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吃撑的一天,一口可乐,一口烤肉,大家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已经深夜,才不得已散去。
李谨支兄弟俩心疼媳妇和娘,带着两男娃去洗澡了。
钱佩兰给两个女娃洗完,她也简单冲洗睡下。
此时隔壁暮家珠珠从窗台上飞跃进来,立马单膝朝正在捧书阅读的暮子瑜说道,“果真如公子所料,他们不光城内进了几百人,城外也埋伏了骑兵。”
“人数大约多少?”暮子瑜缓缓放下书本。
“约三千精锐。”珠珠郑重。
“你去继续盯着,看看驻扎军还有没有有用的,有拉些人出来干活,没人的想办法先给他们转移。”
“公子.....”珠珠欲言又止。
“讲。”
“公子那些都是李家旧部,何故管他们死活,反正他们也不是我们部落士兵。”
“珠珠,你若做事总这般,那便放逐回瓦剌,把小紫换回来。”暮子瑜声音凉凉的,珠珠听了额间立马流下冷汗。
“珠珠不敢。”珠珠双膝跪地,但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但珠珠不解,李墨虽此时与我们联手,
但将来若我等回到瓦剌,他们定会是我等的劲敌。何不借此机会谄食他们一部分实力,
到那时他们也只能被我们暮家压实,岂不两全奇美。”
珠珠不解,她觉得两家盟约不过是暂时的,多年游历各国,她极为清楚李家人实力,若非当年李仲信父子,新月早被他们瓦剌拿下。
哪会落得可汗惨死,贼子当道,后来还为了避险隐姓埋名,冠了新姓氏的下场。
“碰!”阿福听到她这话,心里一咯噔,一个茶杯狠狠朝她脸上扔了过去,“谁给你这样的狗胆敢质疑公子的决定,
你怕是不要脑袋了不成!还不快滚!”
“公子请息怒,珠珠她年纪还小。”青衣也立马跪下求情。
这时候的珠珠头再铁,也看得懂形势,知道她又闯祸了。
抿抿唇,正想退出去,就被暮子瑜叫住,“领五十军棍,去换小紫回来。”
三人齐齐震惊的看向暮子瑜,不敢相信他真的舍得把最小的珠珠放到那种地方。
在他们八人中,他最看中阿福,最宠爱珠珠,珠珠多次顶嘴,顶撞他也从不过重责罚,这次竟安排她前往随时送命的瓦剌。
小紫是他们八人中最稳重,脑子最好,行事最果断的。但在瓦剌依旧讨不到半点好处,九死一生吃了不少苦才安定下来。
珠珠她这样的性格.....
青衣和阿福拧眉。
“你们进入天机阁第一天,我便说过,你们的任务只有服从二字。”暮子瑜眸光森冷,“这些年你们着实放纵了些,
珠珠不想去也可以,选个人替你收尸。”
语气很淡,淡得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这么简单。
珠珠满头冷汗,跌坐在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暮子瑜,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哀怨的喊了声,“公子.....”
暮子瑜没再接话,而是自行离开,直接进了里屋。
青衣和阿福过去将珠珠带走,珠珠眼眸盈满泪水,“青衣姐姐,阿福哥哥。”
青衣没说话。
阿福则淡淡道,“走吧!”
“我不想去。”
二人强行将她带出房门。
青衣冷冷向她投去一个冷漠的眼神,将她松开,“珠珠我早与你说过,主是主仆是仆,你总这般,落得如此下场,怪不得谁。”
说完青衣便大步离开。
珠珠泪眼婆娑的看向阿福,阿福叹气摇摇头,“珠珠你不是真孩子。”
言外之意,你该懂怎么掌握分寸,可是你一再挑战主子的底线。
说完阿福也没有再理她独自离开。
第二天,珠珠还是如约被送走。
......
既然商定了要买地,吃过早饭,暮子瑜就差遣阿福出去买地,李言之则把昨天买来的下人叫了过来。
李言之并没多想,以为还是跟之前买的那批是一样的。
可是当四十几号人齐齐站在她跟前,让她瞬间怔愣。
不是这些人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她挑不出一点毛病,李言之拧眉,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李谨支感知到他娘所想,便站出来道,“娘,昨日钱牙婆说,这些人都是仔细调教过的,所以与前批不同。”
是吗?
这会不会太不同了。
每一个都训练有素,规矩也学得太好了。
全然不像前批,虽然都是调教过的,但是明显看出这批专业过头了。
“你是何人?为何会自卖自身。”李言之随便点了个汉子问道。
“回夫人,小的顺子,怀阳人,家中发洪水,这才不得已与妻儿逃难到此。”
“你妻儿哪位?”
“夫人,这两位是小的妻儿。”顺子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妻儿。
“见过夫人,小妇人名为小谍,请夫人赐名。”
“见过夫人,小子名啊贵,请夫人赐名。”
两人举止规范,言行恭敬,低眉顺眼,挑不出半点错处。
李言之点点头,“不必改名,你们原先叫什么,还叫什么。”
“是夫人。”两人又恭敬一礼。
李言之又点了几人,情况依旧如此。
每个都一样,行为规范得不像一两天形成的。
比前一批人规矩上好得不是一星半点,难不成真是因为仔细教导过的原因。
李言之心里隐隐不肯相信。
但人买回来了,眼下又挑不出错处,李言之只好作罢。
反正他们卖身契在手上,量他们也翻不出浪来了。
仔细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家里人,就让秋嬷嬷安排他们去做事。
只是在秋嬷嬷点到会做针线的几人时,李言之瞥到一个妇人,瞬间有种非常熟悉之感。
李言之看她就要往钱佩兰屋走,立马上去拦住了她,妇人高鼻梁桃花眼,看人时有一股成熟的韵味。
虽然上年纪了,也能想象得到年轻时该有多倾城。
“你叫什么?”
老妇人心里激动澎湃,鼻头泛酸,很想上手摸摸她了脸,但还是忍住了,面上不显道,“夫人,老妇人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