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短剑抽出,嬴高目光更显凶悍,犹如悬崖边的困兽,爆发出骨子里的野性。
“隆隆……”
就在此刻,马蹄声骤起,大地震动,嬴高目光一凛,迅速后撤。
他心知肚明,援军已至。
此刻,他最是危险,那些丧葬者必将反扑,欲以他为人质,唯有如此,方能安然撤离洛阳。
“拿下嬴高,杀……!”田振一声怒吼,骑兵疾驰而来,令众人惊骇。
此刻,唯有大秦公子嬴高方能破局,田振率死士疯狂冲锋。
“护住公子!”
王虎大喝一声,率先杀出,与最近的铁鹰剑士会合,将嬴高紧紧护在身后。
“放箭!”
大秦锐士疾奔而来,王贲长剑一举,高声喝令。
“咻咻咻……”
箭雨铺天盖地,覆盖整个战场,将嬴高等人笼罩其中。
见箭矢飞来,王虎与铁鹰剑士围成一圈,将嬴高严密保护,警惕着从天而降的箭矢。
“噗噗噗……”
箭雨之下,丧葬者伤亡惨重,此刻他们的嚣张气焰已被压制。
王贲目光冷峻,大喝:“全数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
王贲以铁血手腕平息了这场混乱,令嬴高眼界大开。
不愧是大秦的猛将,明知嬴高在内,明知有己方人马,仍下令无情射杀。
此等胆魄,举世无双。
“末将王贲,见过公子!”在他人面前,王贲给予嬴高足够的尊重。
“王叔,辛苦了!”
嬴高点头,指向文信侯吕不韦的遗体:“王叔,这是文信侯的遗骸,廷尉府不在,丧葬者受奸人挑拨,企图盗葬……”
“如今王叔到来,文信侯就交由你们了……”
“轰……”
闻言,王贲面色一变,心中暗自庆幸,若非及时赶到,恐怕局面已无法挽回。
届时,大秦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诺。”
王贲点头应允,沉声道:“保护文信侯,任何人靠近,格杀勿论……”
“诺。”
……
一切安排妥当,王贲看向嬴高,语气凝重:“三公子,你没事吧?”
见嬴高满身鲜血,王贲心中一惊,他深知老太爷和秦王政对嬴高的重视。
若嬴高有失,大秦恐将动荡。
“王叔,我没事!”
嬴高摇头,道:“还好等到了王叔,否则,王叔只能替高收尸了——!”
此刻的嬴高心有不满,此事因果,他必将一一追查,无论牵涉何人。
他会让每一个与此事相关的人,感到绝望。
……
对于王贲的行动,嬴高并无不满,他清楚在大秦,调动两千以上的军队必须得到秦王政的许可。
所以,王贲此次仅带了一千五百大军,人数太少,若非出奇制胜,陷入丧葬者的人海,亦无济于事。
“清理战场!”
“诺。”
……
王贲挥手吩咐,随后将嬴高带回书房。
他擅自调动大军,即便在权限范围内,也触犯了禁忌。况且正值秦王政亲政,最为敏感之际。
若非嬴高言及生死之忧,王贲断不会轻易出兵。
他深知,一国之君对兵权的忌惮。
他今日之举,必将带来后续不断的麻烦。想到这里,王贲看向嬴高的眼神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嬴高是个理智且聪慧之人,没想到也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
……
“三公子,可曾想过如何收场?”
话语间满是王贲对嬴高的忧虑,他自然明白在洛阳,嬴高究竟做了什么。
软禁三川郡守,又调动大军,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嬴高永无翻身之日。
“王叔,文信侯非寻常人,其陵寝若遭亵渎,必引天地动荡,震动秦国上下。况且,我曾叮嘱三川郡守,然而在其监管下,文信侯之妻陈渲及家老竟相继自陨,令此事变得扑朔迷离。”
嬴高眼神深邃,对王贲言道:“迫不得已,我才下令拘禁三川郡守等人,此前已遣马兴至函谷关求援。”
“以防万一,致信王叔求助......”
.........
“此事无碍,公子,你身为韩使,并非秦国重臣,无权处置如此大事。此事一旦朝议,恐被视为叛逆之举!”
王贲心中忧虑,他认为嬴高虽智,仍显稚嫩。
处理方式欠妥,加之涉及嬴高身份,将更为棘手。
嬴高面色凝重,摇头道:“王叔,我确非秦国官员,仅是个有名无实的郎中,但我乃父王之子,秦国公子。”
“遇此变故,岂能坐视不理,任秦国动荡。即便因此一生不得志,我亦甘愿承受,回咸阳后,我自会向父王请罪。”
.........
