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找我?”贾政望着斜靠在栏杆上,虽然一身素服、却依旧气度不凡的贾赦,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自卑。贾赦身为贾代善的长子,荣国府下任继承人,自小便受尽了贾源夫妇的宠爱,那种与生俱来的光环让贾政在兄长面前始终觉得自己像是个配角。
他一直都知道,贾赦羡慕自己能得到母亲的疼爱。但在贾政的眼里,史氏的疼爱并不能弥补他在家族中地位的缺失。他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是众人羡慕巴结的对象,而不是被人称一声荣国府的二爷。
贾政从小便努力读书,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家族中赢得一席之地。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贾赦那耀眼的光环。他时常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被兄长光芒掩盖的星星,永远无法闪耀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贾赦把手中的鱼食直接扔到了莲池内,那鱼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扑通”一声落入池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嗯。听父亲说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就准备带你出去放放风。”
贾政闻言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中虽然激动但面上却故作天真地问道:“真的吗?”
贾赦看了贾政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回答道:“那还有假?今日正好给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听说他同你一样喜爱读书,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呢!”
“还是兄长最疼我!”贾政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贾赦的衣袖,一脸崇拜和感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兄长的敬仰和对即将见面的才子的好奇。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不疼你还能疼谁去?”贾赦宠溺的拍了拍贾政的肩膀。
“嘿嘿,我还一直以为大哥不喜欢我呢。”贾政傻笑着挠了挠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贾赦不解的问道。
“父亲和母亲对大哥一向严厉,对我却很宽容,我以为大哥会……”贾政吞吞吐吐的看着贾赦。
“自古公婆爱长孙,爹娘疼幺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贾赦故作震惊地说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贾政闻言,只觉得心中一堵,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年纪尚小,还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所有的情感都直白地表现在了脸上。他本以为贾赦像以往那般黯然神伤,却没想到得到的只是这样的回应。
贾赦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讽刺。他以前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弟弟,如今却发现他内里的虚伪。贾赦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愤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我兄弟二人以后要走的路不同,父亲和母亲对待你我的态度自然也不同。毕竟你以后是要出府另过的,而我则要承担起国公府的责任。”
听到这话,贾政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了。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兄长看穿的尴尬,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和迷茫。然而,就在这时,杜若走了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大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杜若恭敬地说道。
贾赦点了点头,对贾政说:“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王子胜一早就来到了与贾赦约定的那座酒馆,这是一座三层的竹楼,竹楼坐落在一条清幽的河畔,四周竹林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和酒香。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楼顶的瓦片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推开三楼的窗户,一股清新的河风扑面而来,包间正对着那条清幽的小河。河里种满了莲花,这个时节正是莲花盛开的时节,只见绿叶之间盛开着各色的莲花,红的、粉的、白的……犹如一位位美丽的仙子在水面上翩翩起舞。微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偶尔会有几艘小船在莲花丛中出没,船上的游客或划桨或撑伞,悠闲地欣赏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船桨划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也带走了人们心中的烦恼和忧愁。
看着眼前的美景,王子胜浮躁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这些日子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早就身心俱疲了。
就在王子胜沉浸在窗外的美景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王子胜知道是他们到了。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物,挂上了完美的笑容,走下楼来。
“王兄久等了。”贾赦一进门便看到了王子胜,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不久。”王子胜微笑着回礼,然后引着他们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包厢,见贾赦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河面,王子胜忙恭维道:“在北方可难得看到这等江南水乡的景色,也就恩侯兄您这样有雅兴的人,才能在这繁华的京城中寻得这一方宁静。您看这河面,波光粼粼,莲花盛开,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之中,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贾赦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河面上,似乎是被这江南水乡般的景色所吸引。
“王兄所言极是,这江南水乡的景色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贾政也走到窗前,赞叹道,“不过,我们身在京城,能得此片刻宁静,也是难得的享受。”
王子胜闻言忙恭维道:“常听人提起存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存周兄确实如他们说的那般才华横溢,性情高雅。”
贾政听到王子胜的夸赞,不禁谦逊地笑了笑:“哪里哪里,王兄你才是真正的风雅之士。今日能与你和兄长一同欣赏这美景,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贾赦听着二人相互恭维,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笑道:“这里的景致倒是其次,最妙的你们二人还不曾领会到呢。”
“哦,还请恩侯兄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