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学期的暑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李巴尔总结上个暑假回家时的经验,觉得无论是同学还是同龄人,上班的上班,打工的打工,各忙各的,根本就没有人有闲工夫陪他。家里的田和地都包给了其他人,自己无所事事,很是无聊,还不如利用假期,看一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
于是他找到了吴永昌,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后,吴永昌一拍大腿说:“好啊!我正愁暑假怎么度过呢?”。两人一拍即合,商量后,就请假来到了批发服装的那条街。直接找到了那次送孕妇到医院的三轮车师傅,问这些服装是怎么批发的?拿到哪里卖?那师傅一见是他们俩,也不绕弯子地问:你们不读书了?想做生意了?李巴尔连忙回答:师傅,我们放暑假了,假期很长,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这里的服装生意,天天都这么红火,肯定有奥妙,所以就跑过来转转,看一看服装是怎么批发,怎么卖的?
三轮车 师傅见他们两人很是真诚,开口道:你们两个伢子还是很不错的,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就是你们在这儿拿的衣服是批发价,拿到别的地方去卖是零售,赚取中间是有差价。打个比方吧,批发价是十块钱一件,你拿到别的地方去卖,只要按照在衣服上标的零售价,卖给顾客就行了。批发价可能是十元、二十元一件,零售价可能是二十、三十,基本上是对半赚,很划算的。但是要有本钱、能吃苦。你们看见这些小商贩没有?他们都是早晨五点多钟就赶到了这里,挑选一些比较时尚质量好的服装。来晚了,一是没有好货,二是质量上也不一定过得了关,所以,你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里不零售,一批次必须拿一百件以上。听完这些后,他们向三轮车师傅道谢,就离开了。
门路是找到了,但销路是个问题,本钱也不够,于是他们又在同学中物色合作伙伴。心想,最好是来自湘省比较偏远的同学,他们那里交通比较闭塞,比较时尚的衣服也不多,销路应该是很好的。他俩边想边行动,很快就找到了四个愿意干同学,共同商量后,李巴尔叫他们迅速与家里取得联系,看看那边的销路如何?能不能把在大都市批发衣服,拿到他们家乡,一次性打给服装店,每件比零售价低四至五元,看看有没有销路。没过几天,这三个县的同学在信中得知,那些服装店同意了,但要先进货,只给一半的本钱,卖完后再结清。李巴尔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其他的几个同学觉得有点不妥当,说本钱就少,这样一来,怎么周转呢?李巴尔解释说,这就要辛苦大家了,情况好的话,每天可以每天进货,货也不一定要一次性打给服装店,熟悉消费地点后,我们可以自己零售,但不能低于服装店的价格,我们不就赚的多了,只要价格起来了,周转资金不就有了吗?等赚到钱以后,我们要给中队图书馆增加一些书籍,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只期待着早点放假。
放假后,六个人进行了分工:李巴尔和另外一个同学负责在城里进货;吴永昌负责接货,并送到指定的地点,其他三个县的同学,到指定的地点接货,送到各自的服装店。
李巴尔和另外的那个同学,在城里找了个小旅馆,一间客房每晚五块钱,吴永昌晚上也和他俩挤在一起。旅馆就在服装批发市场的附近,早上进货非常方便。每人每天生活费一块钱。那时的馒头五分钱一个,面是两角钱一碗,大米饭是五分钱一碗,饭是老板给你打的,饭若是超过了那固定的碗口,老板就会把饭拔下去,不会让你多吃到半口,再吃再加钱。
第一次进服装,他们只拿了180件衣服,平均分给了三个同学,看看行情。第二天只收上来900块钱。李巴尔一看这情况,就没有急着进货,而是在批发场里转了起来,不是在这个摊位上看看,就是到那个摊位上去问问,在与他们的交流中,终于找到了一点门道:有些老板说你一次性拿200件,价格还可以优惠,十块钱的衣服,九块钱就可以拿到。有些老板又说,批量发货后,多余了一些零散的服装,价格更低一些,基本上是按出厂价批发,但要各厂经理批准。
李巴尔听了这些后,觉得原来的计划恐怕要改一改了,就把他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另外几个同学,征求他们的意见,要不要想办法进一批这样的货?大家一致同意。认为县城都比较小,服装的样式不能千篇一律,批量进购,还不如收一些零散的服装,样式多了,也可供顾客挑选,肯定好卖。
第三天,李巴尔带着吴永昌和另外一个同学,继续在服装批发市场里转,他的目的是要多接触接触服装店的老板,混个脸熟,同时探探他们的口风,看能不能把那些十件二十件不同一款式衣服,按厂价批发过来。一连找了好几个老板,都说自己做不了主,必须找经理批准才行。李巴尔没有吭声,又来到了一个摊位,只见门牌上写着“四方通达服装厂”。那个老板正在悠闲的抽着烟,赶忙递了一支烟上去,就开始与他闲聊。话问有意无意地表明了一下他们是军校学员。那老板眼睛一亮,说他们经理的儿子也是部队的军官,有时回家探亲,还到这里帮他们呢。李巴尔听在耳里,记在心头,决定带吴永昌去碰碰运气。
所有厂家的经理,都在一个地方办公,一人一桌,占地面积不过五平方米左右,各个服装厂的名称,都挂在办公桌的正上方。李巴尔和吴永昌进门后,看了看四周,直接来到了“四方通达服装厂”经理面前。在刚才的闲聊中,知道这个经理姓周,是个中年人,就上前喊了一声“周经理,你好”!周经理也很客气,边回答边问:“你好!你好!小伙子,有什么事吗?”李巴尔和吴永昌说想利用暑假期间打打工,帮中队图书室买一些书籍。周经理上下打量着他们,没有表态,似乎对他们的身份表示怀疑。李巴尔和吴永昌两人一见,马上掏出学员证递了过去,周经理把学员证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看看他俩,看见两人一脸的真诚,点了点头。尔后转向另外的几个经理:“我说各位同仁,这两个小伙子是军校学员,想利用暑假的时间打打工,帮他们中队置办一些书籍,也请各位同仁,看在我儿子的名分上,帮帮他们吧!”,然后又把李巴尔和吴永昌的想法说明了一下,另外几个经理也许是对解放军的爱戴,也许是给了周经理的面子,爽快的答应了。
李巴尔和吴永昌高兴万分,与他们一一握手,离开了经理办公室。心里那个感动啊!无以言表,就觉得当兵光荣,到哪里都受到人民的尊重。
第四天,另外几个同学把本金全部收回来了,李巴尔用这些钱,收购了很多的零散服装,这些服装虽然批量不大,但进价低,式样也多,肯定更好销售。把原来的天天进货,改成了三天两头地去收一回,人也没有那么辛苦了,效益反而更高。眼看假期马上到了,几个同学就到各大图书馆,买了很多电脑、驾驶方面的书籍,打包寄到了中队。他们自己的口袋也装了个千儿八百,高高兴兴地到学校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