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众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请求,愣了愣。
“小宝,你带这些哥哥过去后面祠堂去看看。”
老太君说着小宝,看的却是杨森。
杨森点点头,拉着小家主请乙旅众人入后院祠堂方向。
“老身腿脚不便,就不过去了,李将军见谅。”
“太老君客气了。”李烈火拱手行礼才跟着杨森过去。
杨家后院祠堂,看着排得满满当当的几百个牌位。
乙旅众人心生敬仰。
杨家当代家主找出一些香点上递给众人。
李烈火带头恭敬祭拜插上香炉。
躬身默哀良久才起身退出祠堂。
席间些许寒暄,也没多少话语,饭罢,杨森带着小家主出府门恭送客人。
待客人远去,杨森又带着小家主回到老太君座前。
“老太君,客人送走了。”
“嗯,这个乙旅李将军是个可靠人,你尽力配合他,但凡对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好的,属下一定尽力配合。”
老太太拉过小男孩,抚摸着脸颊。
“我杨家如今就剩下这根独苗了,为大夏戍边数百年,我杨家问心无愧,要不是小宝年纪还小,真想叫他跟着这位李将军走。”
“老太君......”
“如今大夏风雨飘摇,森儿,你有去处尽管去,杨家不是束缚你的牢笼。”
杨森跪倒磕头。
“杨家世代忠烈,我杨森自小被家主收养,岂能做忘恩负义之事,此话老太君以后不要再提。”
“哎,只是苦了你。”
杨森再度磕头。
“起来吧,别磕了。”
“这位李将军或许不知道,他的威名早就被跟着商旅到处流浪的说书人传到了帝国北方。”
杨森笑着答话:“是啊,最近的评书茶话《六将破千骑,杀王烈火将》也是讲的十分精彩。”
“或许万总帅带着这帮骄兵悍将能打退这次欧罗白人大军入侵,但是大夏朝堂已经显露衰退败相了,我们万事得早做打算。”
“一切听从老太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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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旅一众入驻安北城十数日,不愁吃喝用度,杨家一切供应充足,比在甘州大营寨过得还舒坦。
孟义点了上百名比较机灵的乙旅士兵,稍加提点后,便派出去乌拉山脉各地探查情报。
这日,工匠们在城头上修筑守城器械,李烈火带着两名亲卫队长上城头察看。
边看边点头,有这些守城巨弩和投石车,防守更加稳固牢靠。
也叫杨家帮忙收罗了不少铁器给铁匠们熔炼打造兵刃甲胄,能打多少算多少,这些东西不嫌多。
正看着,孟义匆忙走上城头。
“将军!欧罗人来了!正在攻击外围青州兵的几处营寨,虽然青州兵人数不少,但我看他们扛不了几天!”
“通令全军!关闭城门,全城戒备!”
“喏!”
“外围的兄弟别忙着叫回来,在外面埋伏传递情报。派传令兵去帅帐通报!”
“可是,我看帅帐不可能抽得出援军啊。”
“抽不抽的出都得通报给老帅知晓。”
“喏!”
随着戒严命令下达,城内各种鸡飞狗跳。
进城出城的挤成一堆在城门口。
齐胜武领着一个哨的士兵快速恢复了秩序后关闭了城门。
在城头上遥望,最近的一处青州兵营寨模糊可见。
远远地传过来一阵战场喧嚣打杀声。
李烈火背手远眺,也是无能为力,自己这三千士卒和三千杨家私兵,能守得住城池就不错了。
出城救援那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
呆立到黄昏日落,一支狼狈军伍慌张地往城池逃来。
大小一千余众,没想到青州兵连一天都撑不住。
李烈火叹气。
后边跟着一支敌军追击,靠近城池被守城巨弩射倒几个才停步。
“开门!我们是青州友军!快开门!”
城门嘭嘭嘭巨响。
齐胜武和羽过来问要不要放进来。
李烈火沉吟半刻后道:“进来可以,军官缴械请进军营派人守着,打乱编制,叫泼,咳,叫韩兄弟带些个哨长什长过去整编,不服的当场打杀了,理由是作战不利,临敌怯战当逃兵。”
齐胜武嘿嘿一笑转身就要去办事。
“等等,你叫上新来的陈军督,他为人严格,看不得逃兵,你和羽的营跟韩兄弟把这事办了。别闹出乱子,该杀人就杀。”
“韩兄弟的骑兵营先并入羽的麾下一并指挥,他先带着这一千多青州兵。”
“为什么不交给我一并指挥?什么都是羽优先......”