咸阳。
“陛下,黑冰台传来情报,三公子在洛阳囚禁三川郡守,与奔丧者冲突,王贲率一千五百秦国精锐前往洛阳救援,洛阳奔丧者已被肃清——!”顿弱步入,向秦王政禀报。
此事涉及嬴高、王贲、吕不韦,唯有秦王政能决断。
“呼.......”
秦王政长舒一口气,目光闪烁,深知此事需迅速解决:“传旨:蒙武负责此事,待廷尉府与太医署验伤定案后,收敛文信侯,安葬于北邙山。”
“同时令公子高、王贲火速返回咸阳——!”
“遵命。”
顿弱应声,转身离去,他明白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仅是开端而非终结。
他执掌黑冰台,此事始末一清二楚。
函谷关将领拒援嬴高,此乃埋下的地雷,一旦嬴高得势,今日之危将成为最大的报复借口。
况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三公子嬴高并无过错。
他为秦王政,为秦国。
如此之人,极易乘势崛起。
“赵高,查明洛阳之事的来龙去脉,本王要知其究竟,为何公子高冒险行事,令王贲出兵洛阳。”
“遵命。”
.......
赵高离去后,秦王政望着空荡的书房,此刻他又忆起那位谆谆教诲的仲父,沉思许久:“文信侯,这秦国,必将永存,你一路走好——!”
此刻,秦王政内心复杂,本意并未赐死吕不韦,更无逼其自尽之心。
然吕不韦终因他而亡,且吕不韦助他甚多,无吕不韦便无今日之他,甚至在血脉之外,吕不韦更似庄襄王之父。
他的学识,皆源于文信侯。
故秦王政深受吕不韦影响。
........
消息虽被王贲封锁,但仍传出,此时接到秦王政旨令,嬴高与王贲等人匆忙赶往咸阳请罪。
众人抵达咸阳,嬴高未入府邸,直奔咸阳宫。
“赵高,通报父王,嬴高求见——!”此刻的嬴高对赵高并无恶感,因为他无法杀他,只能假作和气。
“三公子,陛下有令,无需通报,直接进去!”
赵高神情肃穆,深知此少年之可怕,面对嬴高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
走进书房,嬴高向秦王政恭敬一礼,道:“儿臣参见父王,秦国万世,父王万世——!”
“万世?”
秦王政冷哼,目光冷冽:“你眼里还有孤这个父王吗?”
“谁给你胆量囚禁三川郡守等人,又在洛阳大开杀戒?”
连番质问,令嬴高面色微变,待秦王政不再追问,嬴高才向秦王政恭敬一礼,道:“父王,儿臣实属无奈,才囚禁三川郡守,否则文信侯陵寝被盗,我大秦颜面何存。”
同样是对父王的侮辱,此事儿臣自不能让它发生,儿臣认为,父王不可辱——!”
秦王政目光一闪,沉声道:“你明明有机会向函谷关求援,为何派王贲出兵?”
这正是秦王政勃然大怒的原因,兵权乃王者大忌。
“父王,儿臣派马兴向函谷关将领求援,直至事毕,函谷关始终无动静。若非儿臣当时留一手,父王此刻所见,只会是儿臣的尸首。”
“三川郡守等人玩忽职守,导致文信侯之妻及家老身亡,局势失控,儿臣无奈,只得软禁他们!”
说到这里,嬴高目光一闪,道:“儿臣一介郎中,无实际官职,擅自干预三川郡事务,致洛阳生乱,请父王责罚——!”
“责罚?”
秦王眼中微露暖意,嬴高一句“父王不可辱”,让他感到一丝温暖,父子之情油然而生。
正因如此,秦王政对嬴高一直宽容。否则,八岁孩童怎可担当韩使。
此刻,秦王政对嬴高略有不满,毕竟洛阳之事,多半会演变为外交事件。
…….
在修真世界中,韩国已化为修炼宗门聚集之地,而嬴高与秦王政则是修真界的两位重要人物。
“在韩山宗门之事如何,可有进展?”
嬴高抬眸,回应道:“剑南商盟已开始盈利,正逐渐成长为一只吞纳灵石的巨兽。”
“此次归来,儿臣特携剑南春灵酒,敬献父皇——!”
见秦王政似有宽恕洛阳之事之意,嬴高连忙恭敬道:“此等世间罕见的佳酿,父皇未尝之前,儿臣已命景瑜不得售出。”
然而,嬴高的奉承并未能打动秦王政,这位修真界霸主只需一眼便洞悉了他的心思。
“陛下,王贲将军求见——!”赵高的声音在殿外回荡,嬴高心中暗喜,终于有人能分散秦王政的注意力。
秦王政瞥了嬴高一眼,目光微闪,果断下令:“宣他进来!”
“遵命。”
此刻,王贲求见,秦王政不能无视,王贲虽擅自调动修士,但人数未超两千,仍在规矩之内。秦王政对王贲并无怨言,反而因他在关键时刻救了嬴高,心中存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