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呢?给老子拿来。”
秦宿压着脾气哄道:“爸,你再睡会儿,睡醒了我就给你买回来了。”
“妈的,你就不会提前准备吗?”秦父抬脚想踹人,却踢到了副驾驶座的后背。
祁漾拳头顿时硬了。
002看他伸手去解安全带,立刻拉响警报:“你要做什么?”
“给他一下让他睡到终点。”
“不行,他大量饮酒,血管扩张,很容易死的。安眠药也不行。”
祁漾顿时被气笑了。
他狠狠掐了下眉心,再次后悔自己要跟过来。
“早知道就存几个清心丹了。”
002:“……那你等着挨罚吧。”
虽然局里给正式员工都分配了个小储物空间,大部分东西都能存储,但使用都是有规则的,像是拿清心丹在这个世界解酒瘾赌瘾,不是不行,但肯定会吃处分。
祁漾叹了口气,还是解开了安全带,不管司机怎么说,探身到后面,并指对着秦父一处穴位点了下,下一秒,他就翻着白眼软软倒了下去。
秦宿吓了一跳,连忙去探他的呼吸,见他还活着,松了口气,把人堆到角落里,问正在重新系安全带的祁漾:“你还会点穴?”
司机看前面的车动了,跟着缓缓动了起来,嘴里也好奇问道:“小兄弟,看不出来啊,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什么古武传人?”
祁漾对着车窗呼吸闷热晚风里遍布的汽车尾气,将一粒药塞进嘴里,咽下后淡淡道:“就是中医的一些手段。”
“那你是神医传人?”
“祖上连个学医的都没有,我只是对着书学了点东西而已,没想到真有用。”
聊了两句,司机便专心开车去了,秦宿靠着车窗犯困,祁漾看着外面发呆。
经历了无数次刹车,一个小时后,车终于开上了高速,祁漾看了眼车载导航,依旧得三个小时后才能到,于是眯着眼休息起来。
之前祁漾已经预约过了,到了地方,他们连夜办理好手续,留联系人电话时,秦宿没有手机,祁漾便报了自己的号码。
把醒来后又闹腾起来的秦父交给了机构的人,三人找了个宾馆睡了一晚,第二天也没趁机逛一逛,直接回了S市。
司机本来打算把两人各自送回家,祁漾直接让他开到了自己住的小区门口,把车费付讫后,便把秦宿拉着下了车,往里面走去。
秦宿没反应过来:“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
祁漾看他自觉跟着,便松了手,慢悠悠往自己住的那栋楼去。
“以后你住我家,给我打扫做饭抵债。”
秦宿脚下一顿,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消失。
他听出了他的意思,低头看着前面跟着回转过来的鞋尖,道:“我会牵连你的。”
“怎么说?”
“爸爸被送出去了,债主肯定会找我。”
说是债主,其实就是赌场那边派来的,寻常人家催债没那么可怕。
祁漾看着他,突然抬手搓了搓他脑袋,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营养不良,身高看起来倒是都差不多。
“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要敢对付我,我就躺下。”
秦宿满腹愁绪顿时被他一句话冲得一干二净。
祁漾朝他伸出手来:“走吧。我都快累死了,发病了你送我去医院吗?”
秦宿犹豫了下,总觉得男孩子之间牵手很奇怪,但抬头对上对方带着点戏谑的眼睛,鬼使神差的,还是搭了上去。
他看着那只白皙得病态,却又漂亮得像是艺术品的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以后你可得保护我。”祁漾半开玩笑地说道。
秦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心脏,认真地点头:“好。”
两个少年人走到五栋,等电梯时,秦宿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祁漾深思熟虑过后,侧目瞥了眼他的腰和腿,诚实答道:“馋你身子。”
秦宿顿时瞪大了眼睛,耳朵红了起来,面皮上却看不出什么。
他连连退后,双手在胸前交叉:“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是男生。”
电梯正好到了一楼,发出“叮”一声响,里面出来一对母子,目光异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走过去后似乎还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不像话”,还叮嘱儿子不准学。
祁漾倒不觉得有什么,淡定地走进电梯,不忘对秦宿招了招手:“进来。我是断袖,但又不是谁都看得上,就你这行头,我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
两人隔着电梯面面相觑,但秦宿心里却没那么反感,甚至在听到他的话后,还有些淡淡的失落,忍不住扯了扯挡住眼睛的头发。
“进来,我不想说第三遍。”
看着电梯门再次要关闭,秦宿一步窜了进去,祁漾松开按在开门键上的手,斥道:“你嫌命长是不是?没人跟你说过电梯关门的时候不要强行上吗?”
秦宿怔了一下,想起以前自己犯错时,爸爸妈妈也是这么训斥他的,闷闷道:“没有。”
祁漾皱了下眉,按了七层,不再说话。
002:“啊,我真该死啊。”
祁漾:“那你死吧。”
002:“……”
电梯到七楼停下,祁漾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701室的门。
原身被送到S市时才七岁,余父派助理送他来的。
助理人还不错,协调下,从余父那出钱,买下了这个两百平的房子,还请了口碑不错的住家保姆。
保姆的工资是从余父那直接扣的,她一直照顾原身到十四岁,家里儿媳生了孩子,就辞职回去带孙女了,还问过原身需不需要她帮重新介绍个保姆,被拒绝了。
房子当初是精装修,这些年买买换换,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装饰也不少,阳台甚至还养了些花,但空气中依旧满是冰冷,毫无生活气息。
祁漾毫无主人的觉悟,指使着秦宿自己从鞋柜里拿拖鞋,然后带着他到了次卧。
除了主卧和书房,其他门都敞开着,他靠在门框上,对着里面扬了扬下巴,道:“你自己收拾收拾住吧,被子枕头在衣柜里,床单被套在阳台的柜子里,自己找,自己铺。牙刷牙膏毛巾我前几天刚买过新的,都在外面沙发上。”
虽然用的原身的身体,但他在细节上有些在意,牙刷毛巾杯子都换了个遍,牙膏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也换了种,而且习惯性备了一份以免不时之需。
“对了,钱给你,晚饭你是做还是买随意,我没什么忌口。应该也没什么了,我去休息了。”
祁漾去阳台拿了睡衣,进了主卧,不多时,有水声传出来。
畅快地冲了下澡,他把终于换下来的衣服丢在脏衣篓里,换上睡衣便钻进了被窝。
空调提前打开,他忍不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心说还好他这次是余远洲,而不是秦宿。
他任务过了没有一百也有大几十,好日子过得挺多,苦日子也过得不少,但能住两百平精装修,谁愿意去住八十平毛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