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跟我们说说呗，咋泡上的第一一年级学员的？平时看你也不是那么闷骚的人啊。”
“对啊对啊，平时你都是研究法元对决来着，咋就和人勾搭上了？”
身处旋涡的中心，林宇浩有些懵，没有看过校内论坛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来找钟咏芳，按照陆醒离校之后的嘱咐，给钟咏芳送点东西的，怎么就被一大帮人围上了，并且问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们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啊？”林宇浩一脸无辜地问。
“哎，这还在装呢，你们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呜呜呜呜！”
随着不知道是谁的一声起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和声，让林宇浩反问反驳的声音变得微不可闻。
“太吵了，根本不听我说话啊。”
林宇浩刚想将自己的法元爆发出来，不为伤人，只为震慑，让周围的人闭嘴，再问问清楚的时候，自己的右手腕就被不知道什么人的手握住了。
“林学长，先别说话。”
这个让林宇浩感到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距离自己很近，语气的亲密让他甚至感觉，她就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这些话。
下意识地用目光向左右扫了扫，并没有看到自己心中熟悉的那个身影，让林宇浩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严格点说，他来到这个女寝楼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突然，林宇浩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拂过一阵风，带着些许淡淡的香气。而这股风从自己面前滑落之后，自己便看到了钟咏芳。
看到这个身影，林宇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钟咏芳比在她自己嘴唇上的食指，其所示意的不要出声的意思，给阻止了。
“哎？刚刚还在这儿呢，人呢，怎么不见了？”
周围人不知道刚才在干嘛，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人群中心的时候，却发现林宇浩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啊，找找，找找，找到他，逼问他，才能问出更多的事情来啊。”
随着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招呼，人群开始以原来的林宇浩为中心，向外扩散，人与人之间的空隙也逐渐明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不再和刚才一致地投向中心，而是向四周散去。
趁此机会，钟咏芳立刻用力抓了抓林宇浩的右手腕，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林宇浩云里雾里，但本来自己就是来找钟咏芳的，跟着她也没什么问题。
混合的法元将两个人完全包围，隐蔽让二人不会暴露身形，包容让两个人的身位不会因为空气的颤动而引人注意。特殊的法元让两个人略显轻松地逃离了包围着的人群，直到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钟咏芳才将这些救命的法元解除。
“你来干嘛啊？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乱吗？你主动来找我不知道会爆发多少问题吗？”
“那我给你送东西，肯定得来找你啊。陆醒特意嘱咐过，说不能用符纸联系你，容易被老崔窃听，所以只能来你楼下啊。”林宇浩依然不清楚当下的所谓“情况”到底是什么，只能如实相告。
不知道？校内都传疯了，路人学员都能冲着舆论漩涡中心的咱们三个人指指点点了，你就一点异常都没发觉吗？钟咏芳越想越气，越想越急，嘴巴里的空气逐渐将整个脸颊撑满，鼓成了一只河豚。
不过看了一眼林宇浩，他的样子实在是一种装不出来的懵懂，如果说他真不知道眼下发生的一切，倒是可信得很。钟咏芳心中叹了口气，面对着对这一切都毫无敏感可言的林宇浩也没什么办法。并且本来自己就打算用混合法元让自己脱身的，多个林宇浩也没对自己的安排有什么拖后腿的影响。
“你看一眼……”话说到半截，钟咏芳就犹豫了，再三思考，钟咏芳还是决定，不要让林宇浩去看论坛里的内容。自己将一些恶心人的猜测稍作修饰，转化成另一种说辞，将眼下的情况交代给林宇浩听。
“嗷，也就是说，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是因为逃避舆论的压力。”林宇浩懵懵懂懂地听完了钟咏芳的描述，“所以才在能找到我的时候疯狂问我问题是吧。就相当于私人召开发布会呗。”
“是的，那些奇怪的问题，只不过是他们调侃你而已，主要还是在说我们对决输了的事情。”看林宇浩貌似相信了自己，钟咏芳也在心里松了口气。骗自己人算骗吗？骗就骗吧，虽然自己现在很需要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分析，聆听自己倾诉，但林宇浩……
“算了，不说这些了，陆醒要你给我送什么东西？”
“啊，是这个。”经由钟咏芳提醒，林宇浩才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张开掌心给钟咏芳看。
“黑石？怎么又是它？”看着那两颗充满诙谐的石头，钟咏芳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这种巧合的重逢让钟咏芳在心里只有苦笑。好像自从和这两颗石头相遇之后，钟咏芳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顺利的。双人战的惨败，舆论的漩涡，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这两颗石头出现之后。如果可能，如果信邪，钟咏芳实在不想和这两颗石头扯上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还是那句话，害怕在学府里，老崔对我们的交流进行监听，所以用这个黑石直接进行交流。”
对哦，刚刚林宇浩说了，没有用符纸和自己联系就是因为害怕崔校长盗取我们交流的信息。
钟咏芳顺手从林宇浩的掌心中取来一颗黑石，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抬眼看着林宇浩，听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没有。
而林宇浩也同样看着她，让钟咏芳有些尴尬。
“两个都是你的啊。”林宇浩抖了抖掌心中剩下的孤零零的黑石，冲着钟咏芳比了比。
“啊？”钟咏芳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黑石不是咱俩一人一个啊。”
