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近日很是忙碌,虽然三阿哥未因守灵一事受责罚,但四阿哥在此事上长了声望,所以先帝生辰祭礼一事就一定要三阿哥代皇上去,否则只怕四阿哥在朝中得了人心,三阿哥的太子之位就受到威胁了。
索幸自己已经解了禁足,传递消息倒方便了许多,每日联络朝中重臣奔走牵线,为三阿哥在前朝说好话。
转眼就到了安嫔生产的日子,因为被禁足的缘故,加上安嫔本身在后宫也没啥人缘,故而只有皇后、皇贵妃和敬妃在场,皇贵妃还是因为苏清福负责此事才来的。
皇后掌管六宫事宜自不必说,敬妃老好人一个,又碍于协理皇后和皇贵妃打理后宫琐事,妥妥的后宫之中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便也跟着一同来看看情况。
太医和稳婆都已就位准备妥当,安嫔也已经喝下了催产药,苏清福淡定的坐在屋内等着安嫔发作,这几个月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以安嫔现在的体质和胎象来说,顺利生产不成问题。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稳婆一边按着安嫔的腹部一边轻声安慰,指导安嫔如何调整呼吸,宝娟在一旁紧张的为安嫔擦汗,不多时宫女端来参汤喂安嫔服下,结果正按照稳婆指引用力的安嫔突然意识涣散,使不上力。
稳婆急得大喊:“娘娘,用力啊,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了。”
苏清福以为安嫔体力不支,上前准备再滴些药泉水吊起精神,却突然发现安嫔嘴唇发黑,当下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搭上脉一查看,顿时一惊,安嫔被下毒了。
来不及多想,苏清福一边让宝娟去禀告皇上,一边偷偷取出灵果塞在安嫔嘴里,又为安嫔施展心肺复苏,见安嫔微微睁开了眼,苏清福在一旁急切的说道:
“娘娘,孩子已经露出头了,娘娘一定撑住,按照稳婆的指引用力。”
安嫔中毒不久,那药虽毒性霸道,但好在苏清福及时发现,尚不影响安嫔继续产子,不过苏清福这回也不敢再坐着等了,只守在一旁紧盯着安嫔的状况,一旦有什么意外,只怕就要顺转剖了。
安嫔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却咬紧牙关,愣是连疼都没喊一声,只强撑着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听稳婆的指示。
既然已经有人等不及动手了,自己必须马上将孩子生下来,才能保得孩子平安。一想到这,安嫔目光逐渐变得清明,只要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如何都无所谓的。
皇上在殿外得知安嫔被下毒,当场震怒,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皇后,随即沉声吩咐苏培盛立刻去查,看谁如此大胆,在自己眼皮下耍这样的手段。
苏培盛领了命就赶紧去调查,从取药煎药送药的各个环节,但凡接触过药的宫人全部被审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端倪。唯一有嫌疑的,便只有将参汤端给安嫔的宫女了。
皇上当即下令将其拖去慎刑司严刑审问,务必问出是谁在背后指使。皇后不动声色地斜眼扫了一眼剪秋,剪秋微微点了点头,皇后便彻底放下心来,只跟着众人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正当皇后以为安嫔要一尸两命,或者至少孩子是保不住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打乱了皇后平静的伪装。
稳婆略显激动地抱着孩子出来向皇上回禀:“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只是安嫔娘娘产后虚弱,又没完全解除毒性,生下孩子就晕死过去了。”
皇上根本没听稳婆说的安嫔的情况,只为突然得了个皇子心里欢喜。曾经因为皇贵妃的孩子,皇上一度以为自己子嗣凋零是上天的报应。
如今嫔妃接二连三生下孩子,皇贵妃用了欢宜香多年还能顺利诞下公主,今日又顺利得了一位皇子,皇上只觉得上天应该是原谅自己了。当下为八阿哥赐名弘晟。
皇贵妃一边为苏清福松了口气,一边心里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这安嫔算有福还是没福,若说没福吧,人家一举得男诞下皇子,若说有福吧,这皇子又不能自己亲自养。
一想到这,皇贵妃不着痕迹看了眼一旁的敬妃,敬妃脸上些许羡慕之色被皇贵妃捕捉到,心里更是有了打算。
皇后却已经丧失了表情管理,剪秋做事她自然放心的过,所以刚刚才一副胸有成竹之色,结果安嫔顺利生下孩子不说,竟还是个皇子!
这一刻皇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过眼下想这些显然已经无用,只目光幽深,心里冷冷的想:若是公主,或许还能留安嫔一命,可是她竟好命的生下了皇子。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是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的,更何况还生下个阿哥,来日难道还要与三阿哥争高低不成?
苏清福在屋内为安嫔施针防止毒素蔓延,只等灵果慢慢代谢掉血液中的毒素,安嫔却没一会就挣扎着又醒来,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力。
安嫔呼吸微弱又急促,正想开口向苏清福道谢,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格外沙哑,几乎难以发出声音。
苏清福自然不在乎安嫔谢与不谢自己,见安嫔情况稳定,甩手将后面的事交给太医,就美滋滋的来皇上面前讨赏了。
皇上龙心大悦,问苏清福想要什么恩典,苏清福见皇上这么高兴,干脆狮子大开口,要了不少金银器具。若有机会,苏清福真的很想到皇上的库房挑拣一番。
这也不怪苏清福贪心,一来打工人不要钱难道还要感情吗?二来此举多少也有点心机在其中,越是显得贪财,皇上反而用着越放心,若表现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皇上才反而多心怀疑是不是别有所图。
皇上解了安嫔的禁足,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安嫔,想了想,暂时没有将八阿哥送去阿哥所,只让乳母先在延禧宫照顾着,准备等八阿哥满月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