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为何外头传言你们是青梅竹马,但您好像很讨厌那个谢子安啊?”
明月嘴巴快,脑子里想的啥就问出了口。
姜梦柔想着女儿早慧,若是不告诉她,她定是要从别处寻求答案的。
还不如自己告诉她,便决定和女儿讲起从前的故事。
原来,姜梦柔从前在宫里的处境并不好,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生的公主罢了,平日里能玩耍的人也很少。
只有偶尔荣成公主和荣妙公主家的谢子安进宫时,才有人陪她玩。
荣妙公主不喜欢姜梦柔,换句话说,她不喜欢如今的太后。
谢子安却背地里总是偷偷和姜梦柔玩到一块,荣妙公主也没说什么,估计心里也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若是能娶到姜梦柔,也够恶心如今的太后了。
所以小谢子安经常进宫,且一直非常照顾那时候的小姜梦柔,
姜梦柔也在他的陪伴下一天天长大。
其实连小时候的姜鹤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阿姐,突然有一天就不理谢子安了,甚至总是避着他。
直到有一天…
姜梦柔到现在还不曾忘记,那日,她出宫去外祖家了,没遇上谢子安。
回来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谢子安在废弃的宫殿,她就兴冲冲的去找谢子安玩了。
小姜梦柔偷偷摸摸的朝那过去了,甚至还爬的狗洞,想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自己会看到那一幕。
谢子安的手里,掐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不似平日里的阳光温柔,嘴里阴森森的说着些什么,“谁叫你没福气陪在柔儿身边呢?”
“肯定是今日带你来了,害得我没见到柔儿吧。”
“那你就替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兔子还在挣扎,谢子安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哟,小命还挺长?”
“呵呵呵呵,罢了,饶你一命。”
小姜梦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原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却又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卷各式各样的小刀和绳子。
他用绳子把小兔子绑起来,又用小刀一点点割开小兔子的皮肉,血水染红了一片。
姜梦柔在晕过去之前,看到的就是谢子安脸上狰狞的笑容。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那次的事情,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都不敢想,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的小动物被他残忍的杀害了,会不会等他长大了,把人也杀了?
于是她开始躲着他。
无论谢子安怎么求,姜梦柔都不曾松口。
后来的宫变,荣妙驸马也参与了,但罪不至死,被新皇姜鹤堂贬去了皖南。
一家人多年不得回京。
直到姜梦柔成婚了,他还修书来挑拨离间,气的赵云山连夜策马赶去皖南教训了他一顿,打断了他的手脚。
相安无事那么多年,也不知为何他们突然回京。
姜梦柔自然没有跟明月讲那么多细节的东西,只跟她说,“娘亲从前发现了谢子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若是碰着他,记得离得远些。”
明月点点头。
“那她妹妹呢,怎么跟爹爹扯上关系了?”
姜梦柔叹了口气,“唉,她妹妹倒是个可怜的,虽然是公主之女,却活的不如小官家的庶女。”
谢婉淑倒是个好的,只是她生错了家庭,投错了胎。
“她爹野心勃勃,想拼一份从龙之功,选了大皇子,又把不到十二岁的女儿也献给他。”
“大皇子收了,却一直没有给她名分。”
“而后,大皇子落败,你舅舅就让谢婉淑归家了。”
“她哥哥倒是继承了她爹的自私,丝毫不在乎妹妹的清誉。”
“为了挑拨你爹和我,就放出谣言呗,这也就他那种人能想得出来。”
“后来被你爹打了一顿,乖顺了几年。”
明月还是头一回吃瓜吃到自家爹娘身上,觉得稀罕极了,“那他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来了?”
“打不死的小强是什么?”
“哦,就是一种阴暗爬行的小虫子,怎么杀都杀不完。”
姜梦柔听完解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确实还挺像的!”
忽的,姜梦柔淡淡的说了句,“有时候还真想把他杀了。”
明月正在捋思绪,没在意。
倒是云英听见了,还跃跃欲试的看着自家殿下。
——————
那荣妙公主一家子就跟没脸没皮似的,在京城广发请帖,偏还有不少人,上赶着去巴结皇亲。
那帖子也递到了将军府。
那时,恰好一家子都在一起,正考校小明皓的课文呢。
明皓摇头晃脑的背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突然卡壳了,“额,不知为不知,不知…”
眼看戒尺离自己的手心越来越近。
云英的到来解救了他。
“夫人,荣妙公主府的帖子,可要拒了?”
姜梦柔思考片刻,敲了敲桌子,“放下吧”
“是”,云英就退去了外间。
明皓眼瞅着,悄咪咪收了他爹手上的课本,“娘亲!他们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啪”明皓喜提大耳巴子。
他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娘亲,又控诉的看向他爹。
姜梦柔也用力扭了扭他的小屁股,“你说谁是鸡呢!”
“哎哟,好痛!”明皓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捂着屁股,躲得远远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哈”明月看他那滑稽的样子,笑得肚子疼。
在姜梦柔的示意下,赵云山拿起来桌上的帖子,随即冷冷一笑,“呵,邀请咱一家去给她贴脸面呢。”
姜梦柔也露出嘲讽的笑,“旁人家的帖子倒是高档,也早早就发了,咱家的…”
她瞥了眼外观,“这帖子也难为她能找到这样烂的!”
明阳在皱着眉头,“明日就开席,今日都午后了,这帖子才送到。”
明月想了想,一般人家都会提前好几天宴请宾客,对不同门户使用的帖子材质也是不同的。
“那咱们还去吗?”明月问出了两位哥哥心中所想。
赵云山看了眼妻子的脸色,抓住她的手,“去!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