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白家地牢。
“公子,白芷回来了。”吴明禀报。
“她没死?!……带她来这里见我。”白君钰面无表情的吩咐。
“是!”吴明躬身后退,然后转身离开。
自从那小子逃了,公子几乎就住在了这里。
断魂崖上游二十里,下游二十里都搜了个遍,包括暗流,都派水属性的人进去过,在到达极限之后都无功而返。
他该不会真的葬身地底暗河里了吧?
吴明边走边想,最后叹了口气。
白芷跟着吴明来到地牢。
十八年了,我都没有找到小公子,如果公子肯寻找,希望一定大一些!
即便公子现在就要了我的命,也值得!她看着这地牢,毫不犹豫的跨了进去。
白君钰坐在石桌旁,依旧泡着茶。
白芷进入地牢就看见了白君钰,她大吃一惊,她是没想到公子会在这里等着她。
她快步走到白君钰面前跪下。
“为何跪?”见此,白君钰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小姐交代奴婢做的事,奴婢没做到!”白芷愧疚不已。
“我姐交代你干什么?”白君钰的声音又平静下来。
“小姐命我将小公子送去封家封杰宁手上,我……把孩子弄丢了!”
“你是说,那个孩子是封杰宁的?
怎么会是他的?
他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
我不在的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君钰扫落石桌上茶具,愤怒吼道。
“……还有,这些年你又在哪里?”
“我……我在不渡城!”白芷无奈的说。
“不渡城,你怎么会在那里?”白君钰皱眉。
“我与小姐分开后……”白芷详细讲述了那时候的事情。
“我醒来后,一直以为是紫家人把小公子藏了起来,或者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把小公子变成了小小姐!
所以我一直待在那里,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待就待了十八年,尽管如此我仍然一无所获。”白芷忍不住落泪。
“你当然不可能找到,因为那个孩子在广玄门!”白君钰攥紧了拳头。
“什么?广……广玄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芷不可思议的问。
“我在广玄门第一次遇见并发现他,是因为那个封印,那是姐姐独有的封印手法,我只是不知解除封印的图案。
那时他应该快九岁了!安静的站在路旁,双眼通红,像是才哭过!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设计取了他的血!
罗觉把他藏的很深,极少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他之所以会在广玄门,我猜大概是因为他的混沌之体,罗觉用他孕育五行灵力阵!”
“什……么?公子,您救救他!”白芷爬向白君钰。
“……晚了!等我觉察到不对,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修为尽失……”
白芷跌坐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
“后来我设计将他带了出来。”白君钰继续道。
白芷满怀希望的抬起头恳求道:“公子您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白君钰转过身指着墙上的铁链慢吞吞的说道:“我将他带回来,锁在这里。
我恨他在广玄门不知反抗,任人摆布,我恨他的父亲害我姐姐殒命,我折磨他……”
白芷满脸的期待变成惊恐,她看着白君钰,良久说不出话来。
“我甚至对他用了药刑……最后,他逃走了!拼命逃了!拼命……他从断魂崖跳了下去……被暗流卷走……。”
白芷听不下去了,她夺门而逃!
白君钰后悔极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姐姐的孩子,是姐姐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
他身上流着姐姐的血,是姐姐生命的延续。
就算姓封的不接纳他,他也至少还有一个血亲舅舅可以依靠。
我都做了些什么?
“姑姑和紫澜轩都跑去哪里了,害我一个人好无聊!”紫若黎一个人在溟息江边溜达。
她寻了江边的一棵大树杈,躺在上面,惬意的欣赏江景。
这会正值午时,天气较热,江上没人。
“没人真好,安静!”
她自言自语,话音刚落,就从江对面划出一条小船。
于是她好奇的看着那条小船。
小船上,方管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李慈悦。
果然是个傻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不知道讨饶,也不知道逃跑。
这张脸看上去……的确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他伸手去摸李慈悦的脸。
李慈悦躲开。
“你乖乖的,我会晚一点再把你丢下去,嗯!懂吗?”
刚才听他们的意思,我是被他们从这里捞起来的,手脚被绑着的李慈悦吃力的抬起头看着宽广的江面。似乎想从这里找到一些记忆。
可惜什么也没想起来。
“方管事,到江心了!”划船的家丁禀报。
方管事,再次伸出手,李慈悦再次撇过头。
“不知好歹!”他一脚把李慈悦踢入江中,看着他沉下去。
他看了看四周。
“回吧。”
“这是什么操作,水葬?不对那人好像被捆着,应该还活着。我去!这是在害命!”
