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盖聂,我想看看你的剑法。”赵琛突然说道。
“这。”盖聂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有点像来卖艺的。
因为樊哙也在这,他更不想练了。
“没事儿,我对剑道也有几分研究,想看看。”
盖聂心里觉得,你这话说得,刚刚说自己不用剑,现在对剑道有几分研究,啥意思?
“主公让你练,你就练,主公叫我练,我也练。”
“你那是以力破万法,没什么好看的。”
盖聂无奈,既然已经在这了,他想看,就看吧。
盖聂舞起了剑,他仿佛成了一道蓝色的流光,在这花园中飞舞,潇洒飘逸。
这么美的剑法之中,却是处处杀机,每一剑都是致命一剑,靠近,一瞬,即可杀无数人,这是如今这世上最高明的剑法。
盖聂练完:“主公,如何?”
“很厉害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百步飞剑。”
“好名字,天地一剑,只有这一剑,百步之内,寸草不生。”赵琛笑道。
“但是,主公,您说,有什么见解?”
盖聂想看看他有什么见解。
“剑法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无剑。”
“无剑?”
盖聂不明白,无剑了,还能叫剑客吗?
“盖聂啊,你的剑,并未脱离剑招剑式的范畴。”
盖聂越来越不明白了,但是他却好像说得很高深的样子。
“有剑招,必定会被人研究,被人研究终有被破解的一天,无剑,是剑法的最高境界,而无招,是达到无剑的前提。”
“无招?”
“对,无招,你看看樊哙,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赢你吗?”
“这大块头,依靠自己的速度,还有力量。”
这话说完,盖聂的眼神一变,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你说对了,樊哙,你给他说说,你以前干什么的?”
樊哙嘿嘿笑道:“我杀狗,卖狗肉的。”
盖聂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如此武力,是个卖狗肉的,他一直以为樊哙练了很多年了。
“他在沛县,整天打架斗殴,没有练过什么武功,他没有任何招数,但是他却可以观察出敌人的破绽,打出关键一击。”赵琛缓缓说道。
盖聂的眼神变了,他持剑呆呆的后退了两步,他从小开始练剑,一招一式都练得非常扎实,老师也说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可是,他被一个屠狗辈打败了,无招,没有招式。
“无招胜有招,没有招式,你拿什么去破,招式,限制了你自己的想象,限制了你原本更快的速度和力量,本来可以直接刺的,你要遵循招式,又绕了一圈。”
盖聂目光呆滞,整个人都麻木了。
“无招,无剑,剑法的最高境界,而我还被限制在招式之内,哈哈哈哈。”
盖聂像疯了一样大笑。
他又开始舞起了剑,这一次,虽然还是有剑法的痕迹,却更简单了,多余的动作去除了很多。
“主公,他好像更强了。”樊哙说道。
“突破瓶颈了,他是一个剑道天才。”
其实赵琛自己都挺不可思议的,他本来以为金庸那个独孤九剑的道理只是给人看看的,没想到真有用。
盖聂停住了,他马上半跪道:“主公,传剑大恩,盖聂无以为报。”
“你自己能领悟就行,这剑之一道,我也是一知半解,后边还要你自己去摸索。”赵琛笑道。
“主公,如果你都是一知半解的话,天下就没有懂剑的人了。”盖聂这是真心实意的。
“对了,这其实不是我说的,我早年遇到一个剑术高手说的,他的剑法已经通神了。”
“此人在何处?”盖聂着急道。
“应该已经坐化了,他太老了,也是生无可恋了。”
“生无可恋了?”
“他说,他一生纵横天下,剑法无双,未有一败,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人,好狂,因为没有败绩,不想活了,他叫什么名字?”
“独孤求败,自称剑魔,一生求一败而不得,故名,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听他的名字,还有剑法造诣,他一定很孤独,很傲,天下之人皆入不得眼。”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盖聂左想右想,也没这么个人,剑魔,为剑入魔吗?
“别想了,我也是偶然遇见的,他就像一个天外来客一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他把这剑道讲给了我,就走了,他虽是剑客,但是手上已经没有了剑了。”
“无剑?”
“对,就是无剑,他的境界,剑道的最高境界,无剑,草木灰石,皆可为剑,哪怕是根普通树枝,也能发挥出不弱于神兵的威力。”
赵琛在努力回忆着《笑傲江湖》和《神雕侠侣》。
樊哙又来插话道:“那主公,我呢?也可以?”
“你又不是用剑的,你那丈八蛇矛,多威风。”
“好像,也是哈,还是我的矛好。”樊哙傻笑道。
樊哙是一个赤子之心,他的功夫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原始,最为返璞归真的。
“大块头,等我剑法再进一步,定要和你再战一场。”
这次的盖聂信心十足。
“等你练,练好了来,我樊哙,随时等你。”
赵琛沉吟道:“盖聂,现在说说叫你来的人是谁了吧。”
“这,我,主公,他也是我的朋友。”盖聂这种江湖人,最重的还是义气。
“我明白,是张良吧。”赵琛说道。
“主公,你,你怎么知道?”盖聂惊讶道。
一个江湖人怎么和一个政客斗,江湖是江湖意气,快意恩仇,政客,就像上帝一般,他们在操控整个天下,所有人都是棋子。
“平福酒肆。”
地方都说出来了。
赵琛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整个咸阳,咸阳城边的平福酒肆。
“围起来,围起来,所有人不准走。”
“各位爷,这是怎么了,我们这老老实实经营的啊。”酒肆老板说道。
“有贼子,今天必须抓到他。”
这些衙役开始上楼,检查每个房间了。
张良正在一个客房里,他一听外边的动静,他明白,刺杀失败了,跑,必须要跑了。
他打开窗户,也不看有多高,也就在二楼,说高,也不高,纵身一跃,跳了。
“砰。”
这一声声音惊动了里边的衙役,全部跑了出来。
只看一个踉跄的人影在拼命的跑,全部追了上去。
穿过不知道多少个大街小巷,都在到处围堵他。
上天无地,入地无门。
前边,一个车上装好了四个大桶,正好一个桶都能装下一个人。
他急忙跑过去,一开桶,居然是腌臜之物,旁边就是公厕。
他明白了,这是干啥的了。
“不管了,为了复韩,我不能死。”
他挑了一个只装了一半的桶,跳了进去,刚好能露头在外边。
他忍着,装好盖子。
为了复韩,他做到了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
一个老农,把车拉走了。
“有吗?”
“没有。”
“跑哪儿去了?”
“哎,老头儿,你看到一个贼人跑过来没。”
“没,没有。”
“你这里边是啥?”
一个衙役随手打开了一个盖子,扑面而来的味道,让他想吐。
“快走,快走。”
张良,彻底跑了。
咸阳城外五十里的一片湖泊中。
“天啊,我张氏何时受过如此耻辱,要用这等方式逃跑,复韩,复韩,我一定要复韩。”
张良使劲的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片肌肤。
如果不是复韩的信念,他早就自杀了。
而朝廷内,李斯正在筹划一个惊天大事,焚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