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冰原狼会出现?”
“因为它要找晓云”
“为什么冰原狼要找晓云?”
“因为晓云,是我和溪月的女儿”
少实震惊。
“大家都认为,能克白帝玄冰诀的,只有这上古失传的白鸟诀。而当今之世,能行白鸟诀五成的,唯溪月一人。而晓云,便被认为是最有希望能成白鸟诀的人。”
画消人散,少实大喘着气,回头看梁思检。
“这?”
“这是你被抹去的记忆。”
“我被抹去的记忆”他喃喃道“你胡说!”陆少实大喊着“既然记忆已经忘了,您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梁思检默默地看着他。
“你的记忆里这部分东西不在了,但是在你梦的深处,它一直都在。”
梁思检看着他,没有回话,半响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一直带在身边的残缺的黑碗是什么吗”
陆少实仍死死看向他
“看看吧”
少实点点头,他闭上了眼,手上扣住黑碗。
一瞬间,他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凹地。四野荒芜,寸草不生。他面前站了一个人,正是年轻时的梁思检,他低着头,面色凝重,悲凉凄怆。
一个矮人从地里蹦了出来,正是当地的土地公。他看到梁思检手上的碗,脸上也是哀愁。
“他们已经如此努力,为何长安不放他们一条生路”梁思检头压得极低,语气平淡地说道。
土地公叹了口气。
“你以为长安中,真的有他们的一分空间吗”
过了很久,梁思检仍矗立原地,久久不动。
一滴眼泪渗入干裂的土地,缓缓漾开。
“凿玉的人,却不配拥有玉。一直在暗无天日的坑道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没看明白吧”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陆少实回过头,是梁思检。
“走吧,我再带你看看这个”
幻影移形,少实被融入巨大的漩涡。
宫廷,红墙,羽纱,罗帐。
少实认出了这是事国君的明宫殿。殿内,百国的使臣君王。忽然“啪啪”两声,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锦绣华袍的人拍手走来。
“长安书院的国士研制出了一块玉,寡人不才,供大家观赏”
长安事国君一拍掌,侍者端着一个礼盘,从后殿出来。那是一块集光玉,他又一拍手,侍者将集光玉放在一对铁翅上,众人先前看着丈余铁翅,以为它只是个宏伟的装饰,没想到另有作用,都纷纷注目来看。
侍者将玉放在铁翅中心的一座仗台上,铁翅如通灵一般,呼呼飞舞。忽的堂中阵风连卷,酒杯倒地。满座宾客不得不举袍遮风挡沙。
长安事国君见诸位反应,欣悦地笑了
众人看毕,皆啧啧称奇。
长安帝手一挥,侍者将玉收了回去。
宾客继续畅饮
而其中,有一个人,对那块玉,注视良久。
雨落,所有的浓墨消散。少实抬起头,看向梁思检
“此人从极北白城而来,正是白帝。”
“这么说,他从那时候起,就开始觊觎我们的集光玉了?”少实问
梁思检点头“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事国君千不该万不该,将这集光玉拿出来大肆炫耀。。”
陆少实浮起来,他怔愣着看向面条鬼。后者惨淡地看向他
“白折子找林晓云干什么?”
梁思检迟怔一刻“那就是我们这代人的事情了”
说罢,他犹豫了一下,将那缕细毛放在墨卷上。
“还没完,你接着看这个”
他说着,从最后一块隔断里拿出一块耗牛毛。少实始终不清楚这一小撮毛为何在这里,但隐隐感觉,这里是最关键之所在。
陆少实点点头
纱幔低垂,石青的砖面铺瓦。在一个袖阁小屋,镶牙的八角桌上放着一块茶板。一个女子坐在桌前,一旁一个高品的官员着红袍在床边收拾行李。
“我去去就回”他低着头,简单地折叠自己的衣服。
“一定要快快回来”女人问头关切地说。
他抬头,与她的目光对视了一刻,又重新回去收拾自己的行装。
“我此刻出使白帝城,为其带去集光玉,布施天朝之恩赐。虽有危险,但我一个糟老头子,他们不会留我太久”
出门前,她又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怎么了”
看她满脸踟蹰
她不说话,从手边抄来一张纸,提笔写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看后,接过她手中的笔,也在上面写下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她点点头,将竹纸小心折好,放入他的怀里
“一定不要忘记我”
宫廷,修罗幔帐,白玉铺面,重檐石柱。
“你想要什么?”
“帮我造出那个空天甲,我许你加官进爵”
邓常仰天大笑“不可能”
白帝失望的摇了摇头
“那你就住在冰窖中吧”
飞雪满天,冰草结霜。慢慢扬扬的雪片打在孤零零的羊圈的土木八字上。在那个土窖中。微弱的光,他冻得身上直哆嗦。
他等啊等,等到仗节上的毛都脱落了。而他自己,也渐渐白发上头。须发尽白。
邓常回到家,欢喜的推开朱门,雕栏玉砌,水泉曰曰。他心中徜徉起无限暖意,定了定神走入堂中。
迎面走来了一位陌生女子。
他和她都具是一惊
那女子先发话了
“请问先生找什么人”
邓常怔了怔
“请问邓夫人在家吗”
那女子一愣,而后似是努力回想着什么
“先生说的是这屋子上一个主家吗,据说上一家主家男主人远征未归,女主人早就改嫁了”
男子此刻脸上面无表情
“哦,那倒是十分不幸的。我与这家女主人,还颇有些渊远。姑娘是否还记得她是何时改嫁的,嫁到哪里去了?”
“许是八年前出嫁的吧,好像是嫁到城东郭举人家了。她走了以后,就把原来的宅子卖给我们了。这位小姐还真是心地善良,给了我们很低的价格”
男子点点头,拱手道谢后,转身离去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他喊道
“敢问先生是他的什么人,或许我还能帮您找寻一下她”这姑娘想是后悔自己一下对陌生人说了太多,想验验他的身份。
男子停住
“我就是那个死去的使节”
说罢,他向前走去,在女人的一片惊异神色中,消失在春色柳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