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青专心的扮演着一个盲人的角色,虽然在此之前并没有太多演戏的经验让他演的并不是很好,不过他不在意。
他相信自己旁边的人也不会在意的。
决定装作盲人的样子,他并不是无的放矢。
他知道以自己的演技,很有可能被人发现什么端倪进而引起怀疑,但原主的先天条件实在是太好了。
这张十分吸引人眼球的俊美脸庞,以及一身的书卷气质,天然就有着降低别人怀疑的能力。
再加上这一对灰蒙蒙的眸子,说是能看得清东西说不定反而有人不信,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盲人。
自己目前对于原主的记忆整理已经整理完了,但对于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只对这个书房和书房外面的走廊有些印象,其他地方都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是原主也不清楚,还是就像生前的那些记忆一样,原主也同样失去了这里的记忆。
是的,生前。
要是在看了原主苍白似鬼的脸色,感受到这冰凉的体温之后,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是已经死亡的状态,那就太蠢了。
原主压根就没有复活的能力,他只是被不知道是什么的“神明”选中,到了一个游戏当中,给这些人类当作Npc罢了。
然后在这无尽的轮回当中,一次次死亡,一次次丢失自己的记忆。
总而言之,装作盲人,找个人搀扶着自己,能极大程度的掩盖自己对这个屋子并不熟悉的事实。
在陈清的搀扶下,顾禾青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盲人那般,小心的一点点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
“先生,您需要去哪里?”
“嗯……你是新来的仆人?”
顾禾青能感受到,自己这句话出口,旁边的人立刻身体一抖,看样子是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嗯,是的先生,才来两天,今天是第二天。”
“应该马上要到熄灯时间了吧,你是不是急着回去?”
顾禾青的话尽量温和,柔柔的不带一点攻击性,陈清却还是颤抖着有些不敢回应。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对?这句话应该回答是还是否?
在这个名为诡异游戏,但让人更想将之称为死亡游戏的世界当中,他已经在直播当中看过太多太多的人死于不谨慎了。
每次都有人很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主角,能和诡异做朋友,能靠感情融化诡异,但每一个这么想的人的下场都是被发狂的诡异吞掉。
或者说,吞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死法了。
被撕裂成几半,却在自己的能力之下勉强存活,在无尽的痛苦当中看着那个原本被自己当作朋友的诡异吃着自己的另一半身躯……
那才是最令人崩溃的事情。
“怎么了?”
那温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青年独有的磁性。
陈清勉强回过神来,不去想那些人的遭遇,也不去想那些遭遇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熄灯时间了。”
“这样……”
顾禾青能听出他声音当中的颤抖和沙哑,知道他这时候不可能信任自己,干脆也就没有说太多劝慰的话。
“那带我过去吧,我帮你给管家说一声,顺便,也看看新来的人。”
顾禾青说话的速度很慢,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十分清晰,好像每个字都是经过了仔细的斟酌之后才出口的,丝毫不轻浮,对旁边的人充满了尊重。
“是。”
陈清带着他缓慢的往左边走去。
下了楼梯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餐桌,看样子是将楼梯下方的这片空地当作餐厅来用,过了餐厅之后是一条不长的回廊,尽头是一个洗衣房。
只要走过前面的洗衣房,再过一个卫生间,就能看到一个比较大的被分隔开了的屋子。
那里就是侍者们居住的地方。
随着两人逐渐靠近,不少放轻了的说话声在顾禾青的耳中也逐渐清晰。
也不知道是作为诡异的能力,还是原主眼睛变的像盲人之后也真的有了盲人的能力,从前的他在这个距离上,应该听不到这些声音才对。
但此时的他却能将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晰,甚至还能隐约分辨出说话的人。
“回不来了,只有两分钟不到。”
“我就说吧,一个新人而已,怎么可能单独在诡异手底下活下来,现在好了,又少了一个探路的,明天怎么办?别忘了现在才第二天!剩下的三天时间谁去试探?”
“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两个吗?”
“两个怎么可能够!我们把一楼探完就死了三个,比一楼更危险的二楼,怎么可能两个就够!”
“吵吵吵,就知道吵!大佬还没说话呢!大佬,您有什么办法不?”
房间内短暂的陷入了寂静。
顾禾青眸光闪动,在洗衣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先生?”
“就在这里停下吧,等管家过来。”
陈清不知道这个好像是屋子主人的青年想要做什么,但也没有反驳的余地,没有说话。
他的性命现在就捏在对方的手中。
他只能期待对方真的像是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在这个别墅当中有着非一般的权利,甚至能命令那个这两天以来一直对玩家们恶狠狠的管家不顾规则放过他。
侍者们的屋子当中,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同样压低到了最轻,但在顾禾青的耳中却依旧清晰。
“等管家过来,打听一下那个青年的身份。梨花,你去。”
这声音明显要比之前吵嚷的三个人要更加沉稳些,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年纪不算很大的青年。
“我、我去?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一个慌乱的女声,是那个梨花。
“你就问一问别墅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禁忌,另外,别墅的主人会回来吗?”
“啊?哦,好,好的。”
梨花情商不算高,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这些人从来没有掩饰过对他们这些新人的不在乎,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惹他们烦了,说不定杀了自己的就是这些在游戏规则上的“同伴”。
顾禾青听着,却能明白那个青年为什么要让梨花这么说。
询问禁忌是应该的,这句话不会有问题。
而作为仆人,直接打听主人家的事情不论在哪里都是绝对的禁忌,因此直接问管家二楼青年的情况,多半是要死的。
询问主人是否会归来,就会让话语听起来更婉转几分,好像自己并不清楚主人是否在家,也不清楚主人的动向,只是作为一个仆人的本分,想简单了解需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
这样不仅能掩盖他们上了二楼的事情,也能打听出情报。
最坏的情况,管家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也最多只是骂他们两声罢了,绝对不会碰到直接死亡的情况。
从陈清他们三个人来到房间前的姿态,以及之前几个人的对话当中,顾禾青就能简单判断出。
二楼,是这些仆人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