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吐出几个字：「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刘掌柜便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的步伐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倒。
他慌慌张张地扑倒在李昊然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身后的两人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木箱，木箱的表面上还沾着几滴水珠，看起来十分沉重。
另有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身披薄纱，紧紧跟在刘掌柜的身边，她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眼神却在李昊然身上来回打量。
「大圣公子，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
刘掌柜的声音颤抖，他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海涵啊！」
李昊然对这刘掌柜倒无恶感。
乱世之中，他能建立起市场，也算给百姓留了一条活路。
「刘掌柜言重了，我只是个过客，何谈费心？」
李昊然淡淡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怪。
见李昊然并未发难，刘掌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堆起满脸笑容，示意身后的两人打开箱子。
他伸出手，指向了身后的木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昊然的目光触及箱中之物，猛地一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右眼皮狂跳，额头的青筋也随之暴起。
他用手捂住胸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只见两箱之中，满满当当全是自己送去兑换金银的鱼肉。
一股浓重的鱼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堂，令人作呕。
李昊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用力地握紧拳头，手指关节泛白。
「拿这个考验干部？谁能经不住这般考验？」
李昊然在心中腹诽，但他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毕竟在这末世，箱子里的鱼肉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刘掌柜见李昊然的脸色不太好，急忙招呼身后的美女上前，想要以色娱人。
他伸出手，指向了身旁的两位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李昊然连忙摆手阻止，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刘掌柜，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李昊然冷冷地说，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万金商会若想继续在营地里经营，答应我几个条件即可。」
李昊然的语气变得更加强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所有军用物资，包括但不限于武器、盔甲、守城器械，全部捐出。」
李昊然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容反抗的决心。
「平抑物价，促进流通，合理经营。」
李昊然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以军队目前的速度，收复长安指日可待。」
李昊然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作为商会掌柜，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商机吧？」
李昊然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锐利。
刘掌柜听着李昊然的要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李昊然提出的条件并不算过分，甚至隐隐约约承认了万金商会存在的必要性，这令刘掌柜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直到李昊然说完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称是。
「公子高义，我等一定照办，配合营地的一切规章制度。」
他深深鞠了一躬，生怕李昊然反悔，连忙招呼着四个手下离开。
李昊然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等等，那两个女人也带走吧，我这里不需要。」
他指着那两个姑娘，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
「这两箱鱼嘛……」
他顿了顿，凑近刘掌柜，压低声音，语气神秘。
「如果能换成金灿灿的颜色，那就更好了。」
说着，他对着刘掌柜挤眉弄眼，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刘掌柜看着李昊然变幻莫测的表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与李昊然相视一笑，两人都十分满意。
一行人抬着箱子走出大帐，队伍最后的两个姑娘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
「咱们这样的，新头领也看不上？」
「听之前被送去的姐妹们说，新头领好像不近女色……」
「该不会是有难言之隐吧……」
她们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走在前面的刘掌柜听到了。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们，怒喝道：
「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伸出手，用食指指着她们，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教训她们。
坐在大帐里的李昊然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只能仰头望天，任凭两行清泪划过脸庞。
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这些姑娘眼中，也许是一个难以捉摸，甚至有些可怕的人。
他叹了口气，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苦涩。
他明白，自己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营地，还有那些无辜的生命，而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维持一个营地的正常运转，物资流通是不可或缺的，这也是万金商会存在的意义。
李昊然此前打探到，这商会常年豢养着一批女子和稚童。
这些可怜人被送来前，大多已饱经摧残，形如枯槁。
虽说进了商会，女人仍要被迫委身求活，孩子也逃不过充当奴仆的命运，可也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总比在外面活活受虐而死要强。
世人奔波，皆为利往，商贾逐利，本也无可厚非，其所作所为虽不光彩，但其中是非对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于李昊然而言，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在桌案前沉思片刻，察觉到商会伙计已将一只沉甸甸的箱子搬到帐篷门口，顿时心痒难耐，堆起满脸笑容，迎了出去。
定睛一看，只见帐外摆着一口巨大的木箱，顿时两眼放光，连忙屏退左右，迫不及待地动手开箱。
然而，就在掀开箱盖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两眼也变得一片浑浊。
只见箱子里随意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晶体，还有一条条黄褐色的物体杂乱地码放在一起，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橙黄色光芒。
可箱子里装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条条经过腌制、颜色焦黑的咸鱼，以及随意散落的大颗粒盐巴。
李昊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却被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呛得咳嗽连连。
「刘掌柜你这老东西，你他娘的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你完了，你彻底完了，我现在就带人踏平你的万金商会。」
望着满满一箱质地坚硬、色泽橙黄的「小金鱼」
李昊然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笔账我记下了，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此时，远在商会柜台后的刘掌柜，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不禁摸了摸额头，感叹道：
「嘶~这天是要变冷了，我得赶紧添几件衣服，这年头要是染了风寒可不好治啊……」
正当李昊然要把这箱咸鱼收入乾坤袋时，手刚一抬，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对啊，这年头送礼都这么讲究了吗？」
紧接着，他满心欢喜地将这箱足有五百斤重的「咸鱼」收入囊中，哼着小曲，回到了六号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