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眨了眨眼，不解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不讨厌你，有阴暗想法很正常，我也开会时也有掀桌子，掏枪狙了一桌议员的想法。”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要有负担，道清。”
余歌轻松道：“回来以后，再做一次奶茶给我喝，我挺怀念的。”
话越说，张道清的眼睛越亮，直至完全亮起，亮晶晶地望着余歌，灿若星辰。
“好。”
他应下了。
除了基础的奶茶，他还要多学几种，让学姐多些尝试。
简单交代张道清多注意身体，叮嘱一些早点回来，当面面谈的事情后，余歌挂断通讯。
通讯挂断后，张道清没有急着走，而是点开相册，里面有许多余歌的照片，最新一张是他刚刚截图下来的一张。
学姐轻弯着嘴角，眼眸专注地望着他，轻快地说着想喝奶茶的话。
有她公开演讲的，直播的，上班的，都是从公众媒体上保存下来的，还有一些简短的媒体采访视频。
他一一看过去，最后珍惜地看了看最后一张偷偷截图的视频通讯画面。
指腹轻轻划过，他眼眸流连不舍，深深地望着，像是要将余歌的样子记在心里。
看了许久，他点击删除。
【确认删除？】
【确认。】
截图删除了，他还清空了回收站。
不是不想保存，而是他和学姐并没有很亲近的关系，相册里有的都是公开的，但截图是私人的。
他不能这样冒犯学姐。
还有一些照片是……
张道清点开和父亲的聊天框。
[张道清：父亲，我要回去。]
[张凛：好，和纪宴一样，拿个功勋，好操作。]
[张道清：好的父亲。]
回复完，张道清又向上滑，偷偷看着张凛开完会，路过委员室时，给他顺手拍的几张余歌照片。
第一张略微模糊，没有聚焦到学姐身上，只看得到一群人震惊地望向学姐的样子。
第二张聚焦到余歌身上，她淡淡笑着，感谢周围人的祝贺，神情欢欣惊诧，眼底却波澜不惊，似有所料。
后面几张，都是周围的人簇拥着她，以她为中心。
即便人群济济，她的办公桌也在角落，但她气势如海，温和却广博，无论谁，都会第一眼看到她，是当之无愧的视觉中心。
学姐……
冷淡俊美的青年摩挲着照片，细细端详着。
最后，他缩小照片，出现的是他上一次和父亲的聊天讯息。
[张道清：父亲，偷拍是不礼貌也不尊重人的行为。]
[父亲：？]
[张道清:请你删除照片。]
[父亲：？？你病到脑子里了？]
[张道清:删除时记得录屏，我要确认。]
[父亲：……]
[父亲：【删除录屏。】]
[张道清：讯息页面也要删除记录。]
[父亲：。]
十五分钟后。
[张道清：父亲，请发送讯息页面的删除录屏。]
[张道清：父亲？]【！您还不是他的通讯好友。】
最后，张道清执拗地找到主指挥，礼貌地问他借用通讯器。
在他难言的目光中，张道清郑重其事地提出要求，被对面的中年议员严肃要求主指挥再带他重新做一次检查，重点筛查脑神经功能。
张道清忽略一系列的讯息，按灭光屏，抿了抿唇，有些心虚。
他要求父亲删除，但他却舍不得删除。
他不想错过学姐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但他知道很失礼，因此也不敢保存，只敢这样鬼鬼祟祟地偷偷看。
按灭通讯器后，他转而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做了个标记。
深夜，一道人影如约出现，看到冷秀美丽的青年，他严肃道：“我需要回去，明日起，我会正式攻打，直至攻下一州。”
之前纪宴在时，三人因着余歌的缘故，定下了盟约，但如今不一样，他要实打实的军功，而不是作秀式地糊弄几下。
但对面是学姐的旧友，而且学姐有要求，因此张道清于情于理都应该提醒一句。
他认真地说了第二句话：“学姐不希望前线结束战事，所以请你在我走了以后，坚持住，不要被攻破。”
闻言，柳玉面色一滞，视线缓缓扫过他，古怪问道：“你脑子有问题？”
柳玉有时都不明白，张道清这样一根筋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功勋回去，要真打，还来提醒他。
搞清楚，他们不仅是阶级的敌人，也是爱情的敌人。
让张道清回去？做梦。
苍亮白透的月光撒下，照亮平漠，照清下方两个小点似的青年。
柳玉瞥了他一眼，转身，沐浴月光离去。
沙沙的脚步声孤独而寂寥，柳玉走没几步，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
张道清没有被骂的不满，是全然地欢喜。
柳玉转回头，走了几步，又停下，仰头望月，月牙倒映在他潋滟眸水中。
他也好想回去，回去见一见她。
柳玉低头，接着向前走去。
脚步沉重，一脚一个坑，踩碎一片柔和月光。
月色瞬间四溅开，如丝绸铺散，在柏油地上流淌。
昂贵真皮的手工皮鞋一脚踩入银纱中，稳步前行。
后面陆续跟了几人，纷纷感慨着：
“李议员真是后继有人，李颐署员着实优秀。”
另一个议员立即附和：“是啊，不过一个月，就拿下了最难啃的核心能源，实在了不起。”
“这李家真是有了优秀的继承人，以后的发展不愁了。”
听到这两名议员的话，李行蓦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回头：“以后的发展不愁了？”
“意思是，现在非常忧愁是吗？”
面对皮笑肉不笑的李行，那两人额角微微出汗，但仍然镇定如常道：“现在有您坐阵，所以不愁，日后李颐署员接任……这李颐署员研究天赋实在强盛，但在这方面，还得是您。”
“哦？”
李行微笑着，转过身，望着两人：“真有意思，我还没死呢，就开始想象我死了以后的场面，是打算着怎么瓜分吗？”
两人瞳孔紧缩，明明是寒冬腊月，汗珠却从额角滚落，他们呐呐道：“不是，这不是实在认准您了嘛，在您的带领下，我们收获颇多，因此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