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好处。
这是卫青蕊给出的答案。
虽然这三个字差点将周小北还有柳珏给气到原地爆炸，但最后还是被张哲给强行按压了下去。原因很简单，卫青蕊做到了她应该做到的一切，不仅和自己一方联手闯过了小白楼，甚至在最后的时候还救了周小北一命，这一点无法否认。
至于她和赵雅柔在306大打出手？
不过是为了争抢此次任务的最后好处了罢了，很正常，没什么好稀罕的。更何况这在张哲看来就是女人之间的打闹，自己与范炎还不是三番五次的以命相搏？与之相比，赵雅柔也就砍掉了卫老太太的头，这只不过给卫青蕊造成了一点小麻烦。
翻脸？
压根就谈不上啊。
“茶怎么样？”
“味道很好。”
卫青蕊慢慢的抿了一口茶，轻轻的将茶盏放到了一旁，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张哲。似乎有什么话想要问，但又看了赵雅柔一眼后，只是张了张嘴就又再一次的舒舒服服的躺到了逍遥椅上。
赵雅柔也只是很无所谓的将外搭扔在了一旁，右手缓缓地抬起，轻轻的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张哲微微一笑，将手按在了她的肩上，一把就将其推进了浴室之中，然后就再次回到客厅，坐在一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
“泡茶的功夫不错，茶汤顺滑，味甘而不苦，好手艺啊。对了，范炎回去陪他儿子了，所以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张哲的声音不大，很温和。
不过卫青蕊的眼睛猛的睁大，充满了无法相信的神色。
“儿子？”
“是啊，七岁多了，长得很可爱，小正太一枚。人也很有礼貌，很有教养。”
“那他的……”
“小宇的母亲是楚菡。”
张哲仍在微笑，似乎没有看到卫青蕊闭上眼睛后那微微抽动的脸颊和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
咔。
逍遥椅的扶手裂开了。
而这个声音也将卫青蕊给惊醒。
“谢谢。”
“不客气。”
“有酒吗？”
“有。”
……
这个房间虽然不是自己的，但张哲对这里非常的熟悉，熟悉到比自己的狗窝还要熟。他当然知道就在一旁的书房中，那里有个酒柜，里边存放着赵雅柔费尽心力淘弄来的各种酒。酒水很多，也很杂，但绝对是好酒。每当午夜时分，她就会走进书房，精心挑选一瓶符合心情的酒。每次也不多，只有浅浅的一杯，然后站在那里或哭泣或低声独语，伴随着情绪的释放，将酒水缓缓饮下。
每个人都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尤其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如果情绪总是憋着无法得到宣泄，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疯子。而赵雅柔已经是成年人了，总该有自己的舒缓精神的方法。至于这种方法是怎么样的，有没有害处，张哲并不关心。
张哲从来不踏足那间书房。
就像赵雅柔从来不踏足他的狗窝一样。
看着像被抽掉了脊椎的卫青蕊，刚洗漱完毕的赵雅柔转身就去了书房。当她抱着一箱酒，捏着三个酒杯来到茶几边上。顺手将周小北和柳珏打发离开之后，没有看惊愕的卫青蕊，而是径直拿出一瓶拧开了瓶盖。
清冽的酒液汩汩倒入酒杯，伴随着四溢的酒香，赵雅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种酒味道不错，也是我很喜欢的牌子。入口很柔回味也不苦，本来非常适合独饮，不过今天我陪你喝。”
“为什么？”
“因为楚菡已经死了，魂飞魄散的那种。另外范炎这家伙虽然是个超级混蛋，但他现在是我们这个小队的队员，还是不可或缺的那种。我不能眼看着因为你而使的我们这支队伍出现任何问题，所以你有什么怒火朝着我发泄就是了，我舍命相陪。当然仅限今天这一次，这次过后如果你还想出手的话，我绝对会不择一切手段杀了你！”
张哲捏着酒杯，看着怒视着卫青蕊的赵雅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的笑不含任何的心思，只是发自内心的笑。卫青蕊也收起了惊愕的表情，玩味的看着赵雅柔，许久之后才端起了一杯酒，仔细的嗅了嗅后方才点了点头。
“不错的酒，就是干喝的话有些乏味。”
赵雅柔从一旁的柜子掏出了一包咸香花生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这种看起来很是有些粗旷的下酒菜让卫青蕊有些感慨，觉得有些破坏了这很有意境的秋夜小酌，不过还是捏起了一颗，剥开花生后就扔进了口中。
“其实真正的卫瑛早就已经死了，我得到的这个所谓的尸体其实也不过是分身之一……”
卫青蕊抿了一口酒，嗯，就像赵雅柔说的那样，这酒很不错，一口下去满口余香，于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忘了说了，我也是卫瑛的分身之一。确切的说我和王克一样，也是一具尸皮人偶，而且是一直都是。”
两句话。
很简单的两句话而已，没有什么很深的含义。
卫青蕊也只是平铺直叙的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但也就是这两句话却让赵雅柔的心中掀起了万丈狂涛。
当赵雅柔得知卫青蕊是噬尸者的时候，虽然极其的愤怒，极其的怒其不争，但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对方是有苦衷的，比如说是受到了诱惑，比如说是被强大的敌人将之洗脑，再比如说在濒死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这样做等等。
这些说法还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现在卫青蕊却直言说她一直都不是人，从来都不是，只不过是一具混在人群中的尸皮人偶？这让她的坚持彻底的崩溃了。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人，为什么只是一具尸皮人偶，所以我才那么拼命的寻找卫瑛。就是这样简单。”卫青蕊看着已经陷入暴怒状态的赵雅柔，说的很平静。说的时候还在微笑，只不过她的笑容里没有喜悦，有的也只是冷漠。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加入那支队伍，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加入他们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阴暗，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另外，我们队长知道我的身份，这一点我对他没有丝毫的隐瞒。至于你说那支队伍在我的带领下毁了？这个锅我可不背。最后就是，我们的那个队长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好，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一走就是七年。这期间杳无音讯，你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我，这支队伍早就分崩离析了。”
卫青蕊开始说的时候还很平静，只不过越说越怒，说到最后怒极之下一把就将酒杯给捏成了粉碎。香醇的酒液混合着鲜血顺着那犹如嫩藕般的手臂不停的往下滴，可犹如没有察觉般的只是双眼望天，似乎要将流出的泪水强行忍回去。
赵雅柔愣住了。
有些手足无措似的到处乱看，她本来想要兴师问罪，可现在却发现自己认定的敌人却是个‘受害者’。甚至细算下来，自己还欠人家一个救命之恩，这就让她有些乱了。
道歉？
不可能的，毕竟她原先的那个拍档死的太冤了。
原谅？
这件事压根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原谅？只能求助的看向张哲，却发现自己的这个拍档坐在椅子上，叼着烟，脸上笑眯眯的，就好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这就让她彻底的懵了。
这又是几个意思？
“老范，你的仰慕者都以血明志了你还不出来？”张哲爆笑着大声喊道。
唉~
黑暗中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一个人影慢慢的出现，不是范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