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您不要命了!”墨白听到离开两个字,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贾赦看着墨白激动的样子,脸色依旧平静,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说道:“军营重地,确实不是你我能久待的地方。我昏迷不醒时,我们暂且借宿于此,是无奈之举。如今我已醒来,我们就必须尽快离开。”
看着贾赦苍白的脸色,墨白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外面冰天雪地的,您又身负重伤,小人不同意您离开!”
见墨白不同意自己离开,贾赦苦涩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若我不是贾家之人,我的祖父不是荣国公,我也不会执意离开。你要知道,现在贾家的处境十分微妙,朝廷之中多有对我们不利的传言。若是被人发现我身在军营,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牵连到东北军。”
墨白听了贾赦的话,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挠了挠头,说道:“小人不懂这些朝廷的纷争,但小人知道,公子的安全最重要。外面天寒地冻,您的伤势又如此严重,若是在路上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贾赦叹了口气,知道墨白是真心为自己担忧,便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担忧我都明白。但我有自己的考量,我会找合适的时机离开,也会确保自己的安全。你现在先下去准备一下,我们稍后再议。”
墨白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贾赦态度坚决,只好点点头,默默退下。
见墨白离开后,贾赦对着外面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兵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贾赦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敬地说:“暗部护主不利,请少主责罚。”
贾赦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道:“起来吧,这次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是我太过自负了。”
男人闻言,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似乎没想到贾赦会这么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但仍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贾赦问道。
“这里是东北军的一处哨所,主要负责沿途的巡逻和警戒。”小兵回答道,声音中透露着专业与严谨,“最近,因为罗刹国的异动,东北军加强了戒备。不过,哨所附近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动静,一切都还算平静。”
贾赦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的事情,你们……没有告诉京中吧?”
“没有。在离京之前国公爷曾经交代过,关于您的事情除非您授意,否则不许告诉任何人。”
“嗯。我的身份,可有人知道?”
男人偷偷地看了贾赦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低声说:“因为您受伤严重,为防军医不尽心,小人把您的身份告诉了哨所的负责人。”
贾赦沉吟片刻,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暗卫若是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怕自己早就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贾赦点了点头,对男人继续说道:“你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咱们离开这里。”
“是。”
男人走后,贾赦发了一会呆。等到墨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墨白看着贾赦苍白的脸庞和额间细密汗珠,忙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湿意。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吗?”
“走吧。”
墨白立刻上前,搀扶着贾赦缓缓走出了温暖的房间。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泛亮,但东北的冬天依旧寒冷刺骨。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墨白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脸担忧的看着贾赦。贾赦深吸一口气,刺骨的寒意让他的脑子格外的清醒。
贾赦没有停下脚步,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门外那辆简陋的爬犁。爬犁虽然简陋,却是他们此刻离开这里的唯一工具。墨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默默地站在贾赦身边,准备随时搀扶他。
随着墨白的一声令下,爬犁缓缓启动,在冰雪覆盖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等到二人走出哨所后,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方才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他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男人身材高大,铠甲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寒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显得格外幽远。
“周校尉,您在看什么?”一个年轻的士兵好奇地走过来,打断了周校尉的沉思。
“没什么。”周校尉收回目光,淡淡地回答,“附近可有什么异常?”
“前几天突然冒出了一批人,他们似乎和雪原上的狼较上了劲,这些日子不知斩杀了多少狼群。”士兵回答道。
“不用管他们。”周校尉的语气很平静,“我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是那些贵人闲着无聊的消遣罢了,过几天他们就该消停了。”
与此同时,贾赦同墨白已经离开了哨所。按照哨所内士兵指引的方向,两人在天黑之前终于到达了一个村子。
爬犁经过村头的院子时,贾赦突然让墨白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院门墙上那道熟悉的印记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地舒了口气,似乎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在墨白的搀扶下,贾赦缓缓走到院门前,他按照特定的节奏,一重两轻地敲了三遍门。然后,他就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看到贾赦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大郎回来了!”
贾赦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老者说:“蒋叔,我回来了。”
“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蒋叔高兴地说道,同时朝院内高声喊道:“他兰婶,大郎回来了!”
随着蒋叔的喊声,屋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她手中还拿着一块抹布,显然是正在忙碌着家务。看到贾赦,她的脸上同样露出激动的神情:“大郎,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大雪天的,我们都快担心死了!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兰婶儿,这些年您可一点都没变。”贾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