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奥伊神话中,代替老父亲初次出征,统帅同盟军坚守城市十年,并与希腊联军死磕到底的大英雄赫克托尔,此刻立于赵翔面前。
童年拜读过其事迹,乃至崇拜过以人力对决神话计谋的赫克托尔,赵翔此刻多少体会到芬恩的心情。
然而,他对英雄的尊崇,自成为一名守卫者后,便呈直线下滑。
所以,见到赫克托尔本人,心中波澜有限。
不止于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从赫克托尔身上弥漫,作为一名守卫者,令他倍感不适。
这份微妙的情绪,让他焦虑起来。
\"暂且,我还是给你们介绍一下当前战况,我的骄傲战士们。\"
投掷枪的尾端叩击地面,赫克托尔面色肃穆。
\"眼下的形势,比我预想略有偏差。与我们一样,来自各方的军队也开始觊觎希腊的土地。我们并非行动迟缓,但对手也绝非易对付的角色。除了雅典,整个希腊已被一分为二。\"
\"所以,亚该亚已不足畏惧。只等拿下雅典,他们就会彻底覆灭。入侵我们特鲁奥伊的仇,他们都将付出代价。\"
简单的话语如电光划过赵翔的脑海,沿途的各种情报在他的脑海中串连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特鲁奥伊的军队不只是解围城池,还远征攻打希腊......
郝科特向士兵致以崇高的敬意之后,这最后一波远征的都市铁骑便按照预先布置的宿营地散开,着手收拾行装。接着,他们在繁华的都市内休整一日。
这支疲乏的部队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义,于是郝科特驳回了将帅们出征的请求。事实上,肉体凡胎的他们确实体力透支,于据点内搬运物资,处理杂务,执行日常训练都已令他们力不从心。横渡大海所带来的身体不适,以及跨越海洋抵达陌生之地导致的水土不服,一路上让他们备受折磨。
幸好,据点内的大部分供给物都是特洛伊当地的特产,这给他们带来少许亲切感,缓解了部分压力。至于赵煌,他就像空气一样存在。无论是与郝科特并肩的同类还是展示神迹的赫拉克勒斯,似乎均未察觉到他是个英灵。迄今为止,无人主动寻找赵煌,无论是派遣人员还是亲自前来。
或许赵煌目前的状态对他们并无威胁,起码在赫拉克勒斯仍在时,赵煌若胆敢轻举妄动,瞬间便会被压制。这位拥有十二生命的大英雄,其力量无论置身何处都足以震慑所有人。
于是,赵煌独自漫步于营地。莫名地置身此处,没有任务,预期的试炼似已取消。赵煌长久以来首次面临无事可干的境地。然而,他并非闲得住的人,生活在这个时代,首要之事就是查明现状。无论打算何为,或是做个旁观者,都需要在了解状况之后才可行定决策。
始终,赵煌深信他的英灵降世必然有因。只可惜直至此刻,他尚且不知何人将他召唤于此。
跟随小队抵达仓库区,他与一旁的前辈一起抬起装满补给的木箱,走向仓库。
\"嘿,前辈,你面孔很陌生啊。我是新近加入的,你看你在队伍的时间可不短吧?\"
\"嗯?哦,当然了。\"
独眼汉子转头打量了赵煌一眼,旋即点头示意。
\"我也曾身赴沙场,追随郝科特将军攻下过不少城池。只是在攻雅典之际不幸中箭伤了眼,自此转入后勤。有了你们补充,我们的兵马不至于少于当年对阵雅典的规模。\"
\"还有别的城池被拿下吗?前辈,我们现在到底是何处境?一下船就开始急行,什么都不知道。\"
赵煌装出好奇的模样,同时暗暗掂了掂装着军饷的小袋。
这时,汉子眼前一亮,豪气地拍了拍胸口。
\"呵呵,是这样吗?好嘞!待会送完货,我去领两桶酒,由我引见几个与将军共同奋斗的老战友,一起聊一聊。\"
......
灌倒数位老兵后,赵煌毫不客气地开始了提问。几轮问答后,他对当下局面有了大概的认知。
如赵煌所知,特洛伊确实未失守。十年前领导联军保家卫城的英勇领袖郝科特,在今年早些时候,趁着希腊联军内部动荡的时机带领部队杀出了城,展开了激战。这场战争,非凡武勇的他一枪毁掉敌人一个编制,重挫敌军士气。紧接着,他面对欢呼雀跃冲上来的希腊恶魔--阿基里斯展开恶战,最终使其重伤退兵,彻底击溃希腊联军,迫使他们乘船败逃。
照理,在那晚宴之后,特洛伊联军应就此解散,各自归乡。
但酒宴上,郝科特凭借激情澎湃的演讲打动将领,促成了众人一同远征复仇的决定。经过七日整备,趁着战斗势头尚未消减,特洛伊联军扬帆直驱希腊。
踏上希腊领土,英雄郝科特自称招揽了一名强大魔导师。在那位披着紫色长袍的女子布设的法阵作用下,源源不断的物资应声而出,它们成为特洛伊部队在希腊征战的根本。
然而,作为军人的立场看,他们深信郝科特蒙受了神明眷顾。士兵们的热血燃烧起来,伴随不可一世的郝科特,一连攻克了数座城邦,男性皆遭杀害,唯有妇孺幸免于难。
提及此事时,老兵面上扭曲而又亢奋的笑容令人触目惊心。在那个年代,屠城和抢掠并无不可接纳,反倒是养着俘虏作为奴隶的做法更让人费解。
不过,他们的征途并非一帆风顺。在前往雅典途中,他们遭遇挂有未知旗帜的敌军,一番殊死激战后,在战术对决上略逊对手一筹的郝科特不得不暂退。
这次战役使郝科特确证另一半希腊已经被敌人夺去。整个希腊版图,只剩下雅典这一处希腊人的栖息之地。
随之而来,郝科特于雅典附近建立据点,拉开了漫长战线。
前一周,被郝科特邀请的魔法师大人趁众英灵出战时突然叛变,用奇形怪状的短剑击破了召唤物资的法阵,眨眼间便不知去向。
随后,便有了赵煌所属的这支部队驻足这里的故事。
夜色降临。
赵煌坐于小队营帐旁,篝火映照着他的侧脸,长枪轻靠肩膀,静静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