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钱方面,任奕真的很讨喜,但说话做人方面,他也真的很欠揍。
祁漾看在钱和任务的份上,暂时不去计较这人的欠揍。
他微微低头,思考时轻抿着嘴唇,不安地抠着手指。
再看向任弈时,目光里依旧有警惕,还有些意外和心动,却没有贪婪,仿佛觉得自己的嗓子理所当然该值十亿。
他再次确定了一下:“一个月真能有十亿?只唱歌,不做别的吧?我不出卖色相,也不卖身的。我平均每天要唱多久?太久的话我嗓子肯定撑不住。”
任奕再喜欢这个人的声音,也因为他的聒噪不悦起来,挑剔地打量了他一下,嘴唇轻挑,不屑道:“我任奕不缺这点钱。你最有价值的就是你的歌,每天唱多久看你本事。”
祁漾眼睛一亮:“那我可以顺便直播吗?之后我还要上学,能晚上上班吗?”
任奕微微眯眸,神情逐渐不耐:“小朋友,做人别太贪心。”
祁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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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没再继续追问上学的事,反正有这么多钱,他上学也就图个好看的文凭……比原身好看就行。
他顶着阴风阵阵,说了最后的要求:“合同要一式三份,要进行公证,税你缴,我要税后十亿,而且不能拖欠工资。”
“呵。”任弈倨傲中泄露出一丝轻蔑来。
祁漾按住拳头,只当没看到。
他不再墨迹,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卖身契。
“好了,金主爸爸,什么时候开工?以后约哪儿?我想回家收拾下东西,然后找个房子可以吗?”
任弈被他突然的改口唬了一下,怔了两秒后再次皱眉,却没纠正。
“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住,需要什么和小潘说。”
被祁漾坑进了警察局的助理拿出手机,按动几下后祁漾身上便传出了一阵手机铃声。
小潘对着祁漾道:“江先生,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稍后我会为您置办几套衣服,您可有风格的偏好?”
“还包吃包住……哦,包住包穿?”祁漾有些惊讶。
小潘微笑颔首:“一切都是为了您能好好唱歌。”
祁漾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从工资里扣吧,这便宜我就不占了。”
任弈目光落在他手指上,莫名其妙地皱了下眉,吩咐身后的助理,道:“小严,叫服务员上菜。”
晚饭结束,祁漾被架去了任弈的住所,离他公司比较近,是一套复式。
而任弈,公司还有事,他又旷工了半天,加班去了。
“二爷喜欢安静,厌蠢,所以尽量不要在他周围发出不必要的声响,不要问问题,也不要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踏足二楼。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
“二爷喜欢安静一些的歌,不要出现高音或者过于嘈杂的乐器……”
祁漾:“你们提供乐器?”
小潘:“如果您需要的话。”
祁漾摸了摸鼻子,小声问道:“你们这位二爷到底是谁?十亿说拿就拿。”
“二爷姓任,单名一个弈,博弈的弈。”
“任成功的任?”
“是的。”
祁漾吸了一口凉气,呆愣半天,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所以他要找什么样的歌手找不到,盯上我一个小卡拉米?”
小潘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他透了个底:“二爷有睡眠障碍。”
祁漾:“那不是应该去找医生吗?”
“最近一段时间,他晚上听您的歌,可以在不吃药的情况下睡小半夜了。”
“那继续听不就行了?干什么花这冤枉钱?”
小潘一时无言,心说你也知道这是冤枉钱?他们两个生活助理和四个保镖一天天累死累活,但别说一个月,一年下来几个人加起来都没有十个小目标。
酸了。
不过这个人唱歌确实没的说,他们最近也拿了一些歌手的歌,甚至他唱的那些的原唱放给任弈听,但根本没什么作用。
“这是二爷的主意,我们并不清楚。”
小潘带着他进了客房,又讲了些注意事项,确定祁漾没什么问题后,又等了段时间,有人送来了祁漾的行李和数套新衣服。
小潘这才离开。
客房有单独的卫生间,祁漾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直接躺床上去了,拿出手机给江父江母发了消息,说自己在这找了份兼职。
房子里二十四小时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床也软和得很,祁漾一直没等到消息回复,刷了会儿新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任弈回来时已经十点多了,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微微皱眉,将领带扯下后随手丢在茶几上,操控着电动轮椅将客房门挨个打开,便看到他刚签下的十亿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床头开了个小夜灯,睡得正香。
他看了眼时间,心里生出了不快,“啪”一下重重打在开关上,刺目的光线引起了酣眠的人下意识的不适,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任弈按动轮椅的前进键,移动到床边,看他毫无醒来的意思,一把扯开被子,捏住他脸颊上软肉,用了些力,冷声道:“起来。”
过了两秒,床上的人才半睁开一只眼睛,鼓着腮帮,起床气几欲爆发,却看到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顿时跳了起来。
“你谁啊?在我家做什么?”
任弈脸色阴沉:“这是我家。”
祁漾左右张望了一下,宕机两秒,揉了揉发疼的脸,讪讪道:“你回来啦,咳,什么时候开始唱歌?”
“十一点,去楼上我房间。”
“十一点唱到一点?”祁漾完全没在意小潘助理的话,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
“唱到我睡着。”
“然后我就可以回来睡觉了?”
任弈嗤笑:“你睡沙发,我要是半夜醒了,你继续唱。”
祁漾瞪大了眼睛:“那我还能睡觉吗?”
“小朋友,你当十亿那么好拿的?”
祁漾算了下时间,点了点头,诚恳道:“感觉确实挺好拿的。”
不就是上夜班吗?
任弈一哽,想起自己工作的时候这人在睡觉,还睡得那么香,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