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吾军步伐已滞后一步,秦军现正进攻邯郸,而我灵寿之地失陷,救援路径皆遭截断。”
中军司马转向李牧:“若另择道前行,必多耽搁一日,只怕彼时,邯郸失守。”
“攻打邯郸之秦将为谁?”久默后,李牧问司马。
“禀大将军,乃是王翦!”
“呵……”
闻言,李牧长吐口气,内心明了,以王翦之能,统率蓝田军马,怕是难保邯郸无恙。
“传我军令,无需过虑邯郸之变,全力集兵,直取灵寿,本将誓将秦军连根拔起!”
此时,李牧语意森冷无比:“既如此,我便全歼秦军侧翼,令其无法兼顾东线!”
“然而,大将军,邯郸……”
李牧瞥一眼中军司马,冷冷一笑:“就算秦军占领邯郸,亦不敢弑王。当今时局,秦王必不会轻举妄动,至多只会割地……”
李牧如剑之面,这一刻,常年领军之气魄震慑众人,中军司马呼吸急促,此人威势过于强横,司马实难以抵挡。
“属下遵命!”
磅礴气势压来,司马勉力表白忠诚,恐怖威势如退潮般消失,他感到来自死亡的压迫远离,急促呼吸以平定心情。
“传令三军,本将此战消灭秦关外大军,让秦王见识,我赵国邯郸绝非唾手可得之地!”
“是。”
方才死里逃生,此时司马自不敢违背李牧军命。却料不到,李牧竟这般疯狂,在敌主力围困邯郸之际,舍弃救主,而欲一举剿灭秦军主力。
“赢高,秦国的将星,本将此战定击溃于你!”
......
“将军,白泽回报,李牧兵马目标指向灵寿!”
听到铁鹰带来的情报,赢高略一沉吟,凝视地图半晌,问道:“上将军,你觉得李牧何以作此决策?”
“邯郸告急,非即刻增援,而是目标直指灵寿。虽两城相近,然道路难行,并非骑兵驰骋之佳地。”
白泽之名虽不明,此刻蒙恬目光亦驻足地图,对李牧此举,疑惑丛生。
“舍近取远,避易就难,此用兵之大忌!”
叹声道罢,蒙恬目光定格于灵寿,突然灵感迸发:“将军,莫非我们忽视,灵寿不适合骑兵迅速救援,同时也难以救援灵寿。”
“我方兵力之于灵寿,难挡李牧之势矣!”
......
蒙恬此言让赢高出离了震撼,忍不住向蒙恬发问:“上将军意,李牧欲弃赵王于不顾,鲸吞我国边关营地?”
“确有可能!”
虽猜度离奇,使人匪夷所思,但蒙恬认为此事并非不可能,思及此,向赢高道:“将军,对此事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呵……”
深呼吸一口,赢高此刻在心中认定了蒙恬的推测。
他人或许不会做此事,唯独李牧,未知尚矣。
如李牧和白起这等名将,独立决策,清楚如何行事以获取最大利益,况且他们毫不畏惧朝议。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足够强大。
“上将军之言在理,李牧有做出此策之胆量!”
蒙恬点头,手中杖指点在灵寿之上:“关外营地零散,短时间内难以集结兵力,李牧此刻占尽优势,拔除各地部队非无可能。”
“十数万边关军士,一旦为李牧瓦解,即使我军竭力攻克邯郸,亦无益于大局!”
“铁鹰,传令冯去疾等各部毋须苦守,分批抵抗,然后往邯郸移动,不可与赵军殊死较量!”
“是。”
大局在握。
秦军只需错开时差,不必强行对决赵军,此理赢高清楚,铁鹰等人亦心知肚明。
“将军,我辈是否往中军帐下?”
... 蒙恬面色庄重,他深知,遵从嬴高的战略布局,王翦指挥的雄师乃是中军魂魄。
“不急,此刻,蒙寥与王虎的部众必定已与主力会合!”
嬴高冷笑道:“待蒙寥与王虎的消息传来,而后与众蛇骑汇聚,直击邯郸南城门,此役,我要蛇骑夺龙,化作必胜之徽。”
奇兵突袭,出乎意料!
此刻,蒙恬惊讶之余心生敬佩,本以为嬴高之秘密后手是蓝田大营与王贲领军的九原铁军,未料真实隐藏的杀招一直是蛇骑和无敌师。
此刻,邯郸城内目光及兵势皆受王翦所引,蒙寥、王虎若领兵突击,这一仗,蛇骑或许将成为首个踏足邯郸城池的铁骑。
此时,蒙恬忆起嬴高对他的预言。
此战结束后,假设蒙寥幸存,必晋封三级仙君。
蒙恬以为,蒙寥等先驱入城,虽然凶险异常,战功定然不小,跃升三级只在瞬息间。
“统帅深谋,蒙恬钦佩!”
此刻蒙恬由衷赞叹,如此奇思妙算,直至最后时刻方显露,用兵如诗,如羚羊悬角,踪影莫辨。
“哈哈哈......”
嬴高浅笑着摇头:“上将军过誉了,不过是情报差异而已,领兵之道,你远胜我!”
......
“铁鹰,上将军有兴趣同攻邯郸否?”
饮罢一口冰镇灵茶,嬴高朝蒙恬与铁鹰发出邀请,对铁鹰微笑道:“这次,准许铁鹰卫投入战局!”
“谨遵吩咐。”
......
追随嬴高尚久,铁鹰深知,有嬴高之处,安全至高。
多时征战,嬴高亲上前线搏杀者微乎其微。
此时,蒙恬豪情满怀,高呼:“善,本将以兵相佐,陪统帅同取邯郸,恭迎吾王霸临!”
“统帅,白泽传讯,无敌师及蛇骑已至南门十里之外山谷,两将军请示,应即刻破城否?”
望着副将司马,嬴高颌首点头:“幕府文书悉数销毁,不留痕迹,下令蒙寥与王虎立起蛇骑吞龙旗,半个时辰之内猛攻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