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五官扭曲，嘴角勉强挤出一句，“你不是说力气所剩无几？怎的掐起人来，仍旧这般狠辣？”
王秋水嘿嘿一笑，眼中闪过狡黠，“正因如此，我才倾尽了‘残存’的力量。别扯开话题，你刚才究竟有何打算，继续说下去呀。”
他咬紧牙关，强忍剧痛，“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无他意。”
王秋水微微一怔，轻声“哦”了一句，随即松开了手。
女孩这时也恍然大悟，“别的事我也能做。我会武功，能助你一臂之力，对付丧尸也不在话下，甚至，我的生命都愿意为你付出。”
他轻轻摇头，“你的实力顶多对付些寻常丧尸，还得是在装备优良的前提下。一旦遇上一级丧尸，你怕是凶多吉少。况且，就算你能战又如何？你有那份狠心吗？”
女孩忆起方才那血腥一幕，角落里横陈的尸体令她喉头一哽，终究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他嗤笑一声，“这就对了，你身上并无我所需之物，还是请回吧。”
女孩目光再次投向他，满是祈求，“我可以帮你寻找食物，还能做许多事情。”
他再次摇头，目光在她与自己、王秋水之间来回扫视，“你看你自己的模样，再看看我们，你觉得我们会是找不到食物的人吗？”
对比之下，女孩唇干舌燥，发丝枯黄，脸颊凹陷，显然长期处于饥饿之中。而他与王秋水则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生活显然颇为优渥。
女孩一时语塞，但仍未放弃，“那你们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吗？我可以替你们去找。”
他沉吟片刻，最终开口，“我们想把菜市场里的变异丧尸引出来，你能办到吗？”
女孩心中顿时翻涌起在菜市场时的恐惧，那时虽非直接目标，却也吓得魂飞魄散。加之他刚说，一级丧尸都可能让她丧命，那变异丧尸，岂不是必死无疑？
王秋水这时扯了扯他的衣角，显然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过苛刻。
女孩沉默良久，随后坚定地望向他，“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诧异地看向女孩，未料她竟会应允，“说来听听。”
王秋水却直接惊呼，“你疯了？”要知道，即便是身为二级丧尸的她，在那变异丧尸面前也不敢造次，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女孩并未理会王秋水，目光直视着他，“我希望先将我外公和妹妹安置在你那里，若我遭遇不幸，请你代我结果了外公，抚养我妹妹成人。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多养一人并非难事。”
他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答道，“好，我答应你。”
女孩得到答复，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似是解脱，又似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满畏惧。
王秋水不明所以，鉴于之前的教训，也不敢妄加评论，只一味拽着他的衣角。
他转向女孩，手指自己，又指向王秋水，“我叫李文定，她叫王秋水。”
女孩愣了愣，“我叫邱芷兰，妹妹叫邱芷莲。至于我外公……算了，他已成丧尸，若哪日他能恢复神智，再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他轻轻颔首。
王秋水感到了一丝哀伤，松开了紧抓的衣角。
邱芷兰想了想，又问，“刚才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他沉默了。毕竟，若说王秋水受他控制，那些人的死也算在他头上。
而邱芷兰并不知晓王秋水的身体能由二人分别操控。
王秋水却主动承认，“不是，是我杀的。”
邱芷兰一愣，望着眼前的女孩。她身材匀称，面容姣好，但言行间透露出的迷糊与战斗时的果决判若两人。
他也跟着点头，“没错，是她。”
邱芷兰半信半疑，“可她不是你的丧尸吗？不该受你控制吗？为何会让你她……杀人？”
他无奈苦笑。
王秋水则一脸不悦，仿佛被贬低为宠物。
他解释道，“首先，我们是合作关系，确切地说，是她养活我，而非我养她。”
王秋水满意地点点头，流露出一丝得意。
邱芷兰满脸疑惑，显然不信。
他又说，“其次，她是人类，有独立思想。她的身体自然由她自主掌控，何来受我控制之说？”
王秋水连连点头，反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附和总不会错。
邱芷兰望着王秋水，疑惑更深。
他接着道，“最后，杀人有错吗？”
邱芷兰不解，“杀人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
他淡然一笑，“法律？这是末世，连生存都成问题，何谈法律？”
邱芷兰摇头，“即便如此，他们毕竟是人，我们不应自相残杀。”
他叹了口气，“所以，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王秋水连连点头，“确实。”
邱芷兰望着二人，“或许，我们的观念不同。”
他继续说，“若非她给你刀，你仅凭一把破旧菜刀，以为能在众人围攻下生还？你视他们为同类，他们可未将你视为同类。世界已变，弱肉强食，唯有丛林法则通行。”
邱芷兰眼神闪烁，“我还是认为不应杀人，打伤就好。”
他笑道，“那面具人言之有理，末世里药品远比食物珍贵，你打伤他们与杀死他们无异。”
邱芷兰再次沉默。
他又说，“若你当时陨落，你妹妹又该如何？”
邱芷兰望向他，“他们会帮我照顾妹妹的，我们有约在先。”
王秋水这时插话，“你太天真了，他们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照顾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