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援军的枪炮如此昂贵,贺世贤、尤世功‘嘶嘶’,倒吸凉气!
太贵了,只能看看了,或许也能摸摸!
朝廷刚给他们配备的火铳,都是最新式的,但也没有人家援军的厉害,一个是速度慢,另一个是射程近。
首战全歼三百鞑子,割下人头,就是天大的功劳。
此时朝廷对鞑子人头的赏格,非常丰厚。
砍一颗人头,官升一级,并二十两银子;如果不要官,则是赏五十两银子!
可想而知,这三百颗鞑子人头,含金量有多高!
贺世贤、尤世功眼中冒出蓝光,盯着地上的鞑子人头。
齐又鸣说道:“我们李缚苍将军说了,客随主便,这些人头,我们不要!”
贺世贤、尤世功齐声说道:“那怎么好!”
中午,为了庆祝首战大胜,也为了给援军接风,熊廷弼摆上酒宴。
齐又鸣、方磊坚决不喝,熊廷弼也不喝,尤世功更不敢喝,但贺世贤却豪爽的很,一坛一坛地喝。
熊廷弼:“贺将军,你喝了酒,下午就去睡觉,哪里都不能去,更不可出城!”
贺世贤为了多喝几口酒,满口应承下来。
下午,在火铳兵的阵地上,齐又鸣与方磊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齐又鸣:“傍晚,肯定是一场大战!”
方磊:“你跟公子时间最久,公子真有那么神吗?”
齐又鸣:“别说这些没用的,准备吧。炮弹子弹都放在手边,打完了咱们就撤。”
果然,他俩还正在闲聊,就见城门大开,贺世贤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千骑兵,冲了出去。
方磊惊得直起身子,喊道:“公子神人!这货果然出击了!”
齐又鸣急忙去找尤世功,急切说道:“贺总兵出击,必将引来鞑子大军,请将军做好准备,尤其是炮兵。
还有,城内的蒙古人,全部控制起来,以防他们作乱。”
尤世功疑惑道:“你们对沈阳城如此了解?”
齐又鸣:“熊廷弼大量收容蒙古人,谁人不知?但蒙古人与我大明并未真正归心,将军赶快去处置!”
在齐又鸣的劝说下,尤世功满心疑惑地上报熊廷弼。
熊廷弼脾气不好,当时就抽出了朱由校给他的尚方宝剑。
熊廷弼:“本督严令他不可出城,为何抗命?没有军令,士兵们就跟着跑吗?”
尤世功:“熊督师,他带的都是他的私兵和家丁,并没有带领官军!”
熊廷弼:“守城的是谁?”
尤世功:“是参将何光先。”
熊廷弼喊道:“来人!”
“在!”
有人大声应答,大步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胡撼山!
熊廷弼:“小胡将军,带领你的护卫队,前去西门,斩了何光先!”
“遵命!”胡撼山应声而去。
原来,熊廷弼把大同镇的八万援兵都放在沈阳,张之极的八万援军配置在辽阳。
经过短暂的交谈和了解,熊廷弼对皇帝派来的人,都十分赞赏。
胡撼山来到西门,正看见参将装束的何光先在城门边上坐着,身边几十个士兵乱七八糟地散落周围。
胡撼山:“罪将何光先何在!”
何光先前几天在接风宴上,见过胡撼山,对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参将很是恼火。
现在又听他大呼小叫,站起来不屑道:“何处毛贼,竟敢直呼本将名讳?”
胡撼山:“你擅开城门,放出贺世贤,违背督师将令,还不知罪?”
何光先:“贺世贤是沈阳总兵,也是何某的上官,本将不敢违令!”
胡撼山冷笑道:“你只知道贺世贤,却不知道熊廷弼吗?来人,将其拿下!”
何光先周围的护卫马上都抽出腰刀,横在何光先面前。
胡撼山说道:“再次抗命,死有余辜!手铳准备,开枪!”
五十名来自大同的士兵,齐齐开火,何光先及其手下,全都倒毙!
胡撼山又喊道:“杜守弢游击,带领你的五个千户,掌管西门!
没有本将命令,不得开门!”
不用说,这个杜守弢,也是东州军出身。
随即,胡撼山登上城头,查看城下的防卫情况。
忽然,他眼睛一亮,城下栅寨里面的人,炮兵和火铳手的姿势和背影,为何如此熟悉?
但他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能出城,也就无法验证他的想法。
由于齐又鸣的虎蹲炮没有发射,建奴还不知道开花弹,被打死的建奴兵也都是受到了铁弹和火铳的攻击,与以往的明军没什么不同。
老奴酋下令,八万大军分为两路,攻击东门和西门。
盾车蒙着三层牛皮,士兵躲在后面,防备明军的火铳和箭矢。
这就是建奴兵以往的经验,明军对这样的防护,无论是火器和弓箭都无可奈何。
就算是被炮弹打中,顶多也是掀翻盾车,而伤不到士兵。
而且,躲在盾车后面的建奴兵,也穿了三层甲胄,铁甲、棉甲、皮甲,可谓重重防护。
只要他们能冲到栅寨前十几步的地方,就会从盾车后面射出破甲箭,洞穿明军的甲胄!
善于骑射的建奴兵,尤其是其中的红甲兵和白甲兵,只要到了这个距离,他们手中的箭矢,就可以精准射中明军的面部,使其当即毙命。
所以这个时候,明军的攻击力就不足以消灭建奴兵,如果时间长了,大量的建奴兵开始攻城,结局就不妙了。
齐又鸣与方磊马上也分开,方磊跑去了东门。
齐又鸣把与方磊商量的火力层次,报告了熊廷弼:
鞑子大军来攻,城上虎蹲炮先远距离开火;
鞑子到达明军的大将军炮射程之内后,大将军炮开火;
随后援军虎蹲炮开火;
援军火铳开火;
接着明军火铳开火;
如果鞑子能冲到三十米内,援军投掷手炮。
齐又鸣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是还抵挡不住,俺们就撤了!
根据李延庚的说法,沈阳城绝对守不住,只要大量杀伤鞑子,然后就退往辽阳。
辽阳也肯定守不住,一是要救出毛文龙的家眷,二是要帮助川军的秦邦屏,他是秦良玉的兄长。
还有,要救出戚金,他是戚继光的侄子。
齐又鸣和方磊撤退的条件有两个,一是炮弹和子弹以及手炮都用完了,二是鞑子快速冲锋,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