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顿了一下，宋静深抬头，眼眶微红，显得面色越发苍白可怜。
余歌心跳了一下。
她没开隐私模式。
余歌淡定伸手，一把将宋静深的头按下，又试着在宋静深的禁锢中，将手指弯向手腕，试图按灭光屏，口中还安慰着：
“你可以永远靠着我的肩膀，在待一会。”
不是怕宋静深发火不愿意帮忙，是怕刺激到他，他又去发疯。
手指伸不到手腕，反而碰到了宋静深的胳膊。
手掌下的人顿了一下，接着以极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头，平静地转头。
叮的一声，李颐发送新的照片。
一张是穿着白衬衣，眉眼精致漂亮，眼眸亮到极致。
宋静深静静地看着，看着李颐又发了一条讯息。
[李颐：我之前的宴会衬衫更好看，可惜不见了。]
宋静深平静地抬手，伸手按住余歌的手，余歌眉微皱，才开口：“静深——”
宋静深转头，冷静道：“怎么了？我学习一下，不可以吗？”
“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学的吧？”
“有必要。”宋静深扯开嘴角，“你爱看，就有必要。”
“看纪宴的，看李颐的，不如看我的，小鱼，对我，你腻了吗？”
余歌摇头。
宋静深笑了笑，伸手抓住余歌的手腕，在她的光屏上输入。
[鲤鱼：赔钱的东西去死。]
余歌看到讯息，扭头不说话。
反正李颐绝对能猜到的。
对面静了一瞬，继而跳出多项讯息，全部是照片。
发了五十二张。
挑衅至极。
宋静深冷静回复：
[鲤鱼：你是要出来卖吗？李署员，李家已经如此艰难了？]
[李颐：是啊，卖给鱼鱼^ 3 ^]
[李颐：鱼鱼亲亲亲亲亲亲~]
宋静深冷静呼吸几下，目光巡视见，聚焦到他的头像上。
两只手交握。
宋静深脸色越发平静，他转身抱住余歌，问道：“他这样挑衅，我可以杀了他吗？”
“我很后悔，小鱼，我后悔我上一次没彻底杀了他。”
余歌摸了摸他的头：“不行。”
他的胸口起伏几下，闭上眼，又睁开，缓声道：“好。”
说完，宋静深很平静地在一边整理完善当初的风纪委方案。
在上州大学，能推广开，全然靠着宋纪张三家的权势碾压，尤其是宋家。
但要推广全国，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委员会能管理的，暴力行为必须有暴力机构管辖。
宋静深冷静地一条条拟定着，余歌也和李颐聊了几句，便跟着宋静深一起完善律法。
到了下班时间，宋静深起身收拾东西，心口苦闷愤慨，但他仍然保持着风度仪态，唇角弯起如沐春风的笑，转头时，余歌蓦然开口。
“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余歌抬头看向他：“一起去买菜吧，今晚想吃红烧肉和炸生蚝。”
极具生活化的语言和亲昵的态度，瞬间击碎了宋静深心中一天的苦闷。
他笑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把他当狗一样驯。
宋静深笑着说：“好，我们一起开车去。”
安慰地让宋静深做了一顿饭，夸夸几句，就把他送走了。
转头回家，林慧看向她：“要结婚了，也不用见面吗？”
“不用。”余歌浑不在意，准备回房间，又被林慧拉住。
林慧认真道：“妈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担心你，我必须见对方家长一面，我才能放心。”
“就毕业典礼那天吧，典礼完，吃顿饭，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余歌沉默一会，低声应下，要转身再回去时，又被林慧抓住。
余歌疑惑回头，就看到林慧拿出一沓照片。
照片上全部是她。
议会发言时的她，直播采访时的她，骑着自行车一本正经撒谎的她。
林慧笑眯眯地说：“别跑，帮忙签个名，妈那些平时聊几句的老友，说新年想来咱们家拜访。”
“我没同意，但签名好歹还是帮忙给一点吧。”
余歌愣了愣。
平时上班都是坐车，方家和宋家的车没人敢阻拦。
网上也比较少关注了。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知道，自己的人气有多高。
余歌应下，坐在地毯上，在茶几上认认真真地签名，并写下一句祝福。
也不多，大约十六张，写完余歌起身，接着回房间完善相关律法。
新年余歌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只准备在家和林慧过个安静的新年。
早晨刚起，就听到门口吵吵闹闹。
“贴歪了！横联没对齐，沉风哥你行不行？”
“别吵醒，让水净帮我就行。”
“简生你太吵了。”
“我吵？我吵！？！”
“。”
“不是，你什么表情啊游水净，你——”
门外的喧哗，在余歌出现的一瞬间，陡然停滞。
一米九的懒散青年举着手，旁边干净漂亮的青年拿着刷子，活泼跳脱的初简生指着两人。
三人保持着姿势，齐齐看向余歌。
“贴春联啊。”
游水净挺直背，沉风垂眼微微侧身挡住腋下，初简生也放下手臂，笑嘻嘻地回话：“对啊对啊，游阿姨让我们来帮忙。”
余歌点点头，转身去洗漱，关上门时，听到门外压抑的咋呼吵闹声。
“都怪你们！”
“行了，赶紧搞完。”
等余歌洗漱完出来，三人已经坐在餐桌旁。
余歌坐下，拿起一个包子，沉风推来一杯豆浆，极其高大健硕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狭小委屈。
他却不在意这姿势的难受，懒懒散散地，撑着头，闻到手上的浆糊味，起身进了厨房。
余歌咬了一口包子：“水净，你待会留一下，我找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