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像只蝴蝶的阿妍转身间也见了姚冰绡她们三人,当即便笑着走了过来,说道:“三位姑娘可是需要雅间?我们这里的芙蓉阁、兰馨阁、玉兰阁都是特意为姑娘家们打造的雅间,只开放给姑娘家,从来没有男客用过,一点臭男子的味道也没有,熏的香也是女儿家喜欢的栀子兰桂等,姑娘们意下如何?”
姚冰绡见了阿妍,一时有些看呆了,喃喃道:“你可真漂亮。”
阿妍听了,不由一愣,哪里有姑娘家能如此衷心夸赞别的姑娘生得漂亮的,于是笑了笑,说道:“姑娘你也生得很美呢。”
崔兰漪那日听了姚家二姨父提到阿妍,本只是好奇,心中根本没把一个酒家女放在眼里,可没想到阿妍生得竟然如此漂亮,顿时心里便警铃大作,说话也颇有些不客气:“再漂亮也不过是一酒家女罢了。”
姚冰绡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拉了一下崔兰漪的袖子,小声制止道:“表姐。”
元娉婷却好似没有听见她们的说话似的,眼神在大堂中扫视了一圈,也不见韩慎的身影,顿时有些焦急。
阿妍看出她好似在找人,便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约了什么人吗?”
元娉婷收回视线,碍于姚冰绡与崔兰漪二人在场,摇了摇头道:“不曾。”
崔兰漪又道:“便是约了人也不是你能问的。”语气就像一只在不停挑衅的斗鸡。
阿妍看着崔兰漪一脸的倨傲,不由笑道:“不知我可是得罪了姑娘?可我与姑娘第一次见面,记忆中与你也并无过节,姑娘今日却特别针对我,莫非——”她嫣然一笑,“是姑娘你在嫉妒我,嫉妒我比你美?这也难怪,在我看来,我确实生得比你美,因为我知道如何好好与人说话。”
崔兰漪见阿妍一笑,只觉得刺眼,恨不得划烂了她的脸,伸手便一巴掌打在了阿妍脸上,厉声道:“永济河上的画舫上缺美貌女子了吗?也不看看她们都是何等下场!”
大堂中一时寂静,落针可闻。
阿妍也不妨这小辣椒动辄便上了手,惯常街坊大婶们吵架,也是要语言上争几个回合,先过过嘴瘾的吧……
挨了这一下,阿妍心中也气,冷笑着揶揄道:“姑娘多大岁数?怎么连永济河画舫上的姑娘也知道?可是去见识过?”
崔兰漪听了,眼中寒光一闪,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这酒家女敢胡言乱语,损坏我的声誉,你们给我把她拿下!”
那六个侍卫听了这话,立即便要上前动手。
“住手!”二楼上,秦祯忽然一声大喝。
她与韩慎走下楼来,看着崔兰漪跟涌进来的几个侍卫,便皱了眉,上前问道:“这位姑娘,若你是来吃饭的,阿妍酒家敞开大门欢迎,可若你是来闹事的,咱们便要到大理寺去好好说道一番了。”
崔兰漪听了秦祯这话,不觉贻笑大方,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去大理寺又如何,我会怕你?”
秦祯淡定从容说道:“我是此间酒楼的东家,至于姑娘是谁,我没必要关心,不管你是谁,去了大理寺自然都是秉公办理,难道因为姑娘是谁,闹了事,到了大理寺就不许老百姓说理了?便是皇家公主犯错,也不能让不了了之吧。哪朝的律法上可都没有写着:权贵犯事一律赦免的。”
这话一出,酒楼里外的百姓们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心中期待的自然是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崔兰漪被秦祯说得理屈词穷,一时气得脸色紫涨,盯着秦祯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有胆的,便跟我去大理寺。”她不信到了大理寺,表哥会不帮着她。
总之到了大理寺,把人关进大牢里去,是打是杀都由她说了算。
韩慎冷笑了一声,对崔兰漪说道:“知道的都知道崔二姑娘是姚大夫人和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身份尊贵,不过是刁蛮任性了些,言语刻薄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疯丫头出来乱吠来了呢。”他虽戴着面具,可人人都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冷寒。
崔兰漪听了韩慎的话,大怒道:“你敢侮辱我?你这个刁民,我一定要告到姑姑面前去,摘了你全家的头。”
韩慎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崔二姑娘可知,就凭你今日在此的所言所行,姚大公子就不会看上你,正好姚大公子偶尔也会来酒楼吃饭……”
崔兰漪身体一僵,被人一把捏住了七寸,姚家家风清正,若是表哥知道了——她心中一慌,只道:“你胡说!”便闭了嘴,一双眼睛瞪着韩慎等人,似要喷出火来,将他们都烧毁。
这时,元娉婷忽然站出来对秦祯与韩慎二人屈膝一礼,笑道:“两位公子误会了,这原是一件小事,只不过崔二小姐心直口快了一些,才词不达意,倒是无心到此来闹事,还望公子们海涵一二。”
秦祯看了元娉婷一眼,见此女子生得清冷出尘,可说起话来却十分温婉,不疾不徐的,很有京城世家大族的风范,定也出身不凡。
这崔兰漪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真的惹上了,若皇后掺和进来,怕是会给阿妍带来危险。
既然人家也诚心道歉了,她也可以选择息事宁人,说道:“若像姑娘这样好好说话,我们自然也是讲理的。”
元娉婷笑了笑,随即看着韩慎道:“我见这位公子生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可惜我那故人身故了,不知公子姓名,可否交个朋友?”
韩慎藏在面具下的脸一僵,看着元娉婷脸上的笑意,无端地就感觉到她认出他来了,面具下的眉头微皱,对元娉婷说道:“能与姑娘交朋友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我与朋友说话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姑娘若是诚心相交,可与在下去雅间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