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军区大院,聂娇娇回到原主的房间。
她有点累了,草草的洗漱了一番,随意掏了件原主衣橱里的睡衣,套在身上。
只用了一晚上,原剧情就势如破竹,被她崩的稀碎。
聂娇娇惬意的躺在床上,环顾原主的房间。
上一世,她也是住在这个房间。
宽敞的四合院,司令爷爷只开了三间屋子,一间屋子爷爷住,一间屋子她住,还有一间就是堂屋,给聂家人的骨灰盒们住。
爷爷临走前,把四合院和聂家所有家产都给了她。
聂娇娇舒服的翻了个身。
上一世,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四合院里空空荡荡阴森森的,没有一点人气。
现在好了,亲人们都还活着,整个四合院人气旺盛,几乎每一间屋子都有人住。
聂娇娇美滋滋的掏出睡衣口袋里的全家福。
她穿书来了,穿书前照的那张满是骨灰盒的全家福,也跟着穿来了。
“蛋蛋哥哥,娇娇来找你了。”
聂娇娇小心翼翼的摸着照片里,骨灰盒上一张年轻生动的脸。
那是一张俊朗阳光的脸,遗照上的少年剑眉星目。
清俊稚嫩的脸上,已渐渐显出了军人的英气。
只是眉眼带着些许锋利,看着有股子野气。
聂娇娇粉红色的指尖,带着两世的眷恋,宛如初开的桃花,轻轻触摸在周蛋蛋的遗照上。
“蛋蛋哥哥,等明天娇娇就告诉爷爷真相,让爷爷派人去找你,等娇娇找到蛋蛋哥哥,我们聂家就照一张真正的全家福。”
聂娇娇泪盈于睫。
蛋蛋哥哥是聂家一个月前,招进来的小勤务兵。
从小县城出来的小兵蛋子周蛋蛋,穿着打了三个补丁,洗的发白的旧衣服,在第一天到爷爷家报到时,抬眼看见从楼梯上,穿着白纱裙款款走下来的假千金。
周蛋蛋一瞬间定格在原地。
十六岁的少年只觉得心脏被一股电流猛烈的击透。
他手脚发麻,一直麻到脚底。
就那样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天鹅。
蛋蛋哥哥一眼误终身。
聂娇娇心口一酸,谁也不会想到,穿着土里土气的小兵蛋子会是聂家的真少爷。
就这样周蛋蛋留在厨房里做些杂务。
爷爷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孙子给自己当勤务兵,还烀的一手好饼子,会不会心疼。
聂娇娇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从那天起,蛋蛋哥哥对假千金一见钟情,惊为天人。
可原主自诩是军队大院最高贵的白天鹅,怎么会看上乡下来的周蛋蛋。
除了有一次,原主居高临下施舍般的对着蛋蛋哥哥烀饼子的手艺,淡淡的说了句挺好。
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乡下来的小勤务兵。
聂娇娇心口一疼。
就是原主这句淡淡的夸奖‘挺好’,让暗恋假千金的蛋蛋哥哥,在往后苦涩的余生里,有点甜。
聂娇娇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现在的剧情。
她有点沮丧。
昨天,原主在得知自己是假千金后,浑浑噩噩下,漫无目的的走到马路口,正好遇上了出门办事的周蛋蛋。
六神无主的原主脚下一绊,在脸差点着地的时候,被蛋蛋哥哥出手扶住。
聂娇娇瞳孔一紧,蛋蛋哥哥手腕上如钱币大小的枫叶状胎记,落入原主眼中。
原主盯着这块枫叶状胎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瞬间想起黄花菜的话,埋掉的那个聂家真少爷,手腕上就遗传了爷爷聂震海手腕上的枫叶状胎记。
简直一模一样!
原主惊恐的把目光移到蛋蛋哥哥的脸上,美目圆瞪。
眼前这张少年脸,仔细看确实与聂家人长的有点像。
假千金惊出一身冷汗。
聂家真少爷没有死?在聂家给爷爷当小勤务兵?
