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政狰狞的脸庞,史鼏突然后悔自己的选择了。保龄侯府虽然不能同荣国公府相比,可史家人丁兴旺啊,从家族中随便扒拉扒拉,就能挑出不少好苗子。保龄侯府真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外嫁女,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贾赦同贾政兄弟俩,无论最后谁能笑到最后,保龄侯府作为他们的外家,都会立于不败之地。想通这些后,史鼏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杜若淡淡的扫了史鼏一眼,想到贾赦的叮嘱,也就由着他去了。
贾政见杜若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
“杜若,主子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十分抱歉。刚刚小人走神了,不知二爷问的是……”杜若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
看着这样的杜若,贾政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在心中暗想,一旦自己拉下贾赦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眼前这个奴才!暗自安慰了一下自己,贾政的心终于不再堵了。
他看着杜若,淡然一笑:“你说这些女子是给大姑娘准备的,可有什么凭证?”
杜若面对贾政的质问,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他微微抬头,看着贾政的眼睛问道:“二爷想要什么凭证?”
“随便什么凭证都可以,只要能证明你所言非虚就可以了。”
杜若闻言略一思索,问道:“二爷可知朱颜阁?”
“京中谁人不知朱颜阁?”贾政冷声反问道。
“二爷既然知道朱颜阁,那么对于朱颜阁易主一事也该清楚吧?”
贾政闻言,脸色微变,他确实听说过朱颜阁易主的风声,但并未深究。此刻听杜若提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你此言何意?朱颜阁易主与我大哥有何关系?你不会想说朱颜阁的新东家是我大哥吧?哈哈,杜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朱颜阁的东家自然不是我家大爷。”
“我就说嘛,朱颜阁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是一个纨绔所能掌控的。”贾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自得,仿佛他已经看穿了杜若的“小把戏”。
然而,杜若并未立即反驳,而是继续缓缓说道:“二爷所言极是,朱颜阁的新东家确实不是我家大爷,但是朱颜阁的新东家却同我家大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关系?”贾政紧张的问道。
“嗯,二爷是真不知道,如今朱颜阁的地契和房契都在大姑娘的名下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小妹不过是一个尚未满三岁的幼儿,父亲母亲就是再疼爱她,也不可能把朱颜阁记在她的名下!”贾政斩钉截铁的说道。
杜若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哦,老爷太太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朱颜阁被记在姑娘名下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朱颜阁是被我家大爷以大姑娘的名义买下来的,也就是说朱颜阁的东家就是大姑娘。”
“怎么可能?”贾政喃喃自语道。
“怎么不可能,二爷忘了以往您的生日,我家大爷是怎么给你庆祝的了?作为大爷最喜爱的妹妹,别说是一座朱颜阁了,就是整个京城的珍宝,大爷恐怕也愿意为姑娘寻来。”杜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对贾政的不屑。
贾政闻言,脸色复杂。他既为兄长对妹妹的疼爱感到惊讶,又对这种大手笔的馈赠感到不安。朱颜阁在京城的地位非同小可,它不仅仅是一座脂粉铺子,更是权势与财富的象征。将如此重要的产业记在一个幼儿名下,这让贾政如何不嫉妒?
“大哥此举太过了。小妹不过是一个三岁幼儿,大哥就不怕……”
杜若直接打断了贾政的话,冷声喝道:“二爷慎言!大姑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区区一座脂粉铺子,她还担得起!”
贾政被杜若那不容置疑的语气震得一时语塞,他自知失言,却又不甘心地望了表兄史鼏一眼,只见对方面色淡然,仿佛没有看到自己求救的目光。屋内气氛一时凝重,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也显得格外刺耳。
贾代修和贾代仪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的避开了贾政的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窗外。
一阵悠扬的小调从窗外传来,接着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和男人的吆喝声。本该是欢快的声音,落到贾政的耳中是那般的刺耳。
眼看贾政就要恼羞成怒,包厢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挺热闹的啊!”
贾政刚要发怒,待看到来人后,一下老实了下来。
“孙儿给祖父请安。”
“参见国公爷。”
“侄儿给二叔请安。”
“参见主人。”
包厢内的人纷纷起身行礼,气氛瞬间变得恭敬而肃穆。来者正是老荣国公贾源,他的出现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平息了之前所有的波澜。
国公爷面带和煦的笑容,缓步走进包厢,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史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鼏哥儿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楼外楼,这个时候你不该在军营吗?”
“回国公爷的话,小子今日休沐,正好在楼下碰到了政表弟。听政表弟说,赦表弟在这里,特意上来拜会一二。”史鼏连忙说道。
“是吗?”
“千真万确。”
贾源闻言笑道:“老夫还当是赦儿又闯了什么祸,你特意来兴师问罪呢。”
“国公爷开玩笑了。小子约了同僚在此间小聚,就先行告退了?”史鼏试探的说道。
“嗯。回去告诉你祖父,就说我贾源还活着呢,荣国府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是,小子记住了。国公爷,您看小子是不是可以……”
“滚!”
“小子告退。”
史鼏走后,贾源又把目光投向了贾代修兄弟二人身上。感受到贾源身上散发的气势,二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若你们不是大哥的血脉,老夫今日一定会宰了你们!”贾源咬牙说道。
“二叔饶命,侄儿再也不敢了!”二人磕头如捣蒜般的不停磕着头。
看着二人那副窝囊得样子,贾源直接上前,一人给了一脚。贾源本是武将,手底下都是硬功夫,贾代修二人被贾源一脚踹在胸口上,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撞击,剧痛难忍,瞬间脸色煞白,倒在了地上,喘息不止。
“存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