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未加思索,身为雨阳县首屈一指的乡镇党委书记,他对县内政坛人物了如指掌,“你提及的应该是张靖元副县长吧,他在雨阳县九位副县长中位居正中,第五顺位,主管卫生健康、教育、体育、妇幼等领域,并分担招商工作。怎么,有什么需求要找他解决吗?”
“有事直接找你不更方便?”杨光笑语盈盈。
肖战一琢磨,确实如此。尽管张靖元位列第五副县长,但在雨阳县的影响力未必能与自己相提并论。毕竟,二人同为副处级,但他是县委常委,而张靖元并非如此。况且,在雨阳,若真有自己力不能及之事,杨光大可以直接找陈子超。李为民葬礼上,他亲眼目睹了陈子超的女儿搀扶着杨光的情景。
“我只是好奇这位张副县长的品行如何?”杨光自有考量,如果张副县长平时官声尚佳,能为民生办实事,他便会让陈浩然他们放手,但若其行为如李朝伟般,连抗震救灾物资都敢贪污,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杨光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何时他竟能决定一位副县长的去留。
“怎么,他惹到你了?”肖战听出了杨光语气中的微妙,却不敢确信。
“我一个无业游民,他何来得罪我之说?”肖战心里明白,若说得罪,怕是杨光更有理由对张靖元不满。沉吟片刻,他选择了坦诚相告,“你说的张副县长,我与他交集不多,因我大多时间在源潭镇,而他在县城,了解有限。但风闻此人颇好色,尤其因其分管教育,与学生群体接触频繁,特别是女学生。”
杨光一听,心中豁然开朗,这张靖元表里不一,与丁静有染也就罢了,竟还可能把手伸向学生。而雨阳县并无大学,仅有的几所高中和中专里,学生大多未满十八岁。
禽兽不如,杨光对张靖元下了断言。
“出什么事了?”肖战追问。
“这禽兽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反倒和丁静出现在了锦泰大酒店,正好被我两位公安朋友撞见。”杨光答道。
肖战明了杨光之意,不由为张靖元默默哀悼。过往只闻其事,众人皆无实证。如今,张靖元恐怕难逃一劫。官场上,雪中送炭者寡,落井下石者众,张靖元一倒,其下许多人自会竞相揭发他的其他劣迹,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大家晋升之路更宽。
肖战亦非无情之人,只觉自身地位已高于张靖元,再对付他未免多余。
“还是给老丈人打个电话吧!不过他正在开会,我也是借故离开接听你的电话。”肖战言罢。杨光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肖战指的是陈子超,不由愤懑,“去你的。”
尽管如此,他知道雨阳县的事终究需让陈子超知晓,且越早越好。一旦被记者或其他人知晓,陈子超将十分被动。
陈子超的私人号码杨光亦是知晓,但这并非出自陈子超本人,而是陈丹所给。陈丹知杨光意欲回雨阳发展,便将父亲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并称遇事不顺即可直接找她父亲。
陈子超哪知,自己已被女儿悄然“出卖”。
得知号码后,杨光从未拨打,毕竟未曾有何大事需劳烦陈子超。但此次不同。
此刻,陈子超正主持全县招商会议,“今日会议主旨在于,深入贯彻全会精神,回顾近年招商与项目建设成就,部署未来招商与建设任务,动员全县上下认清局势,抓住……”
经半小时的发言,陈子超终于讲毕,忽见秘书匆忙走近,心中一惊。通常,秘书不会在此时打扰他,除非有重大事件发生。官员最重稳定,无人愿自家地盘出乱子。
“何事?”陈子超匆忙离席。
“有一男子小时前拨打您的私人电话,问及何事不肯透露,只说待您会议结束后务必回电,有要事相谈。”秘书答道,“关键是此为陌生号码,却能直呼您、云医生以及小姐之名。”
陈子超心安了些,对方能等待一小时,事态不算紧迫。悠悠品了口茶,将茶杯递给秘书,忽觉蹊跷。县委书记虽权势中等,但私人号码非人人可得,寻常来电皆有记录。
一番思量,他决定回拨。若是恶作剧或陌生人,列入黑名单便是。
“喂,我是陈子超!”未知来电,陈子超声音透着威严。
“陈叔,是我!杨光。”杨光此举并非攀附,实乃陈子超为拉近与杨光的关系,主动让其称自己为叔。
陈子超非圣人,身处官场,自有上进之心,但他也算得上正派,为民众办了不少实事。让杨光喊他叔叔,源于他打听得知杨光在省城的所为,甚至于芳也让杨光喊阿姨,显见杨光与石南书记一家交情匪浅。如此,借助女儿与杨光的关系,让杨光称呼自己一声叔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