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初光觉的再怎么吵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傅鸿煊这家伙就是缺少现实的鞭打。
瑶初光眼神略有缓和说道:“傅鸿煊我们来打个赌吧!”
傅鸿煊回应:“不赌。”
傅鸿煊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那么多人都被瑶初光坑了,就没见她在谁身上吃亏过。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赌注是瑶初光给他设的圈套。
瑶初光一噎没想到傅鸿煊会这么干脆拒绝自己,这怎么成。
瑶初光决定先抛砖引玉道:“我先说赌注,你如果赢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反之你若是输了,之前我坑你进监狱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都不能翻旧账。”
傅鸿煊想了想这个赌注对自己来说赢了可以得到瑶初光许诺,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便点点头同意了。
瑶初光笑眯眯道:“三日为期,找出你身边的隐患。”
傅鸿煊:“隐患?”
瑶初光:“回去好好想想吧!”
傅鸿煊站在原地目送瑶初光远去的身影。
此时萧阁老也回到家中收拾行囊,萧侍郎不解都问道:“父亲怎么突然要回华阳。”
自从瑶初光定居西周的玉京城,虽然未定为帝都。
但皇帝在那,那才是帝都,所以现在齐国的帝都就不好在叫帝都,改口开始叫华阳城。
萧阁老直截了当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萧侍郎只得闭嘴拿着行囊跟在萧阁老身后,萧阁老一边走一边交代着萧侍郎各自事情。
当萧阁老刚刚走到马车旁,正准备上车时。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萧阁老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战甲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朝这边驶来。
朴将军看到萧阁老后,迅速下马,整了整衣冠,向萧阁老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萧阁老,末将奉陛下之命,护送您一程。”
萧侍郎一听有人护送萧阁老回华阳,瞬间放心了不少。
此次他们随陛下征伐到西周玉京城,这一路上都是行军策马。
出来的时候就根本没带几个人,好不容易在西周安定下来,但一时间也不可能才买到下人和护卫。
若只是日常吃穿用度还行,但若是要出远门,一时间却也没能凑齐一支护卫队。
这山高路远的,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有朴将军护送,其他的不说最起码安全有保障了。
萧阁老见状,点了点头然后扶着车夫的手,缓缓登上了马车。
朴将军则翻身上马,带领着护卫队伍,跟在马车后面。
萧侍郎看着一行人走远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朴将军带着那群护卫中有一个人很眼熟。
到底是谁呢?
突然萧侍郎一拍脑门!
那不是王侍郎王文利吗?
他怎么也跟着跑回华阳!
夕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淡淡的橙红色。
傅鸿煊骑着马,缓缓回到了傅府。
穿过那扇熟悉的大门,一草一木依旧如旧,仿佛时光未曾离去。
傅府的规模宏大,往日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此刻,随着夕阳的余晖逐渐消散,整个府邸也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傅鸿煊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寂静。
过去,这里总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而现在,只有傅鸿煊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府邸中穿梭,寂静得仿佛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能听到。
景色依旧,但早已物是人非了
傅鸿煊继续前行,穿过最后一道门槛,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书房。
傅鸿煊步入书房,关紧房门后,径直走向里面的书架。
轻轻转动着书架上的一个暗格,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械声响,书架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暗道。
傅鸿煊提着灯笼,熟门熟路的踏入隧道。
灯笼的光芒在隧道中摇曳,照亮了四周潮湿的石壁和蜿蜒曲折的通道。
经过一段漫长的跋涉,傅鸿煊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推开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地下室呈现在眼前。
这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他昔日麾下的将领和心腹。
看到傅鸿煊出现,众人立刻行礼,齐声喊道:“将军!”
刘十二见到傅鸿煊出现,就迫不及待说道:“将军我们找到安恬的粮仓了。”
傅鸿煊眼神微沉问道:“在哪?”
刘十二:“宁远城,他们在当地开仓借粮,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
傅鸿煊:“借粮?几分利?”
刘十二语调犹豫道:“两分利。”
一些将领听到这个利息,都倒吸一口气。
不是觉的太高,恰恰相反而是太低了几乎和白送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灾年或者收成不好的年份,平民就会去地主家借粮,度过眼前的难关。
那些地主如果心善一点的,就会收个五分利,但若是遇到个周扒皮来个十分利也是常有的事。
灾年苦的永远都是底层的平民,最大赢家就是这些借粮的地主。
为什么说古代商业不发达,商人地位低下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商贾赚钱的手段有限,真正暴利的行业是地主。
这才是为什么人人赚了一点钱就拼命卖地,削尖脑袋也要当地主。
还不是因为,地主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丰年的时候低价屯粮。
等到饥荒或者收成不好的时候,低价收来的粮食摇身一变就成了高利贷粮。
只要你心够黑,一个荒年过后手上的资产就可以瞬间翻几番。
而那些借了粮,没有能力偿还的平民就只能把家中的地赔给地主,去给地主当佃农。
傅鸿煊环侧目看着刘十二道:“这么低的利息,当地的乡绅是什么反应?”
刘十二立刻兴奋说道:“我私下也去和乡绅接触过,乡绅们早对安恬这等断人财路的做法自然十分不满,承诺说我们若是起事,愿意资助我们粮草银钱。”
这时陈涉开口制止道:“不可,此等贪婪成性之人,压榨百姓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些人居心不良,不可与之为伍。”
陈涉就是贫苦出身,太知道这些乡绅地主的嘴脸,他们那是为了什么大义资助他们。
分明就是见不得安恬的商行低价借粮给百姓,导致没人找他们借粮了。
说来也可笑,他们宁愿大把大把银子砸给他们起事,也不愿意降低利息救助这些贫苦百姓。
这一瞬间陈涉开始迷茫,他们这样做是对吗?
