有些烦躁,“再说吧,我困了要睡觉了,妈晚安。”
“阿谦?”他挂了电话许久没再躺下,看着窗外的黑夜默默抽着烟,祝骅翻身看着人,唤了一声,“在干嘛呢?”
“嗯,来了,”他按熄了烟,回到床边揉了揉祝骅的头,“吵醒你了?”
“没有,”祝骅整个身体转了过来,逐渐清醒,“怎么起来了?”
“我妈打电话,估计没注意时差。”
“哦,有什么事吗?”
“催婚。”
听到这俩字,祝骅猛地抬头,有些紧张,抬头除了看到在昏暗灯光下被映出的精致脸庞,还有在半空中闪烁着光芒的吊坠,他勾住项链,把穆时谦勾到面前,“嗯,是挺久了。”
“嗯?这么着急把我推给别人?”穆时谦俯下头亲了亲对方的鼻子,挑眉笑着问。
“这不是迟早的事,”祝骅手指在穆时谦的胸膛乱涂乱画,“你记得哪里是家就成。”话是这么说,但是话里行间全是酸溜溜的味道。
穆时谦勾嘴一笑,起了心思逗逗他,“结了婚可是要洞房的,”他的手穿过祝骅的头发,手指和发丝交错,“我可没经验,提前练习一下。”说完手指微微用力,轻轻抓住了祝骅的头发,把人的头抬起了一些,薄薄的双唇覆在扬起的柔软温热之中。
“你敢。”好不容易分开,祝骅皱眉威胁了一句。
“不敢不敢,”穆时谦假装害怕,长腿一跨,把人压在身下,“今晚你牺牲一回,让我试试。”说罢就把人强制地翻过身去。
“我不是说这个!”祝骅好气又好笑。
“那就别说了,其他现在都不重要。”穆时谦脸贴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咬了一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