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的牧场繁茂如画,没有竞争的大型草食动物,更无天敌,无疑是理想的定居之处。
“关键是,吃完人类还会接着种,这不是相当于永久免费续杯吗?”宋军适时补充道。
这让刘局长有些尴尬。一只、两只鹿或许可以处理,但这是一整个鹿群!
确实有动物园愿意接手,但他们不愿意放手。刘局长不便多言。
江图和宋军保持沉默,等待刘局长开口。然而,刘局长却拨通了电话。
经过长时间商议,刘局长转向江图,露出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
“小江,这样啊。”江图被刘局长过于亲切的语气吓了一跳,险些摔倒。
他稳住身形,严肃地对刘局长说:“局长,有事您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过分,绝不过分。
刘局长脸上浮现“我就知道小江懂事”的表情,三分不好意思,四分恳求:“小江,这些鹿能不能先在你那儿待几天?”
县里需要开会讨论,可能还得惊动市里,时间就长了。
江图脸色一沉。他能收回刚才的话吗?野猪刚送走,鹿又来了,一次九只。真是年复一年,无穷无尽。
看到江图的神情,刘局长明白事情不妙,连熊耳村村长似乎都不站在他这边。他连忙提出条件:“小江,你放心,这段时间鹿在你家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照价赔偿。”
“另外,小林也会留下来协助你。”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群鹿应该不会待太久。小林会负责管理,你不用担心,出了事也不会怪你,这个我保证。”
“你看,它们可能只是路过,我也信任你,你不会伤害它们的,对吧。”
林一脸色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留下来?
刘局长深情款款,江图满脸疑惑。“就待几天?”他问。
“按经验是这样的。”刘局长擦擦汗,这群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能说吗?当然不能。
他继续安抚江图:“放心,鹿不走,问题不解决,小林也不走。这事可以找村长作担保,你们村不是有农业大学的教授吗?加上他们也可以。”
刘局长抹了抹汗,几乎要拍胸脯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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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图瞥了刘局长几眼,从上到下打量,又看了看宋军。宋军向江图点头,低声说:“如果只是几天,又留下人,你暂且答应吧。毕竟他是个县领导,照目前情况看,以后的麻烦可能不少。”
江图瞪了村长一眼,别乱说。他顺着村长的意思点头答应:“你得确保林业局有人留在这里,鹿我不管,你们自己管。”
“我家草可以吃,但别让它们吃了我围起来的牧草,那是我跟农业供应站签了合同的。”
这样搞破坏,他怎么统计产量呢?
刘局长见江图答应,忙点头,把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了茫然的林一。
林一:???
什么情况?他被卖了还是被抵押了?
他望着领导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连回家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给吗?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图和村长,举起手问:“那个,我住哪儿?生活用品有提供吗?”
宋军和江图同情地看着林一。江图率先开口:“住我家吧,方便你看着鹿,我家有空余的客房。”
“衣服不够,先穿我的对付一下,剩下的你去小卖部看看,林业局那边应该会报销吧。”林一点头,毫不客气地说:“领导必须报销,不报销,呵呵。”
事情已成定局,林一反抗也没用,只能乖乖留下看鹿。
江图也不介意家里多一个人,客房单独一栋,很方便。
他期望鹿群吃饱喝足后就离开,回到山林。然而直到天黑,鹿群仍无离开之意。
不过,下午的时间让江图想明白了一些原因。最大可能是灵水和灵肥,尤其是灵水。
现在他每天都要开一两瓶灵水,一部分掺入家里各种动物的饮用水,一部分用来灌溉花卉和蔬菜,与井水或净化后的雨水混合。
虽然影响微乎其微,但积累下来,即便人类察觉不到,但一些敏锐的野生动物很可能发现了异样。
比如,这里的牧草可能比山林里的更美味,香气也可能更诱人。
如果真是这样,未来这种情况可能会更加明显,吸引来的动物会越来越多。想到这里,江图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棘手。
他仿佛预见,未来的领地将多么“热闹”...
