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了钟灵的手,看着她再一次泛红的眼睛。
“你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
“陆晨,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样对我太残忍了。”
“所以,你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钟灵,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噩梦吗?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小时候的糖厂,梦见了我们快乐的童年,后来,不知道我们谁丢了谁,梦里我在这个废弃的糖厂里发疯似地找你,就像今天这样,不同的是,梦里我没有找到你。第二天我跟你说过,如果这个梦真的发生了,我会承受不了。”
钟灵哭了出来,她摇了摇头抽泣着说道: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抱住了钟灵,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我对她有了好感。”
“那她呢?”
“我不知道,我和她距离还很遥远。”
“那我呢?你爱我吗?”
我把钟灵抱得更紧了,说道:
“我爱啊,我跟你一样,小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你就是我的亲人,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
钟灵哭得更凶了,一会后她离开了我的怀抱,挂满泪滴的眼睛盯着我说道:
“可是我从懂事开始,就想嫁给你,从来没有变过。”
看着眼前的钟灵,我感觉心碎成了两瓣,命运为什么会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这是一道无解的题,是我太贪心了,我的贪婪只会把她伤得更深。
“陆晨,闭上眼睛。”
没有片刻犹豫,我闭上了眼睛,在几秒钟之后,钟灵的嘴唇贴了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嘴唇上的温热柔软消失了,我睁开了眼睛,钟灵已经朝着车走去。
“陆晨,从我看到你搂着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的爱情已经完了,今天我就辞职了,然后回深圳。”
红色的玛莎拉蒂带着仅有的光亮离开了糖厂,发动机的声音此刻像是在哀嚎,哀嚎着命运的作弄。
片刻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次降临,周围只有虫鸣声提示着我,我还活着。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就像梦里的一样,噩梦成真了。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我躺在了全是沙石的地上,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在脸上流淌,最后浸湿这片我和钟灵奔跑过的土地。
回到广州已经是早上7点钟。
钟灵并没有回来,或许她此刻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这里,曾经带给她美好希望的地方。
我走进了她那带有她气息的房间,躺在了她的床上,睡了过去。
我在一阵收拾行李的声音中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戴着墨镜的钟灵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靠在门口处静静看着我。
我意识到她将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出租屋。
钟灵或许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睡,墨镜下她的眼睛一定是又红又肿。
“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了。”钟灵嘴里冷冷地蹦出两个字,然后拖着行李,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我跟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我仿佛能看到她眼里淌出的泪水。
随着大门的关闭,我的双腿开始发软,我慢慢挪到沙发上,疯狂地抽起了烟,直到整个房间充满了烟雾。
手机传来了一声信息提示音:
“陆晨,只要你转过身来,我永远都在。”
我趴在这张昨天钟灵还坐着的沙发上,想起她在这的欢声笑语,想起我们依偎在这看着电视剧,想起我们在这一起吃着饭喝着酒,想起钟灵带着早餐向我走来,想起她躺在这等我回来。
渐渐地泪水打湿了钟灵精心挑选的抱枕,我的哭喊声充斥着整间屋子。
夜晚悄悄降临,我从沙发上浑浑噩噩醒来。
我把钟灵的房门关上,走出了大门,晃荡在大街上。
天空带着一些阴沉,街上的路灯也已经亮了起来,好像要提醒路人,就算阳光消失了,黑暗依旧不会降临。
我掏出了手机,看着钟灵的微信头像,心里却陷入了黑暗之中。
手机铃声响起,是郑宇打来的。
“昨晚什么情况。”
我想起我车还没有还给他,于是说道:
“喝酒吗?到海云之南,我把车开过去还你。”
我回到了小区,开着郑宇的别克去到了海云之南。
郑宇已经先我一步到达了。
我点燃一根烟,把车钥匙给了他。
郑宇看了看我那如同死灰的脸色说道:
“能告诉我,是哪个女人让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钟灵,她走了。”
郑宇安慰起我来说道:
“不是什么坏事,想开点,留下来才是对她的伤害。”
我看了看郑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见解,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吗。
郑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的悲欢离合,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左右得了的。”
“喝酒吧,哲学家。”
虽然我带着调侃的语气回复了郑宇,但是心里却是赞同他的,尽管这样的结果是我难以承受的。
喝了一会酒后,郑宇开始昏昏欲睡,而我却越喝越清醒,啤酒只能让我肚子肿胀,并不能带走我任何忧愁。
“我不行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没有留下他,给他叫了个代驾,送他离开了海云之南。
郑宇走后,我又走进海云之南,阿南也朝我走来。
“心情不好?”
看到阿南,我像是落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搂住了他,往我的位置走去。
“阿南,认识这么久了,你跟我说句实话。”
阿南并没有对我的强搂感到不舒服,笑着说道:
“什么话,你直说。”
“你这店里为什么只有啤酒,没有别的酒吗?”
“没有,只卖啤酒。”
“真没劲。”
阿南看出了我心里的苦闷,说道:
“我这不是给人买醉的地方,除非你的理由充分。”
我会心一笑:
“所以,你还是有别的酒。”
阿南端起一杯啤酒,喝了一口,等着我说话。
“还记得钟灵吗?她走了。”
我把我和钟灵的故事说给了阿南听,阿南在一段沉默后,便走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洋酒。
“这是我私人的,请你喝。”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拿过他手里的酒,倒满了两杯。
“陆晨,我觉得你和钟灵都是理智的,尽管这样的结局太残忍了。”
我和阿南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洋酒。
两大杯洋酒下肚,我开始有些头脑发热,阿南还是很清醒,我想他的酒量应该比我要好上许多。
阿南说道:“上次和你合作很不错,再来一首。”
我给服务员打了个手势,然后对着她说道:
“吉他,两只。”
阿南笑了笑,然后示意服务员去拿。
我和阿南走上了歌台。
“牧马城市会吗?”
阿南是个会耍酷的人,他没有回应,坐到了椅子上,给我做了个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