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和楚瑜很快就到了宋景明的院子,书房的门开着,长庆在一旁磨墨,宋景明伏在桌上写字。
季芸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对上宋景明的目光,整个人都有些急切。
“世子,我和楚瑜想回青阳了,特地来向你辞行。”
宋景明从看到季芸时,就收了笔,闻言有一瞬的愣神,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那么急切的要走。
“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思念家中父母,想赶回去尽尽孝道。”
这是季芸和楚瑜早就商量好的话语,关于宋盈盈那件事,说了宋家估计也不会相信,还不如当作没有发生。
“不行,今日天色已晚,晚宴马上也要开始了,你们何必那么着急,是不是国公府招待不周,还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宋景明不相信季芸说的话,毕竟这几日他们相处过程中,从未听她提及家中父母,更何况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何姐姐来了,他们便要走。
“楚瑜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又将目光移向楚瑜,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答案,只见楚瑜说出来的话与季芸相差无二。
“这样吧,你们也别着急,我姐姐他们刚回来,府里设宴,今晚好好热闹一番,明日再走也来的及,可好?”
宋景明实在舍不得他们离开,尤其是季芸,他们才相处不久,他还未表明心意,她这般走了,他如何能甘心。
他眉心紧锁,眼眸里翻涌着悲楚和期许,紧紧看着季芸,希望她能改变主意,至少多待一晚,他也能做些准备。
半晌,季芸和楚瑜对望一眼,都在思索着接下来究竟是执意要走,还是多留一个晚上。
宋景明等得十分焦急,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他们说出他不想要的答案,他赶忙又开口劝道:
“楚瑜,你忘了今晨答应我父亲要与他不醉不归了吗?还有你们现在出城,此去人烟稀少,天又冷,晚上你们住在哪儿?明日又走可好?”
楚瑜知晓宋景明喜欢季芸,看着他眼中的恳求,他想多留一个晚上而已,他一定离宋盈盈远些,而且经历过今日之事,她应该会收敛些。
“宝儿,我觉得世子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们明日又走,放心吧。”
楚瑜给了季芸一个安心的眼神,其实季芸心中也在摇摆不定,万一他们走了,倒给了宋盈盈可趁之机,又该如何?还不如明早大大方方地走。
见楚瑜都被说动,她也就点了点头。
宋景明见他们都答应了,十分开怀,赶忙让长庆去准备瓜果点心,想和他们多相处一会儿。
季芸本想与楚瑜再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提高警惕,但看着一旁的宋景明一个劲的说话,她也只能附和,打算待会儿找机会又说。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天色渐晚,晚宴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赵氏那边派了人来请宋景明,几人便一道出了门。
走在路上时,季芸脚步放慢了些,悄悄扯了楚瑜的衣袖,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楚瑜,晚宴多注意些。”
“嗯嗯。”
宋景明感受到季芸和楚瑜的小动作,心里酸酸涩涩的,他也将步伐放慢,装作不经意的模样。
“你们俩背着我聊什么呢?”
季芸赶忙跟楚瑜拉开距离,嘴角扯出一丝假笑,然后将话题转移到晚宴上。
“我们聊晚宴呢,毕竟今夜你的家人齐聚,我和楚瑜都有些紧张。”
“嗐,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多了我姐姐和姐夫两个人吗?我姐夫可是出了名的温尔儒雅,我姐姐嘛,以前倒是挺骄纵的,不过现在也温柔多了,你们完全没必要紧张。”
季芸和楚瑜附和的笑笑,很快就到了大堂,因着汀州雪灾,国公府的家宴并没有太过奢华。
萧若愚和宋钰待了一个下午,他本以为他们会来辞行,没成想并没有,如今看到他们,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就好像宋盈盈与楚瑜之间的事情,他从不知情。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便在一旁落座,萧若愚偶尔也会和季芸,楚瑜说上两句话,态度彬彬有礼,全身都透露着读书人的儒雅。
又等了一会儿,宋盈盈换了身装扮,款款而来,一袭红衣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她好像收敛了心思,不敢多看楚瑜一眼。
季芸在一旁,随时关注着宋盈盈,生怕她出什么幺蛾子,宴会什么的最容易下药之类的,所以她整个人十分小心谨慎,注意着楚瑜身边的每一个丫鬟小厮。
席间,大家觥杯交错,很是热闹,宋景明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季芸那边瞧,赵氏看到一次,就会咳一声。
导致宋景明只敢用余光注意着季芸,一场宴会结束,夜色渐浓,楚瑜虽然喝了许多酒,但他酒量不错,回去路上也并无不妥。
季芸那颗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到了惜芳院,她又交代了一遍:
“你今晚一定要提高警惕,知道了吗?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她还对你出手过。”
“嗯,知道了。”
楚瑜正打算走,季芸又叫住跟在楚瑜身边的小厮,拿出了十两银子,又认真的说了一遍:
“今晚上守好他,若是有人让你离开梅苑,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来告诉我,听到了没有,无论何时。”
小厮拿了银子,十分高兴,保证说今夜不睡觉地守着楚瑜。
季芸知晓靠一个人靠不住,所以回了院子,她又拿出银子,给了香杏和玉桃,让她们也多注意梅苑那边的情况。
虽然香杏和玉桃不知道,季芸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们都很听话,都应允了。
沐浴完的季芸,也不敢睡觉,心里就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以前她总觉得长得好看的女子,会遭人惦记,如今才发现,长得好看的男子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