昨晚,城市似乎悄悄落下了一场雨。
清晨,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混合着都市的微甜。几颗晶莹的露珠在草尖摇曳,如同璀璨的钻石,在晨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几只大胆的小鸟停在公寓阳台的护栏上,叽叽喳喳,分享着昨夜听到的惊人消息。
“你听说了吗?昨晚,小区里的流浪狗阿福被揍了。”
“是啊,那个新搬来的住户真凶。”
“还好他不欺负小鸟,不然我可就惨了。”
“哈哈,你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人家才懒得理你呢。”
江图听不懂,只觉得周围噪音渐增。
尤其是附近公园,尚未迎来蝉鸣,就已经热闹非凡。
他不禁思考,这么多鸟儿对于这个初具规模的果园,对他管理的物业,究竟是福是祸。
刚给学生们准备完早餐,回家的路上,林一不知从哪儿捡了根树枝,神秘兮兮地跑来告诉他。
“你知道吗?你家楼下的湖泊里,来了一群斑嘴鸭,好像还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筑巢了。”
江图:“真的?”
林一兴奋地展示着他拍摄的照片,指着芦苇丛附近的水面,那几只头上带红毛的小鸭子,说这就是它们。
“和你养的那些鸭子,明显不一样吧。”
确实截然不同。
江图家的鸭子,有白色的,有灰色的,还有黑色的,不论长大后如何,现在正忙着换羽呢。
不过,“它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江图有些疑惑。
林一瞥了江图一眼,问道:“你经常去湖边吗?”
“不啊,去那儿干吗?”江图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完他就明白了。
他每天早上只负责打开鸭舍和鹅舍的门,放这群家伙出去。至于它们去哪儿,何时去,何时回,这些都由物业管理员小麦负责。
也许也有其他人帮忙。
他只负责每晚清点数量,然后锁门。
“哎呀,那怎么办?”江图有些慌张,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他又想起了背后的果园和每天早晨的鸟叫声,他说:“要不你再去果园看看,那里的品种可能更多。”
林一:...
他转身离开。
他才不去呢,谁会主动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这不是傻吗?
“不对,你得说清楚,那几只红毛小鸭子怎么办?赶走?”
江图追上林一,开始咨询专家。
他已经被何晨这位大律师吓得不轻,动不动就是三年起步,上限未知,谁受得了。
林一无奈之下答道:“你别管,只要别伤害它们就行。”
“我已经将斑嘴鸭的情况上报给了物业管理,接下来怎么做,等通知吧。”
说完,他快步离去。
说实在的,他有点同情江图。
回来经营农场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频繁出状况的还真是独一份。
野猪、鹿、鸡、鸭,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江哥,江哥。”马哲斌一边跑过来,一边喊江图的名字。
江图抬头不明所以地望去,问:“怎么了?”
“呼,哈。”马哲斌扶着膝盖,喘着气说:“野、野猪回来了,伤得很重,你快去看看吧。”
“正巧,林业局的人也在,一、一起去吧。”
说完,他就领头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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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图和林一赶紧跟上。
果然,在他家附近的宠物围栏外,趴着一个熟悉的庞大身影,一脸委屈地看着空荡荡的食槽,满脸伤心。
背部和大腿上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翻卷的皮肉开始收缩,但仍有血点不断渗出。
血腥味引来附近的苍蝇,盘旋着想要靠近。
看到江图,野猪挣扎着想站起来,想走到他身边,然而猪身一晃,又摔倒了。
它丑陋的三角眼里,泪水一滴滴滚落。
这么大一只,此刻却委屈得像个孩子。
这只野猪在他家一个多月,除了朱教授来那天,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受过如此严重的伤!
江图既心疼又愤怒。
他看了一眼林一,林一点点头。
两人转身,各自拨打电话。
江图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家里走去,他要为这头野猪再煮一份猪食,用灵泉水加倍。
“喂,梁峰啊,不好意思,你忙不忙。能带上设备来我家一趟吗?”
“野猪好像被什么袭击了,浑身是伤。估计林业局一会儿也会通知你。”
林一那边更直接,从种种迹象中,他比江图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喂,林一啊,鹿群离开了吗?”林一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局长充满期待的声音就传来。
林一:...
抱歉了,领导,情况更糟了...
他说:“鹿不见了,野猪回来了,它好像受了伤,我跟江图走近看了看,像是大型猫科动物的杰作。”
“不过不清楚具体是哪种大型猫科动物,现在它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了,江图已经联系了兽医梁峰。”
一阵静默。
林一汇报完,电话那头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局?您在听吗?”
