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哲学Abc,最难明悟我是谁。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细思极恐,而且真正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的恐怕只有造物主和你自己。
道童问两个老者自己是谁,并不是想问“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这等高深到精神层面上的问题,他就是想问问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是谁家的娃。
苍髯老者以看白痴、神经病、二百五的眼神看看他,心说这孩子不会是个傻子吧?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这家伙是来找别扭拿翼国公府寻开心的?
这时门子听他问顺嘴答道:“你还能是谁,你是郯勇公家的大郎呗。”
说完老门子突然死盯着道童道:“咦,不对劲!不对劲哎!”
说着话他拉住苍髯老者小声嘀咕道:“福哥,不对路数啦,我可是记的清楚,罗家大郎是武德二年五月十五午时生,算来今年该有九岁了,可是你看这孩子,像是九岁的吗?”
苍髯老者愣住了,扭头打量着罗霄喃喃道:“可这长的也太像啦,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难道说他不是个人,他还是个鬼?”
想到这里苍髯老者不由就一激灵。
这时道童烦了,不满地道:“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呀!唉我说你们两个有话就大声说,不怕告诉你们,我这耳朵好的很,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苍髯老者一脸尴尬地拱了拱手道:“小郎君恕罪则个,不瞒你说,我家老公爷有个侄儿乃是郯勇公罗士信之子,那孩子武德五年五月初九在北邙山替父守孝之时遭人暗害不知所踪了。小郎君与罗家大郎生的简直是一般无二,所以老汉便将你错认成了他,不过刚才我这老兄弟说了,你们这年岁对不上,他失踪之时已是四岁,算来至如今要是活着也该九岁了,而小郎君你看着也就是三四岁的年纪,如此看来你该不是罗氏子。是老汉认错了人了。”
道童听完想了下道:“武德五年,那就是五年前,如此这日子到是差不多,只不过他在北邙山而我在海心,这地方不对啊。”
说着他突然想起一事来,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虎头模样有一寸见方的一个玉符来摊在手里问道:“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看到玉符两个老头又激动起来,老门子抢过去拿在手中翻过来掉过去的边看边道:“是它,是它、是它就是它!”
“唉又来,你们别总‘是他是他就是他’的行不行,你这搞的我不接一句英雄小哪吒我都觉着少点儿什么。还是先说说这东西是什么路数吧,是不是那个失踪的罗家子的。”
老门子激动地道:“是是是!这就是罗家大郎随身佩戴之物。”
苍髯老者说道:“罗家大郎小字虎头,那年陛下……”
他说到这里老门子推了他一把瞪他一眼接着道:“什么陛下,是太上皇!”
苍髯老者忙道:“对对对,太上皇,是太上皇,那什么,武德三年太上皇寿诞大宴文武百官及家小,郯勇公带了妻儿也去赴宴,席间刚一岁多的罗家大郎竟然无惧太上皇的龙威,偷偷跑去他案头找他要蜜水喝。太上皇不但不恼反而龙颜大悦,对罗家大郎深爱之,便把席间秦王献上的虎头玉符赐给了他。”
老门子补充道:“你可别小看这玉符,这虎头可不是人工雕琢而成,实是天生的,更为神异的是,这玉符背面竟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罗’字,太上皇听说罗家大郎小字虎头,便高兴的说此宝阖当为其所有,要不是百官拦着,他都想当场收罗家大郎当养子了。”
苍髯老者将玉符还给道童后问道:“敢问小郎君你这玉符从何而来?”
“实不相瞒,这玩意儿是我随身携带的。”
两个老头听完愣了,随之对视了一眼后老门子问道:“敢问小郎君高名?”
“我刚才说了,我姓罗,单名一个霄字。”
门子摇摇头:“姓对上了,名儿不对呀。”
苍髯老者问道:“那你家住哪里?父母可还健在?是否还有兄弟姐妹?”
道童罗霄听问叹了口气道:“我跟你们两位说实话,我这脑袋啊,让人给一箭爆头了,虽然侥幸没死翘翘,但是以前的事情都忘了,甚至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就连这个名姓都是我自己取的。”
说着话道童把额头扎着的带子解了下来,他把带子这一解两个老头看到他的额头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就见在他额头双眉之间的位置上有一个伤疤,这个伤疤怪异之极,不像个伤疤反倒像极了一只竖生的眼睛,而这眼睛的大小却是比正常的眼睛小上一些,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那是个伤疤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只眼睛!
看罢多时老门子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后一脸可惜地道:“真的是个疤瘌啊,我还以为是只眼睛呢。”
此时苍髯老者一把将之推开,上前激动地拉住罗霄的手道:“小郎君,你身上还有别的什么信物没有?”