再看那小船已经消失了!
她翻身跳入江中。
“你……还真沉。害的我也湿了!”紫若黎把人拉上岸。
赶紧伸手探探他的鼻息:“还有气,不然还得我再使劲把你踹回江里去。”
李慈悦紧闭双眼,仿佛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
紫若黎把自己弄干,然后把李慈悦弄干。
紫若黎无意中瞥见李慈悦手腕上闪过一抹银色,自己手腕上同样闪过银色。
紫若黎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开来:“原来是你!当初,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这次……呵呵……”
江水带给李慈悦的窒息感,令他想起了地下河的山洞,想起了七彩莲花,也想起了断魂崖上的白君钰!想起了白君钰面目狰狞的向他挥鞭,想起了令他险些崩溃的削骨。
看见昏迷的李慈悦有些颤抖:“怎么回事,冷吗?”她摸了摸李慈悦的额头又摸了摸腕脉。
“这脉相没什么呀?不过这张脸真好看。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是我的!”紫若黎想了想:“有了!”
紫若黎急匆匆的赶回住处。
这里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院子,白芷帮她租的,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紫若黎不喜欢客栈那种人多的地方。
“快看,那是谁家的姑娘,那么大的一捆柴都能背的动,真是个大力士啊!”
紫若黎把李慈悦从柴堆里扒出来,安顿好!
她坐在床边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李慈悦。
“你梦见了什么,看你这眉头皱的!”她想抚平他皱着的眉头。
李慈悦眼皮动了动,紫若黎赶紧收回手,有种偷吃被抓包的感觉。
李慈悦睁眼便看见一张笑脸。
这张笑脸让他感到很熟悉很温暖,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他心房!
李慈悦回以她微笑。
“喂!以前……小时候见面匆匆一别都没来得及问你名字。
现在,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紫若黎’。紫色的紫,如若的若,黎明的黎。
你叫什么?”
“……你……见过……我?小时候?”李慈悦艰难的问着。
“你不记得我了?这个!”她伸出手与李慈悦手搭在一起,两道银色流光闪烁。
李慈悦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什么都没有。
“紫……若……黎!”没印象。
“我……头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
“啊?……广玄门,你的师门,你有没有印象?”
李慈悦想了想摇摇头。
“那我给你暂时起个名字好不好?”紫若黎很期待的看着他。
“好……吧!”李慈悦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
“我叫若黎,你叫若曦,怎么样?”紫若黎拍着手,觉得若曦这个名字跟李慈悦很搭。
“曦,什么意思?”
“曦,阳光的意思。”
“阳光,……好啊!”李慈悦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满意道。
“你呢,是我从水里捞上来的,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呢,你以后就是我的人,要听我的话,听明白没?”
李慈悦看着外面似乎还没回神。
紫若黎伸出双手捧住李慈悦的脸:“看着我,回答我,听明白没?”
收回目光,李慈悦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李慈悦感受着脸上的小手传来的温度。
李慈悦苍白的脸爬上一抹红晕。
紫若黎松手:“这样才有朝气!嗯?不要怎样?”
“……不要,这样!”李慈悦起身双手捧住紫若黎的脸!
紫若黎脸颊绯红的拍掉李慈悦的手。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你丢江里?”
李慈悦无力的躺了回去。
“他们说我是从江里来的,就要把我丢回江里去。”李慈悦回忆着那位老妇人下的命令。
“什么叫‘从江里来’,你又不是鱼!”那我更得遮着这张脸了,有人想要他的命!
失了记忆,人都变傻了!
“把这个戴上,我没让你取下来,你就不能取下来。”紫若黎手中多出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通体呈暗银色,是一只半拢翅膀的鸟,戴上之后只露出眼睛、鼻孔、嘴巴和小部分下巴。
“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完美!”
紫若黎双手叉腰,满意的看着李慈悦。
“若曦,你的脉相还有些弱,你好好躺着,我去弄些吃的。”说完欢快的跑了。
那个人教我说话教了一个下午,我一个字都说不出,现在就这样说出来了!
“紫、若、黎!若曦!”李慈悦轻笑,很特别的感觉。
在这特别的感觉中,他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