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的古董店里的陈设简单,几排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从青花瓷到青铜器,从玉器到字画,琳琅满目。
刘浩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在这条街上开了十几年的店,生意虽不算红火,但也勉强维持生计。
刘浩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开店前,他都会仔细擦拭每一件古董,仿佛这些物件是他的老朋友。他常说:
“古董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这话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刘浩深信不疑。
这天早上,刘浩刚擦完一只青花瓷瓶,店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穿着朴素,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刘浩认得他,是常来店里转悠的张奉。
张奉是个老顾客,每次来都会和刘浩聊上几句,偶尔也会买些小物件。
“刘老板,早啊。”张奉笑着打招呼,声音有些沙哑。
“早,张哥。”刘浩放下手中的抹布,笑着迎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张奉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唉,家里出了点事,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物件,换点钱应急。”
刘浩一听,心里顿时一紧。他知道张奉家里条件不好,老婆常年生病,
孩子还在上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次张奉来店里,刘浩都会尽量给他优惠,甚至有时候还会赊账给他。
“张哥,你别急,慢慢看。”刘浩拍了拍张奉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张奉点了点头,开始在店里转悠。他走到一只青铜器前,
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刘浩说:“刘老板,这只青铜器多少钱?”
刘浩走过去,看了看那只青铜器,心里有些犹豫。这只青铜器是他前不久从一位老藏家手里收来的,
品相不错,市场价至少在五万以上。但看着张奉那憔悴的脸,刘浩心里有些不忍。
“张哥,这只青铜器……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个优惠价,三万吧。”刘浩咬了咬牙,报出了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张奉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刘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这价格……我还是买不起。”
刘浩心里一酸,正想说些什么,张奉突然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
“刘老板,不瞒你说,我老婆的病又加重了,医院催着交钱,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刘浩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知道张奉的老婆常年生病,
家里早就债台高筑。看着张奉那无助的眼神,刘浩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张哥,你别急,这只青铜器……你先拿去吧,钱的事以后再说。”刘浩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张奉愣了一下,随即眼眶红了:“刘老板,这……这怎么行?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刘浩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张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别客气。你先拿去应急,等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张奉感激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刘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刘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冲动,但看着张奉那憔悴的脸,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张奉拿着青铜器离开了,刘浩站在店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心里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亏本,但想到张奉家里的情况,他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刘浩站在店门口,目送张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转身准备回店里,却见女友林晓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眉头微皱地看着他。
“你又心软了?”林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
刘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晓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上班吗?”
林晓走进店里,目光扫过那些古董,最后停在刘浩脸上:
“我请假了,过来看看你。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你又把那只青铜器低价卖给他了?”
刘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张哥家里确实困难,他老婆病得厉害,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林晓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浩子,我知道你心善,
但你不能总是这样。古董店不是慈善机构,你这样下去,生意还怎么做?”
刘浩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晓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是……张哥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总不能看着他家破人亡吧?”
林晓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浩子,我不是不让你帮他,但你要有个度。
你这样做,万一他以后还不上钱,你怎么办?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刘浩皱了皱眉:“晓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哥他……不至于骗我吧?”
林晓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他一定在骗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想想,他每次来都是诉苦,然后低价买走你的东西。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刘浩心里一沉,回想起张奉每次来店里的情景,确实如林晓所说。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张奉会骗他:“晓晓,张哥不是那种人。他家里确实困难,我亲眼见过他老婆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