罗霄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摸出一张画来道:“虽然我前尘往事都忘了,但是最近时常做两个梦,其中就总能梦到这个女子唱着摇篮曲哄我入睡,我猜想这应该就是我的母亲。”
苍髯老者接过画像来看了一眼后惊叹地道:“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
罗霄以手抚额叹道:“得,又来啦,我说你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要不我给你谱个曲?”
老门子凑过来看了两眼惊道:“呀,这,这人不会是被封进纸里去了吧,这也太像啦!跟郯国夫人太像啦!”
说着话他想伸手去摸,老苍老者一脚将之踢开骂道:“滚一边去!什么像,这根本就是郯国夫人!”
随后他把画像还给罗霄红着眼眶道:“错不了啦,错不了啦,你就是我家老公爷的侄子,你就是罗家的大郎!”
说着说着他上前一把将罗霄抱起来连声道:“孩儿啊孩儿啊,你这几年跑哪里去啦,恁娘想你想的头发都白啦!”
老门子也连声道:“是啊是啊,快说说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你不好好在北邙山守孝怎么好端端的就丢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霄挣扎着道:“放下,快把我放下,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从苍髯老者怀里挣脱后罗霄翻着白眼道:“我说二位,你们就打算在门口跟我侃大山是吗?”
老门子连忙道:“哎呀光顾高兴啦,快快快,小郎君里面请。”
把人让进府中之后老门子四下看看,见无人注意忙匆匆把门关上了。那家伙,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引着罗霄往里走,老门子嘴里埋怨道:“大郎你咋才回来!你应该早点儿回来才是啊,你是不知道哇,就因为你失踪了,当今的皇帝以罗氏无子为由将你们罗家郯国公的爵位、田地、府邸都收回去啦,唉!”
罗霄叹道:“这事儿我在洛阳也听人说了。唉,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可能是天意吧。谁让我没长前后眼呢,得了,咱们不聊这个,敢问您二位怎么称呼?”
老门子不满地道:“老奴我是秦寿啊,大郎你连我都不记得啦?……噢对啦,我忘了你失忆了。”
“禽兽?”罗霄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好人有叫这名字的吗?
他心说你跟令尊有仇吗,他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要不就是隔壁老王帮忙的事儿被他发现了?或者说你爸爸有远见,预知了你的人性了?霎时间因为一个名字罗霄都联想出一部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了。
老门子看罗霄的样子便知道他想歪了,不满地道:“你这娃,想啥呢,长寿的寿,不是野兽的兽。旁边这位叫秦福,福气的福,我跟福哥都是我家老公爷的常随,如今岁数大了跑不动了,老公爷仁义,便留咱在府上做了门子,让福哥做了府上的外管事。”
罗霄干笑道:“原来是福伯、寿伯,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啊不不不,抱歉说溜了嘴了,我的意思是您不用多说,我猜想您就应该是长寿的寿。老话说的好,人中长一寸寿活一百年,看您这大长脸,怎么不得活个千二八的!”
秦寿听完大乐,“哎呀呀,大郎你这嘴可比过去好使多啦。过去你可从来不会说这等让人听了舒坦的话。”
“哈哈,人都是会变的嘛。”罗霄回了一句后问道:“不知秦伯父身体怎么样?”
“唉,咱们老公爷打了一辈子战,受了不知多少伤,年轻的时候吧还好,这一上了些年岁就什么病都来啦。”
秦寿说完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你看我,光顾高兴了,忘了老公爷和夫人、小郎君都不在家。”
见罗霄一脸诧异秦福给解释道:“今年天旱,老公爷担心庄子上的庄稼,开春后便到城外庄子上带人开渠引水去了。小郎君你回来的不凑巧,今日里皇后娘娘去效外亲蚕,宫中的嫔妃与各家公卿的正妻及有爵号的夫人全都得去,咱家夫人自是也陪驾去了。”
“亲蚕?”罗霄听完直咧嘴,心说爱吃炒蚕蛹还说的过去,亲蚕,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变态了?
好在秦福给解释了一下,这所谓的“亲蚕”不是动词,并不是皇后娘娘跟一帮命妇拿着蚕虫在那儿撅着嘴去亲,而是个形容词,意思是皇后亲自去摘桑叶养蚕,借以表示皇家养蚕业的重视。
罗霄心说爱亲谁亲谁吧,只要别来亲我就行。既然秦二爷夫妻都不在,那他干脆就让两个人带自己去别院拜见罗家夫人,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