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听闻母亲呼唤,忙入内拜见,吴太夫人道:“儿为何事废寝忘食?”
孙权道:“今刘备西征,司隶空虚,曹操遣人约我起兵,众人不能决断,故而忧虑,母亲不必担忧。”
太夫人笑道:“仲谋可是忙糊涂了?伯符临终有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啊,何不差人往豫章去问公瑾?”
孙权一拍脑门:“近来国事烦巨,非母亲提醒,儿子险些忘了此言,我这便请人去问公瑾就是。”
太夫人就命侍女进上饭食,孙权吃了,又道:“事总忙不完,饭还是要吃的,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何面目见你九泉之下的父兄?”
孙权应声而退,即差人往豫章去问周瑜,不数日,使者回,带回周瑜书信,权屏退众人,就案上看了起来:“奉明命,使决进退之机,以瑜意论之,刘备虽动辄以朝廷为名,其实有吞并天下之意,且备占据雍、司、并、冀、幽、荆六州,泰天下大半,其势甚大,今既率军远离巢穴,此用奇之时断不可失,若恐人非议,可遣人让曹操先起兵,待曹、刘攻战急,我便可相机行事,先取洛阳,置天子于掌中,此乃上计,豫州之事,可全权委托鲁肃,此人忠烈,临事不苟,堪当大任,主公切莫疑虑,当机立断!”
权览表大喜,就命刘基携官锆一道往豫州,拜鲁肃为平北都督,统淮南、豫州诸军事,命他相机行事,又差人约会曹操起兵,操就此事与众文武商议,程昱道:“凡出师必得有名,今吕布屯军黎阳,可假借讨伐其为名,经荥阳借道虎牢,如守将不允,则表奏朝廷,责其与吕布通谋之罪,就而攻之,若取下虎牢,我再以清君侧之名进兵司隶,先控制天子,此为上计。”
操然其言,便以夏侯渊、曹纯为先锋、曹仁为大将,戏志才、石韬为军师,随军策划,留程昱、曹真等将守青州黄河渡口以当关羽,自与众将为合后,起大军二十万,直向虎牢而来。
早有探马报与张合,合一面备战,一面遣人报知洛阳。
消息传到京城,众人闻曹兵至,颇有惧意,荀彧总统国政,举止如常,于是人心稍安,汉帝聚众臣于重光殿商议:“今皇叔西征,曹兵二十万来犯京师,我该如何应对?”
时朝堂上左右文武分列两班,左边文臣以荀彧为首尽穿黑衣,右首武将以老将朱隽为首尽着红衣,衣冠整齐,人才济济,太宗大夫孔融出班奏道:“曹操趁我空虚而来,兵势强大,我司隶兵马不过五万,所倚仗者唯虎牢天险,今曹操拥兵二十万,我如何能敌?陛下不如遣使责其犯阙之罪,许以官爵,或可令其退兵,待皇叔回军再慢慢图之。”
时杨彪、何颙、尚虹、杨琦等人皆持此论,彪道:“昔高祖忍白登之辱,而后灭匈奴,今曹操已与孙权联合,若两处起兵来犯,我朝何以当之?陛下当以大局为重,不可轻忽国家社稷。”
“莫如和之,待皇叔回来在做处置。”
“是啊,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时老将朱隽带病上朝,闻知此言喝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大汉将士大小数百战,方有今日振兴之局面,且皇叔尚在西凉浴血奋战,我等岂能让天子与贼臣讲和?”
当下国舅伏完、董承、吴兰、王服、文聘等人纷纷请战,汉帝见荀彧不语,起身问道:“皇叔留令君守尚书令,总统国政,今贼兵犯阙,君可有良策解救?”
荀彧道:“陛下无需忧虑,我汉朝兵精将勇,正是扫灭群雄,再造山河之时,岂能受辱于贼?”
刘协道:“令君有何计议?”
荀彧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操起兵犯阙先失大义,此其一也,操以曹真、程昱等人守青州,是惧关将军引兵袭其后,如战事一起,陛下可遣人往青州之地,命云长提兵南下,谅程、曹二将岂是关将军之敌?河北军一动曹操必撤兵回返,此其二也,孙权虽与其结盟,然并非不欲图操,如我军败他必来相攻,如我军胜,他怎敢孤军犯境?且其军远来我倚天险拒之,待彼师老兵疲破之何难?此其三也,司隶,东有虎牢天险,守将张合足智多谋,曹操以讨吕布为名起兵,布必深恨之,陛下可就命吕布引军南下,待曹军攻城急时渡河去取兖州,彼首尾难顾何以为患?此其四也,且我尚有南阳钟繇、鲁阳张飞两路兵马,但有急事,此二处足以解救,至于京都则有朱老将军坐镇,操兵虽多,此战必败,陛下还有何可虑?”
刘协昂然而起,拔剑喝道:“我朝历经艰险,方有今日之盛,眼下曹军犯境,卿等当与朕协力同心,共保江山,刘协虽死,誓不向贼臣低头!”
朱隽道:“老臣愿为陛下前驱,往虎牢破敌。”
刘协便以所佩天子剑赐隽:“自即日起,司隶军事任老将军决断,有不服号令者,可先斩后奏。”
隽拜谢接过,刘协即遣人往青州、黎阳两地发布诏书,又调御林军马五千,与其同往虎牢破敌,隽持剑于顶喝道:“老臣奉诏破敌,明日午时于城外校场点军,凡军中在籍将士,皆要到场,如有怠慢。以此剑诛之!”
言罢,辞了刘协,起身出宫,众人无言而散。
朱隽回到府中,使人请荀彧至:“文若之言,甚合老夫心意,然曹操毕竟兵多,还请先生教我破敌之策。”
荀彧道:“曹操举河南而来,利在急战,若能加以时日,其必生变,届时用计破之,有何难哉?一应粮草、军辎等物我早已准备齐全,老将军放心前往,洛阳之事,陛下与我自会当之。”
朱隽大笑:“老夫只恐陛下年轻,心存犹疑,今有先生坐镇,还有何虑,但有老将在决不放曹军一人入关。”
荀彧拜辞而去,转向宫中来见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