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华得兴就带着一大串太医进来了,其中不乏来学习“临床经验”的。
一阵忙活下来,傍晚时分,太后还真的醒了一小会儿,只不过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了。
这已经足够明月几人惊喜的了,袁天真甚至喜极而泣,姜鹤堂注意力都在床上太后的身上,只能胡乱的帮她擦眼泪。
见太后的面色有所改善,似乎带着前些日子没有的几分安详,姜鹤堂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华得兴,这是不是一个好迹象?”
“是,皇上不必如此担忧,太后娘娘只是有些累了。”
华得兴将一些病情细节告知姜鹤堂和袁天真后,他便退下,去配些解毒、固体的药。
明月紧紧的拉着太后的手,还好,还好及时找到了毒源。
姜鹤堂感激又爱怜地看着明月,低声道,“明月,多谢你。”
“谢我干什么,床上的这位,除了是你娘,还是我外祖母呢。”明月翻了个白眼,实在是不习惯这种煽情的场合。
“你要是有空,赶紧去查查那熏香的来源,还有那位宫女的来历背景。”
提起这事儿,姜鹤堂还是一阵脊背发凉,到底是谁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
袁天真此时,半搂着明月。她停下轻拍着明月的手,看着姜鹤堂认真的说,“母后身为皇太后,平日里又从未与人结仇,想来是无妄之灾了。”
“很大可能,他们想对付的人,是我,或者,欢哥儿。”
姜鹤堂和明月都没有说话。
确实,如果对方不是针对太后娘娘的话,那必定是朝着袁天真这个皇后来的,或者皇室里唯一的小皇子。总不能是明月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胖娃娃吧。
晚膳过后,那独特香味的调查,就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显然有些出人意料。
永寿宫偏殿内,近日姜鹤堂的奏折都在此批阅。
他此时正坐在上首,听着底下来人的禀告。
“回皇上,据臣调查,经华太医验证,那异香确实是由此香囊散发出来的,”说完,他躬身,双手献上一物,仔细一看,是一个绣着熟悉图案的香囊。“只是,此物…乃是…皇后娘娘亲手制作…”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锦衣卫副指挥使,他紧张的低下脑袋,尽量避免与任何一位对视。
锦衣卫副指挥使:谁懂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袁天真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姜鹤堂,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态度。
只见姜鹤堂指尖用力地摩挲着香囊,看起来没有一丝情绪。
明月看着他,又看看她,这俩人怎么都不说话?
她上前,夺过姜鹤堂手中的香囊,掏出里面的草药,闻了闻。又掏出自己腰上挂着的香囊,对比着闻了闻,“舅舅,你看,这根本就不是舅母做的香包!内里被换过了!”
她正高举着两个香囊,等着人表扬呢,就见姜鹤堂的脸色一沉,“来人,皇后袁天真意图谋害太后娘娘,罪无可恕,连带着小皇子都拖下去,幽禁坤宁宫,无召不得出。”
袁天真看了眼姜鹤堂,没有言语,只是将那只成婚时,皇上送的凤头钗狠狠地摔在地上,便牵起小欢哥儿的手转身离去。
明月正要上前问问姜鹤堂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却被明阳按住。他摇摇头,示意明月不要轻举妄动。
明月才不管,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姜鹤堂,龇牙咧嘴的像只发怒的小兽。
她也学着袁天真走时的样子,想扔些什么,却又不舍得,干脆用力的跺了跺脚,朝他“哼!”了一声,跑出去追袁天真了。
就连枝枝和桃桃也有样学样,他们不敢瞪皇上,但却敢瞪明阳,心里想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紧接着就追着明月出去了。
明阳摇摇头,这俩小丫头,都被明月给教坏了。
唯有姜鹤堂,摔碎了一套茶具,茶水有意无意的溅起在锦衣卫副指挥使身上。
另一边,锦衣卫指挥使,正披星戴月的调查那位敏慧宫女出宫后的踪迹,以及她入宫前的来历。
他整理了手下们传来的情报,正打算传给皇上,就发现,姜鹤堂已经提早传了一封密信过来。
展开一看,目瞪口呆,简直大吃一惊。
手下们从未见过头儿如此失态的一幕,纷纷好奇起这信里的内容。
甚至有人暗暗的觉得头儿终于铁树开花了,这信指定是姑娘家送来的。
只有指挥使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涩,这头顶的乌纱帽怕是有些难保了。
明月跟着来到坤宁宫,却被拦在外面。
她用力的拍打着宫门,“开门!开门!我可是明珠郡主!!”
“为何不让我进去!放我进去!”
“欢哥儿!欢哥儿!”
闻言,欢哥儿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欢哥儿:姐姐只喊我的名字,都没有喊母后,可见她更关心我!
还没怎么想呢,就被袁天真往前一扯,“走吧,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待着。”
“是,母后。”欢哥儿乖巧应下,只希望姐姐快点离开。不要再拍了,不要再喊了,待会儿喊坏了嗓子,拍疼了手掌可没有欢哥儿帮你吹吹了。
她都看得出来,这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她是真的怕袁天真因此伤心了心,从此封心锁爱,姜鹤堂追妻火葬场。
明月在坤宁宫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一丝动静,她有些伤心,以为至少袁天真也是会和她好的,结果…
恰此时,明阳带着伞来了,“明月,快下雨了,哥哥带你回去。”
“哥哥。”小哭包委屈巴巴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见着自家大哥到来,猛的扑在哥哥身上,大哭起来,“呜呜呜。”
明月最后是被明阳背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恍恍惚惚的一个晚上罢了,京城大变天。皇后娘娘谋害太后,连带着小皇子都失了宠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