原主来不及细考究这件事的原委,她只要一想到,有周蛋蛋这个真少爷像颗定时炸弹一样埋在聂家,她脑袋就吓的嗡嗡直响。
原主低头阴下脸来,狠心的她对蛋蛋哥哥起了杀心。
聂娇娇眨眨干涩的眼睛。
假千金一不做二不休,恶毒设局。
在空无一人的后巷里,蛋蛋哥哥在被原主哄的转身之际,原主抄起一块早相模好的砖头,砸向蛋蛋哥哥后脑勺。
一砖一砖下死手的拍着。
原主咬着牙,她早想好了打死周蛋蛋的理由。
回去她就告诉爷爷周蛋蛋尾随她,想非礼她。
奈何原主身材娇小,力气不足,她砸了几下之后,蛋蛋哥哥还没被打死,就被听见动静在附近养猪场办事的中年肥婆撞见。
原主当时就吓傻了,手里握着带血的砖头,呆在原地,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是自卫,他想非礼我。”
“哦?”肥腻的中年女人眉头一挑,眯着眼精明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
“聂娇娇同志,我怎么会在这里?”正在原主与肥婆僵持之时,原主身后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
周蛋蛋捂着汩汩冒血的脑袋,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肥婆小眼睛一亮,扯起嘴角,满脸露出邪淫之相。
蛋蛋哥哥被原主打傻了。
不怀好意的肥婆看上了蛋蛋哥哥的好皮相,她想借蛋蛋哥哥的种,给她生孩子。
贪财的原主决定废物利用,把傻掉的蛋蛋哥哥,1000块钱卖给了有钱的肥婆。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原主与肥婆达成协议,反正她俩谁也不认识谁,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聂娇娇危险的眯起眼睛。
今晚,原主刚回聂家就谎称,周蛋蛋家里有急事,跟她打了招呼,回老家了。
“卧槽,作者你是恶毒女配她亲妈吗?”
这巧合安排的,这么为原主着想,不是原主她亲妈,谁信?
聂娇娇躺在床上恨的差点磨碎了后槽牙。
书中竟然没有男女主光环。
俊朗阳光的朝气少年,在被肥婆的种种下流邪淫,摧残的奄奄一息时,被他下放的劳模养父母冒死找到,接回村子。
聂娇娇想到这,泪流满面。
蛋蛋哥哥痴傻了一生。
什么都不记得了。
十六岁少年纯净的记忆被永远定格在,那段他对假千金青涩卑微的暗恋里。
神志不清的蛋蛋哥哥整日呆坐在村头。
见人走过去,他就从怀里掏出个热乎的高粱饼子。
嘴里念叨着,“娇娇爱吃我烀的饼子,你帮我给她送去好吧。”
“好。”少年纯净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神,让来人心中不忍。
他们都会接过饼子,酸涩温和的对着少年说一句,好。
聂娇娇咬着嘴唇,哭的几乎泣不成声。
为了这句好,蛋蛋哥哥心甘情愿从黑发少年一直等到白发苍苍。
“娇娇。”五冬六夏,一佝偻的身影坐在村口,嘴里一直幸福的念念有词。
“再送作者三个卧槽。”
聂娇娇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想起书中蛋蛋哥哥的下场,躺在床上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心口越发堵的慌。
蛋蛋哥哥终生没再见假千金一面。
但聂娇娇敢肯定,只要假千金开口说一句,蛋蛋哥哥就是死,也不会承认他是聂家真少爷的。
“妈的,所以自私的人活的都很好。”聂娇娇赤红着双眼,眸色转冷。
虽然假千金最后也不得好死,但她害死聂家十二条人命后,仍逍遥快活了好多年。
一股强烈的悲愤充斥在聂娇娇酸涩的胸膛里。
眼瞅着天要放亮了,疲惫的她睁大着眼睛,毫无睡意。
“我要马上去找蛋蛋哥哥。”
聂娇娇突然想起,昨天肥婆看见拽着原主衣角,怯生生躲在原主身后的蛋蛋哥哥时,笑的淫荡。
“好一个俊俏的小儿郎,老娘今晚弄点药,好好享受享受。”
聂娇娇胸口一窒,手脚发麻。
她急火火从床上蹦起来,往门口跑去。
她现在就要去告诉爷爷真相,聂娇娇跑的飞快。
两晚上过去了,她的蛋蛋哥哥还不知道被邪淫下作,肥的像头猪一样的老女人糟蹋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