“陆醒的意思是，两颗黑石都给你，然后让你决定能够交流的人。”林宇浩转述着陆醒的话。
钟咏芳有些不解：“可是，现在知道我们的事情最多的人，还在陆一的，不就是咱俩吗？难道还有其他人选？”
“我吧，”林宇浩挠了挠后脑勺：“是希望你能找一个，怎么说呢，其他的人去商量事情。”
啊？原本还有些不解，林宇浩这么一说，钟咏芳彻底不解了：“不是，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人啊？顾恬恬的受伤，双人战的胜败，校内论坛的舆论，一切的一切，咱们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个时候，除了你们，我还能找谁？”
所有的不解都随着钟咏芳越来越大的声量全部倾泻出来，伴随着逐渐增大的风浪，一股脑全都传给了林宇浩，让两个人之间多了一层短暂的沉默。
“你，”林宇浩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你先冷静听我说。我想的是，你最好找一个女孩子和你一块商量心事。”
是因为这个？
“不不不，林学长，这件事不是这样讲的。”钟咏芳摇了摇头，否定说：“你和陆醒，从顾恬恬受伤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行动，你们知道所有的事。如果还要找一个其他的人，她是不会理解的。这和方不方便没什么关系，是经历决定了我不可能找其他人了。”
再次的沉默笼罩在两个人之间。
“我该挑明吗？”钟咏芳在自己心中默默地问。如果挑明，倒是能卖弄自己的可怜境地，让林宇浩和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可是，如果这样，就会再次将林宇浩牵扯到他不知道的旋涡之中。
“不行，我还是应该自己解决。”钟咏芳默默念叨着。
“钟咏芳，我都知道了。”
简单的八个字，将钟咏芳的目光再次吸引到林宇浩的身上。
而刚刚钟咏芳扪心自问的五个字，林宇浩也在自己的内心中问着自己。
“论坛我看了，舆论到底是什么样，我都清楚。”林宇浩开始娓娓道来：“我清楚你现在正在遭遇着什么，所以我不想再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我们再有联系的话，一定会带给你麻烦。所以我想自己去调查，调查出那个发帖的，胡言乱语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我想把黑石给你，让你去寻找更加值得信赖的同伴，帮你宽解心绪，其他的都不要管。”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想说什么？”钟咏芳的声音因为心境的不稳而产生了丝丝的颤抖。
林宇浩低下了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等到再次抬起头时，目光变得更加坚定：“所以，最开始我就想错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已经分不开了，所经历的一切将我们死死绑定在了一起。抛弃你去独自面对，独自调查，显然也算不相信你。你在陆一的日子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如果让你留下这样不清不楚的历史，让那些不明真相，任由嘴巴胡说的人继续品头论足，对你也不好。”
“所以……”
“所以，我们一起去调查吧。”
一切全部挑明，让钟咏芳所有纠结的点一并消除，也能更加放开地和林宇浩商量眼下的情况。
“所以，那些照片，你认为是和我们同行的人照的，也就是，不是崔云城，就是黎雨欣，是吗？”林宇浩确认地重新问道。
钟咏芳点了点头：“因为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视角方面距离我们都很近，如果不是那两个人，那样的角度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看这张照片有点不对劲，你看这里的影子。”
跟随着林宇浩在晶板上的翻动和指点，钟咏芳将头探得更近了一些。林宇浩指着的，是发帖人发布的其中一张照片。照片是隔着一面窗子，朝着房间里面进行拍摄的。而房间之中，是林宇浩和钟咏芳两个人在实验着组合法元的各种可能性。房间中混合着各种颜色的法元，让照片本身有些曝光，只能看到窗子里的两个影子。而这样一张照片，则被那些谣言说成，两个人正在房间内行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而这多种的颜色，就是那种行为的表现现象。虽然这肯定是不合理的，毕竟如果钟咏芳只有雷元，而林宇浩只有火元，那房间内最多只有两种颜色，不可能是这样五光十色的。可跟帖的那些人哪管这样的逻辑，他们只想看到事情真相的矛头指向自己幻想中的场景，即便有一两个人提出了质疑，也被茫茫的消息淹没到石沉大海，甚至让当事人的两个人都没有觉察到有那样的质疑。
可当下，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没有投射到那面窗子里的景象，而是在它隔壁的房间之中，里面也有两个影子，个头和钟林二人相仿。
“隔壁房间？那不就是黎雨欣导师的房间吗？”
钟咏芳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是的，”林宇浩表示认同，“所以这张照片根本不是黎雨欣拍的。而如果在捌一之中，有谁能够进入到黎雨欣的房间呢？她在捌一有认识的人吗？”
钟咏芳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么就先默认这两个人，是黎雨欣和崔云城吧。”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点，但目前二人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了。在从黎雨欣身上得到更多情报之前，只能保守假设。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至少这张照片不是我们拍的，”林宇浩看了一眼钟咏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你怀疑陆醒。”
怎么可能？钟咏芳连忙摇了摇头：“这件事他牵扯进来不分散他的精力吗？这对顾恬恬也没有好处。”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简单地给出结论，这张照片不是陆一的人拍的。那就是捌一的人干的。”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捌一的人发的那篇帖子，动机放在一边，他是怎么登陆陆一的校内论坛的呢？他们没有允许，可是连陆一的门都进不来啊。”
林宇浩啧啧两声，然后反问钟咏芳：“谁说……发帖的就是拍照的？”
这几个字让钟咏芳醍醐灌顶。之前的牛角尖钻得太狠了，让她这才反应过来，拍照，发帖，可以是两个人。一个捌一，一个陆一，两个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又和自己，和三人组都有关系。
“难道是……毕浣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