刘十二听到陈涉的话眼神闪了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岂能因为一些小事,功亏一篑。”
是啊!他们筹谋了这么久!
十年前,傅鸿煊的父亲、兄长、叔伯五人死在恒山,是因为迟迟等不来增援最后力竭战死。
傅鸿煊母亲得到死讯后受不了打击隔天就与父亲一同离去了。
后来延误军情的官员满门抄斩,两年后堂兄、堂弟也接二连三战死沙场。
曾经热热闹闹几十口家人,如今死的只剩下傅鸿煊和傅媛媛。
对了!还有一块满门忠烈的牌匾。
傅鸿煊经常看着这块牌匾,曾经这是叔伯、父亲他们整个家族的荣耀。
后来傅鸿煊只觉的可笑。
傅鸿煊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因为所有的冤屈,所有的意外都能找到凶手。
而凶手都被高高在上的周帝处决了,甚至为了安抚傅鸿煊。
这些年可谓是恩宠有加,什么赏赐、爵位就给不要钱一样的给。
看着流水一样是赏赐,把家中一点点填满,但家中的人却一个个的减少。
原来这些珠宝是用人命换的。
傅鸿煊不想再忍了。
去他的忠心耿耿!
老子要扒了周帝的皮!
那天起傅鸿煊就在暗中筹划,但谋反之事没有万全的准备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傅鸿煊一直在暗中囤积粮食与兵器,人手他有,但他手中的都是武将没有文臣。
他必须要结交或者培养一批文臣,毕竟他是想找周帝那老小子算账,但却不想让西周大乱,民不聊生。
但他一个武将突然开始结交文臣,这个意图太明显。
只能先私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培养培养。
傅鸿煊最不缺但就是耐心,要窃取江山最是急不得。
但不得不说人算不如天算,这两年蛮子开始安分点了。
周帝开始有异动,估计是想趁着休战期把他换下去。
这些年周帝一直没有动傅鸿煊,就是担心如果换傅鸿煊下来,万一新将领不敌那怎么办。
平衡打破的契机就在齐国历国公出兵偷袭蛮子,重伤蛮子。
周帝立马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现在蛮子元气大伤,就算后面恢复一些也是找齐国麻烦,估计这几年不会来骚扰西周了。
傅鸿煊自然也意识到周帝心思。
他知道周帝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自然也有野心。
只要找几个人在朝中挑拨一二,周帝果然动了对齐国落井下石的心思。
傅鸿煊便立马乘机反驳,自然惹怒了周帝罢黜了他的官职。
他知道此刻周帝真是春风得意,自然看不上瑶初光这个新晋女帝。
话说当初瑶初光无能的形象能在西周传播的这么广,傅鸿煊也是出了一份力。
周帝对瑶初光不屑一顾,但傅鸿煊是知道瑶初光是不好惹的。
当初傅鸿煊是想着蛮子元气大伤,没有了蛮子的威胁周帝绝对容不下他。
但他现在羽翼尚未丰满,与周帝翻脸风险太大。
既然没有敌人,那就再找一个敌人,齐国就是现成的。
在傅鸿煊的计划中,在齐军进攻西周时,他的人在后方给军队添乱。
这样前后夹击,前线必定吃败仗,到那时周帝就不得不放他出来。
到时他立马整肃军队,打到齐国不一定可以,但防守是绝对没有问题。
但傅鸿煊也是真没想到,周帝的人一上位就急吼吼的换掉所有的将领,拼命提拔自己人。
导致军队乱成一团散沙,十成的力只能使出三成,再加上傅鸿煊的人在后面捣乱。
瑶初光能这么顺利的攻打入西周,傅鸿煊无意中出了一份力。
傅鸿煊感叹时也命也,怎么就跳出瑶初光这么个妖孽。
大家都是要谋反,明明傅鸿煊才是那个脚踏实地,勤勤恳恳攒银子,拉拢人才。
大家不都是怎么造反的。
结果瑶初光直接一个弯道超车,把傅鸿煊创的不轻。
今时今日傅鸿煊也不得不承认,瑶初光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如果还是周帝即位,傅鸿煊会同意刘十二的做法,没有办法。
如果真靠他那点俸禄积攒军费,那要攒到猴年马月。
傅鸿煊站起来目光环顾四周,是时候做出决策了。
“各位兄弟,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傅鸿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傅鸿煊顿了一下,还是把今日瑶初光和萧阁老交谈的话说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心腹们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瑶初光敢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在粮仓下填埋了炸药,那些炸药连城墙都能炸掉,更何况是区区粮仓。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今日大家离开后就忘了这里把。”
傅鸿煊话音落下,众人就立马意识到将军这是放弃了谋反大业了。
刘十二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傅鸿煊的眼神制止了。
在场其他人是什么感受陈涉不知道,但他在得知傅鸿煊决定后,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若是周帝还在位,陈涉断不会这样想。
但要与之为敌那个人可是瑶初光啊!
那女人实在太恐怖了,文臣可能意识不到瑶初光的可怕之处。
但陈涉一个多年在战场上过来的人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就不说计谋这些了。
就单单瑶初光统筹规划能力,就让他们所有人望尘莫及。
要知道当初陈涉听说瑶初光是在边境把一万人的军队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从边境带到华阳。
这中间横跨数千里,这统筹能力是强到何种地步。
没带兵打仗过的人对带队伍没什么概念,但陈涉可以毫不夸张但说,带一万出去转一圈,没有几百人时时来回传达军令,能带回来一半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