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酒楼旁的小院里,秦祯、韩慎正坐在小院里的石桌旁下棋,四周花草葱郁,小叶榕越发墨绿。
囡囡跟阿南在一旁看蚂蚁把糕点碎屑往窝里搬。
阿泉站在秦祯身后看她与韩慎二人下棋。
秦祯手里落下一枚棋子,好似无意地问韩慎道:“今日过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韩慎也落下一子,埋头继续看着棋盘,好似随意地说道:“无事,只是想出来走走。”
囡囡在一旁听了,一个人吐了吐舌头,便立马对秦祯说道:“是囡囡想祯哥哥了,缠着哥哥来这边看你。”
秦祯笑了笑,问韩慎道:“我娘跟月月可好?”
囡囡又立马回道:“干娘跟月月姐都好着呢,带着哥哥姐姐们把春笋都挖完了,还晒了好多笋干,我估计咱们这些人一年都吃不完,还腌了好些咸鱼,月月姐说咸鱼还得晒晒,等晒好了我再给祯哥哥带一篓子出来。
罗大哥还晒了好些药草,又种了一些,为了多抢些地种他的药草,还跟月月姐吵了一架呢,不过月月姐到底还是又让了一块地给罗大哥。
峡谷里现在已经忙完了一半的春种了,有些地里的小麦都已经出芽了,等全部的地都种满了,月月姐就带干娘来县衙看祯哥哥。”
秦祯听了,跟韩慎相视一笑,道:“你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什么都知道,可真是个小人精。”
韩慎也笑道:“这要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她不会长得这样好。”这样活泼开朗,心里好像装满了阳光。
秦祯听了,想到三年前,一时也有些感慨,自己现在最不后悔的事就是救下了囡囡。
正在这时,忽然小黑来了,说道:“韩大哥,祯哥,衙役到了阿妍酒家,说有人指责阿妍姐杀了董二牛,要抓她到衙门去。”
秦祯跟韩慎听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年前,他们也是这般对待秦祯的,看来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是孙章义的为官之道。
韩慎与秦祯都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立时起身,让阿南照顾好囡囡,准备往阿妍酒家而去。
偏囡囡嚷嚷着要一同去,韩慎想让她从小多看看世间百态也好,便带着囡囡与阿南一起,所有人往阿妍酒家而去。
到了阿妍酒家外,正看见几个衙役要往阿妍身上绑铁链子。
秦祯怒意上涌,立时大喊道:“住手!”
百姓们听见秦祯声音中气十足,愤怒中带着强势的力量,以为是什么能做主的大人物来了,纷纷让开了中间的一条路。
秦祯走在最前面,几步来到了阿妍身旁,韩慎抱着囡囡跟在后面,他们的身后则是阿泉,阿南,还有小黑。
衙役们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且其中两位公子都长得不像普通人,自带贵人气度,心里狐疑:难道这阿妍酒家背后还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一时间要去拿阿妍的衙役也犹豫了起来,果真就住手了。
人群中,韩临、姚煦、元枫三人也看见了秦祯等人。
韩临咋一眼见了秦祯很是高兴,待看见了韩慎,又愣了片刻,那种熟悉感又在他心头萦绕,再看场中的情形,秦祯似乎是来替阿妍酒家的老板娘说话的,一时也有些好奇起来,这阿妍姑娘与秦公子还有关系不成?
姚煦见了韩慎与他怀中抱着的囡囡心中也是大骇,现在这样近的距离,他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前太孙韩慎无疑,他不禁心中替韩慎捏了一把汗,飞快地看了韩临一眼,见他神色无异,并没有认出韩慎来,心里悬着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现下也不是上去相认或说话的时候,他便按捺了所有的情绪,只关注场中的事情。
为首的衙役见了秦祯等人到了,不甚客气地问秦祯道:“你是什么人?敢阻拦官府办案。”
秦祯说道:“我是秦祯,并非阻拦官衙办案,只是想听个来龙去脉罢了,想请问一下你们,凭什么说董二牛是阿妍杀的,有什么证据吗?”
那衙役十分自信地道:“自然是有人证指证阿妍姑娘就是杀人凶手,何况这尸体就是在阿妍酒家附近发现的。”
秦祯道:“就算有人证指证,可大燕律写明了,凡断案,必得人证物证俱全。你的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什么?”
那衙役被秦祯快速的问题问愣了,旁边的衙役提醒了他一句,他才知道此人就是三年前到衙门敲鸣冤鼓不成,反而被县太爷打了板子的人。
他看着秦祯道:“人证物证都是公衙的机密,不到开堂审案的一天,不能公开出来,这是规矩,因此你没有权利知道。”
秦祯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怀疑衙门办案的严谨性了,分明你们的人证物证都是假的。”
那衙役道:“你少信口开河,你都不知道人证和物证,凭什么说是假的?”
秦祯道:“因为我可以证明阿妍姑娘不是杀人凶手。”
那衙役道:“你怎么证明?可别空口说白话。”
秦祯冷冷地看了那衙役一眼,说道:“三日前,船夫在阿妍酒家外的杜鹃河里发现了已经肿胀的浮尸,捞起尸体时,尸体身上还绑着一块石头,这样的天气,尸体要呈现这副模样,至少在河里浸泡了三日以上,也就是说董二牛是在六天以前死的。
这具尸体虽是在阿妍酒家附近捞起来的,可却一定是从别处冲到阿妍酒家来的,说明这具尸体是在别处被抛尸的,可六日前再往前半个月的日子,阿妍酒家要开业,阿妍一直在酒楼中监工,甚至晚上就与许多偏远村子的短工一起住在酒楼里,所有那段时间在阿妍酒家做工的人都能作证,她又怎么到了别处去杀人甚至抛尸呢?”
那衙役道:“你怎么就能断定董二牛是在别处被抛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