羽一瞪眼,齐胜武越说话越小声。
“这是骑兵营,你的是步兵营,不合适混一起作战,而且,那一千青州兵纪律极差,只有韩兄弟这种大泼皮才能压得住这些泼皮。咳,这话别和韩兄弟讲,听过得了。”
“去办吧,别犯浑。”
齐胜武和羽拱手接令。
城门吱呀打开。
青州败兵拥挤入内。
自被请去城内军营整编。
目前为止,我军三千乙旅正兵,三千杨家家兵,一千青州败兵,总兵力七千人。
敌军两万黄金圣徒骑士团,照青州兵败退的速度,敌军应该损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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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乌拉山脉空气格外新鲜,一个虎皮兽衣年轻人铁枪穿过野兽皮毛包裹扛着往镇上交易,打算换些盐巴和日常用品。
蜿蜒山道人迹稀少。
山泉潺潺漫过山道。
虎皮衣年轻人放下货物,蹲身双手掬起山泉猛喝几口解渴。
格外清甜冷冽。
抹一把嘴角水渍继续往山民们交易的集镇上走去。
今天的镇上格外热闹,不少人群围在一起群情激昂的不知道讨论什么话题。
虎皮衣年轻人自从父亲亡故后,孤身一人在山里生活,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也不凑上去打听。
每天的生活就是打猎吃饭练习家传武艺。
到了皮货收购店,顺利交割,老板看着皮货质量好还给多了些银子。
虎皮衣年轻人开心之下扛着铁枪找个镇上小馆子点了几个好菜喝酒。
北国寒冷,大部分北方人都喜欢喝几口御寒。
旁边桌子的酒客们也在吵吵嚷嚷的激动地说什么。
“听说了吗?安北城被围了!”
“咋?欧罗人终于打到了我们乌拉山了吗?”
“是啊!真打到了!”
“安北城不是有青州兵协防吗?没事,放心喝酒。”
“屁!那帮废物在城内奸淫妇女抢劫居民被老太君赶出安北城了!前些天白人打过来,这帮废物顶不住一天!一天都顶不住!废物啊!”
“啊,那安北城怎么办?乌拉山怎么办!杨家军可不是当年的杨家军了,听说杨家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孩。”
“外面街上已经有义士在招呼人手去安北城协防了。杨家世代忠烈!守护了我们乌拉林牧区几百年光景,这根独苗我们乌拉山人怎么都得帮着杨家保住!我喝了这顿酒就回家安顿好抄家伙去安北城!你去不去!”
“去!孙子才不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来,干了!”
北地多豪杰,山民多慷慨!
杨家世代忠烈。
在乌拉山脉甚至甘州一带声望一直很高,老太君说一句话在乌拉山比圣旨还管用。
虎皮衣年轻人终于听清楚了人们喧嚣的是什么事情。
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摸一摸嘴巴,挺身站起。
“老板,帮我打包两斤牛肉!”
塞给老板一锭银子,也不待找零钱,提起肉扛起铁枪就走。
出到镇口,当地大户在给一些义士提供马匹牛车前往安北城。
一个老态龙钟的棉袍老者看着虎皮衣强壮年轻人扛着铁枪大阔步走来。
不由眼前一亮,上前拦住问道:“壮士可是前往安北城?”
“是。”
老者招呼旁边仆人拉过一匹青骢大马。
“带上这匹马吧,老朽年纪大了,去不了安北城守护杨家,只能提供些牲口给各位义士了。”
年轻人也不客气,接过缰绳一翻而上,拱手感谢老者后打马往安北城方向狂奔,崎岖的山道如履平地。
老者感叹道:“好壮士!我年轻那会跟着杨家老太爷打矛斯公国那些长毛也是这么威风!”
“老爷,牲口送完了,我们回家吧。”
“好好好。”
风烛残年的老者佝偻着腰摇头叹气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