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戴瑟斯用火系魔法将里衣人的遗体化为灰烬,随风吹散。不远处,石板地上,一名名叫芙蕾雅的女刺客像只被束缚的毛虫般蜷缩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她失焦的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半空。
戴瑟斯没有理会颤抖的芙蕾雅,转身解救了被土墙困住的梅洛蒂。
梅洛蒂一见他,泪水和鼻涕横飞,不顾一切地扑向他。
“戴瑟斯先生——!”她哭喊着。
戴瑟斯轻拍她的背,安慰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尽管于戴瑟斯的狂躁内心有所慰藉,但事情并未结束。他牵着梅洛蒂的手,走向美拉姆。梅洛蒂目睹芙蕾雅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大概明白这是戴瑟斯的手段所造成。她也应明白,没有见到其他黑衣人的踪迹意味着什么。
“即使这样,你还会跟随我吗?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戴瑟斯问。
“我愿意。”梅洛蒂回答,她望着戴瑟斯,脸上的泪水与悲伤交织,却并非真的悲伤。
“放心,我不会让这种垃圾伤害你,我会保护你。”他们紧紧拥抱。
戴瑟斯对芙蕾雅施以净化和恢复魔法,洗净了她身上的污垢和血迹,治愈了伤口。随后,他为她换上他和梅洛蒂的备用衣物,将她束缚在地魔法制成的土柱上,黑衣则被妥善保管。
“怎么处理她?”梅洛蒂询问。
“她虽是败类,但也是卡尔兰杜的骑士。或许可以作为他们袭击我们的证据。”戴瑟斯回答。
“他们可能会否认一切。”梅洛蒂说。
“或许。但她属于非正规部队,可以选择处决。但我攻击了她,大概不能交由官方处理吧?”
“如果她有杀人未遂的罪名,就可以。”梅洛蒂看向芙蕾雅。
通过鉴定,发现芙蕾雅的战力远在梅洛蒂之上。至于戴瑟斯,他的功过栏却空空如也。
“为何我的功过栏什么都没有?”戴瑟斯询问。
“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先动手的。功过栏中如果有重罪,就不会再有记录。”
“是谁决定的?”
“是审判神。”
戴瑟斯选择不多想。他好奇,若他们真的杀死了他和梅洛蒂,会是怎样的结果。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胜者为王,结果才是关键。
“你能告诉我审问的内容吗?”戴瑟斯点头,向梅洛蒂分享所得情报。刺客们是卡尔兰杜王国的精英,接受特殊训练以执行暗杀任务。他们追踪戴瑟斯的狩猎刀来到这里。
“刀上可能有秘印术。”梅洛蒂说。
“是这个花纹吗?”戴瑟斯指刀柄上的可疑图案。
“秘印必须外露才有效,所以应该是这个。”
“我应该去除秘印吗?”
“不,留着它。”
就在这时,戴瑟斯听到草丛中有动静,几道人影正接近这座遗迹。
“戴瑟斯阁下!你没事吧?”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华尔兹队长率领的交错城骑士团第一队。
面对来自卡尔兰杜王国、派出刺客的骑士团成员,戴瑟斯问道:
“诸位到此,有何贵干?”
戴瑟斯手握战杖,立于阶上,目光下视。见到戴瑟斯安然无恙,华尔兹队长明显地放松了神情,但戴瑟斯的话语又让他紧张起来。
戴瑟斯以目示意梅洛蒂,让她将仍处于迷离状态的芙蕾雅带到我跟前。
“袭击我的刺客共有十三,唯剩她尚存。她已泄露了不少秘密。”戴瑟斯强作笑容,目光依旧落在骑士们身上。
华尔兹队长似乎在斟酌言辞,停顿片刻后方才说道:“戴瑟斯大人,您愤怒理所当然,但望您理解,我国之内,并非只有图谋对您不利的势力,亦有人真心想保护您。我们……”
“先以刺客试探,若失败,你们便出面安抚,这是你们的计划吧?”戴瑟斯打断了他的话。
这冷酷的语调,连戴瑟斯自己都略感惊讶。当然,这些人并不值得信赖。
“并非如此!我们……”
“那么告诉我,如何信任那些曾企图刺我于不备之人?你是想将我带回交错城,途中寻机下手吗?我没说错吧?”
戴瑟斯的话让华尔兹队长哑口无言。戴瑟斯心想,或许将他们悉数消灭,烧成灰烬,更为直接。
正欲将魔力注入战杖的戴瑟斯,被梅洛蒂从旁紧紧抱住:“戴瑟斯先生,请冷静。虽然信任他们很难,但若持续与我国为敌,并非长久之计。或许我们应该相信华尔兹队长,毕竟你们曾共同对抗巨魔。”
梅洛蒂的眼神充满恳求。戴瑟斯应否信任这些人?
然而,梅洛蒂的话不无道理。戴瑟斯与这位队长毕竟曾为战友。
“我明白了。”
“谢谢您,戴瑟斯先生。华尔兹大人,您值得我们信赖吧?”
“我愿以这柄剑起誓。”
华尔兹队长跪地,郑重地行了一礼。
离开遗迹后的第二个清晨,戴瑟斯一行人在森林中彻底击败了沿途遭遇的怪物,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交错城。尽管队伍人数增加使得行进变得稍显不便,但由于少有怪物敢挑战如此庞大的阵容,他们无需耗时战斗,反而在穿越森林时比出发时还要迅速。
队伍之首的人数已接近二十,即便怪物也不轻易与这样的阵容交锋。目前,芙蕾雅正由这个先头部队照看,她一见到戴瑟斯就会恐慌发作,可能是那晚的恐怖记忆使然。她难以抹去的,是戴瑟斯将她的同伴有条不紊地从肢体末端折磨至破碎的情景?还是戴瑟斯在施放治愈魔法的同时,缓缓将人斩碎的行为?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无关紧要。
尽管这样做激发了戴瑟斯的虐待欲,但其繁琐的过程并不令他特别满意。最后,由于带着芙蕾雅同行并不方便,决定让她随骑士团一道。再者,她还涉嫌未遂谋杀,交由兼职官兵的他们看管实为上策。戴瑟斯和梅洛蒂抵达交错城后,直奔冒险者公会旁的酒吧,享受冰镇果汁和简便餐点。
戴瑟斯点了份看起来丰盛的类似那不勒斯意大利面的面食,而梅洛蒂则选择了在松软面包中夹有火腿、蔬菜和煮鸡蛋的三明治。这两道菜在公会酒吧的菜单中算是相当昂贵的。最便宜的是仅在意面上撒了盐的简单意大利面。
“正想问你们怎么突然不见踪影,结果你们带着大批战利品回来了……”戴维大叔似乎清点了他们带回来的怪物尸体,几天不见显得有些消瘦,他走向戴瑟斯他们的座位,将沉甸甸的袋子放在桌上。戴瑟斯和梅洛蒂此行公会的目的,是为了出售戴瑟斯在抵达遗迹前击败并存放在仓库的怪物尸体。戴瑟斯计划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前往骑士团报到。由于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打算今日就卖掉尸体,换取现钞。
另外,戴瑟斯和梅洛蒂的冒险者等级都有了提升,戴瑟斯升至d级,梅洛蒂则到了E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