“刘局长?您还在吗?”
可怜的刘副局,身居副局之位,却操着操心母亲的心。
没办法,局长即将退休,只能忍耐了。
“我在这儿。我明白了。”十几秒后,刘局长略显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对他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
挂断电话,林一继续关注着野猪。
江图离开了,野猪身旁只剩下了刚才通报消息的孩子。孩子不知从哪儿找到一个苹果,蹲在野猪边上,一分为二地喂给它吃。
这待遇!
林一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情景了。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这头野猪受伤后会选择回到这里。
看看江图,看看那些学生们,山里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呢?
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遭遇同样的境况会作何选择。
或许,也会拼尽全力回到这里吧。
在梁峰抵达前,江图已提前准备好了猪食。
端出来时,还热气腾腾。
萎靡的野猪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精神焕发。
不再装病,不再装可怜,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食盆,盆在哪里,眼睛就跟到哪里。
巨大的胃肠蠕动声,几乎让一旁的马哲斌震惊了。
“烫,别急。”江图挡住野猪,不让它靠近,更不许它看。
就在这时,梁峰提着医药箱赶到了。
他根据江图发来的图片进行了初步判断,带上可能用得上的药品,立刻赶了过来。
具体情况不明,但从照片上看,大多是皮外伤。
可能有些感染,但时间不长,尚不算严重。
然而这头猪趴在地上,一副不行了的样子,又让他不敢肯定。
他曾在一个护林员的视频中见过大野猪,满身鲜血的伤口,依然无畏地在森林中觅食。
那更像是它生存下来的徽章,而非伤痛。
而这只,他担心有些严重的内伤是外表看不见的。
谁知来到这里一看,野猪对着江图撒娇要吃的聪明劲,还重伤?
大概是它装出来的。
心机猪!
旁边的林一和马哲斌早已看清真相,只觉得自己刚才的同情全都喂了狗。
马哲斌还心疼他的大苹果,那是五块钱一斤的高级货。
江图一把按住大猪的脑袋,冲它吼:“先接受检查,等医生说没问题再吃。就知道吃,吃吃吃!”
“梁峰,来。”说完,他朝梁峰点点头,示意他快点过来。
梁峰推了推眼镜,一次性医用手套在手腕上弹出清脆的声响。
他确认这头猪不会攻击自己后,先给它打了一针麻醉……谁又能保证在处理伤口时,疼痛会让猪保持安静?
梁峰熟练地清理伤口,缝合,还不忘指挥江图和学生在他需要时帮忙翻动野猪。
江图看着梁峰的动作,一阵呲牙咧嘴。医生和厨师,果然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职业。
梁峰缝合猪皮时严肃认真,让他联想到的却是猪皮冻。
林一在一旁认真地拍摄记录。
这些将来都会是宝贵的资料。
最后,梁峰拿出一个硕大的注射器,是真的很大!
江图看着,感觉至少有小婴儿手臂粗,一时满脸震惊。
梁峰瞥了他一眼,说:“看什么,这是消炎的。”
话音未落,针已经刺入了野猪的身体。
江图明显看到周围的几个学生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注射完药水,梁峰利落地拔掉针,拍拍手,递给江图一小包药片。
他说:“行了,我会留在这里观察一会儿,猪不发烧就没问题了。”
“这包药,接下来三天内,能单独喂就单独喂,不能就混在食物里,用来杀菌消炎。”
“野生动物的自愈能力远超家畜,甚至超过我们人类。缝合线是可以吸收的,费用由林业局承担。”
他拍了拍手,熟门熟路地去了江图家找地方洗手。
林一不断看向村口,猪都缝合好了,领导怎么还没到?
不应该啊,连电话都不接,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局长,您快点来吧。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小职员真的承受不住。
其实,江图也很疑惑。
林业局通常行动都挺迅速的,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是因为林一在,所以就算他们林业局的人已经到了,局长也不用亲自跑一趟?
有道理。
江图暗自点头。
梁峰不管那么多,已经一头埋进食盆,愉快地享用美食。
有什么事情比缝合野猪,赚了外快,还能免费品尝佳肴更令人开心的呢?
——
三人带着不同的心情,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