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明白了女真马的重要性,眼前一亮心中大喜。
如获至宝一样,抚摸着战马的脖子。
后来他又听昌东来说,这女真马可是稀罕的紧。
别说宋军,就是金军中数量也不多。
这伪军大营中,战马足有上千匹,可女真马满打满算只有三百左右,其余的都是草原马。
而能作为重骑兵使用的战马,当世只有两种。
一种是阿勒锦森林马,另一种是西夏的河曲马。
而当今拥有重骑兵的国家,也只有金国和西夏国。
可想而知,这三百匹女真马是有多么珍贵。
“你且好生饲养,切不可大意。”
“如有一匹死亡,本官定拿你试问!”
范离横眉立眼,威胁着昌东来。
他不知道战马的重要性,还不知道重骑兵有多么强悍吗?
在马克沁问世之前,重骑兵一直是战场上绝对的力量。
就算范离再如何自我安慰,也不得不承认重骑兵的强大作战能力。
黄岗军要想有与金军正面作战的实力,就不能没有自己的骑兵。
所以这三百匹女真马,他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非战斗损失。
他说的这句话,也就是将昌东来的性命与这三百匹女真马绑在了一块。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昌东来赶忙承诺道,心里也乐开了花。
女真马是不好养,但也没像他说的那样。
只要自己尽心为之,他的这条命就算彻底保住了。
一直缠绕他的死亡威胁,如今终于是得到了解脱。
“很好!”
“往后你就在黄岗军中效力,吃喝军饷,本官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范离看他那恭敬的样子,着实心情不错。
大棒之后,当然要给个甜枣。
他不仅饶了昌东来的性命,还给出了相当不错的待遇。
“谢大人万恩!”
昌东来赶忙跪地叩首谢恩。
而范离也不再言语,向帅帐去了。
因为那里还有一件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可还没等他走进帅帐,就被一直焦急等待的王铖拦住了去路。
“大人,出大事了!”
王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来征询主将的意见了。
“怎么?”
范离不解其意,不禁疑问出声。
“嗨……大人你还是跟我来吧,这话末将也说不清楚……”
王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便直接让范离随他去自己看。
而范离也没有推脱,让他前面带路,几人就寻过去了。
等他们到了地方,王铖掀开一座营帐门帘后。
范离往里一看,先是一惊,随后气血上头,愤怒的咬牙切齿。
那营帐中全是女子,有的衣不遮体就那么仰躺着双眼麻木的望着帐外的他,有的躲在角落里生怕被人看见。
而这其中更有一些女子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被堵着嘴绑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刑具上。
“这是怎么回事!”
范离一把将门帘拉了下去,低吼着质问一旁的王铖。
“末将问过俘虏,说这些女子是随军军姬,此地平常是供将帅玩乐的地方,如果士兵出的起钱也可以来这里……”
王铖说着说着,脸颊不停的抖动,心中满是浓重的杀意!
范离一听,愤怒的浑身发抖。
这些天杀的畜牲!竟然强掳女子入营为姬!
随军军姬,古时就有,但大多军姬是罪臣妻女或自愿入营的风尘女子。
而这伪军营帐中的女子,范离从他们那绝望害怕的眼神中能看的出来,这其中没有一个女子是自愿出现在这里的!
那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女子是哪里来的,逃亡的流民,毁家灭族的幸存者!
“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士兵,尽快把这里的事处理了!”
范离强压着怒火冷静下来,随后与王铖交代道。
“大人的意思是?”
王铖一下子听错了意思,随后小声请示道。
只不过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做出了杀人的动作。
“我说的是救他们!”
范离忍不住一声咆哮。
“是……”
王铖一看他动了真怒,立刻抱拳领命。
“等等!”
“此事不要声张,给他们吃的,能救就救,死了的好生埋葬。”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记住,是所有人!”
就在王铖刚要领命而去时,范离叫住了他,并着重交代,莫要声张此事。
人要脸树要皮,伪军在时,这些女子的死活他管不着。
但如今陷阵营拿下此地。
他就不得不考虑处置这些女子的问题。
人要脸树要皮,他真怕这些女子再遇同族一时想不开,闹出人命来。
“那之后呢?”
王铖刚跑出去几步,又回头问道。
这个事情太麻烦,没有范离的明确交代,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先救人,等我忙完再说。”
范离撂下这句话后,就带着高龚向帅帐快步而去。
等到了帅帐,守卫立刻撩开帐帘。
范离鱼贯而入,抬眼就看到坐在那里,浑身是伤的张穆林。
“哈!穆林兄安否!”
离这老远,就听他一声大笑。
“哎呀!范兄弟你可救了俺命喽!”
“大恩不言谢,兄弟给你磕一个!”
张穆林听到这声问候,立刻起身火热的迎了上去。
说着感谢,作势就要跪下去磕头。
“唉!快起来,你我兄弟哪用的到如此!”
范离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他,然后请他入座。
“准备着酒食,本官要与穆林兄痛饮!”
范离一声招呼,便让手下去准备酒食。
“是!”
高龚领命,快步走出了营帐。
这下,帐中就剩下了,范离、张穆林二人。
“战事紧急,兄弟就不与穆林兄客套了。”
“本官要问一句,山上兄弟还剩多少?”
范离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废话,上来就直入主题。
“唉……算上受伤的,还有不到五百兄弟。”
张穆林一听,顿时捶胸墩子。
偌大的二龙山,经此一战,几近被灭。
他这个二当家的,怎么不痛心。
“守义大哥现在如何?”
范离再问。
“死了……伪军围山第四天大哥就力战而死了。”
张穆林说到痛心处,一个大老爷们差点没掉眼泪。
“那这么说,如今二龙山是穆林兄在掌事喽?”
范离听过,探身再问。
“嗯……”
张穆林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承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