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司外,市井繁华依旧,行人穿梭,街谈巷议中,不时有议论之声飘进布政使司的院墙。
“听说新来的农正司可不简单,初来乍到就敢硬刚前任副司长,胆量可嘉啊!”小贩甲擦着汗,对着身边的顾客说道。
顾客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回应:“哦?那可得瞧瞧,咱们余杭府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而在茶馆内,热气腾腾,老茶客们围着茶桌,话题自然也离不开布政使司的新动向。
“高原司正,这名字听着就一股子正气,我看啊,咱们余杭有望了。”须发皆白的老陈抿了一口茶,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正气是不错,可他要对付的是什么人?那可是根基深厚的杨文远。”旁边坐着的中年汉子摇头叹息,语气里满是忧虑。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沈一那小子也在帮他,那可是出了名的鬼灵精,再加上个江湖女侠慕容莺,事情可不好说。”另一位年轻人接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正当市井间议论纷纷时,布政使司内,高原正襟危坐于书案前,面前摊开的账簿密密麻麻,每一笔收支都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沈一和慕容莺立于两侧,三人脸色严峻。
“这些数字背后,藏着的不仅仅是贪腐,更有百姓的血汗。”高原缓缓合上账本,目光犀利,“李文远,他究竟要掩藏什么?”
“直接问,怕是问不出什么,高原,不如我们布个局?”沈一提议,眉宇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局?怎么布?”高原挑眉,对沈一的鬼点子总是充满了好奇。
“既然他们擅长玩阴的,我们就用阳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沈一神秘一笑,随即凑近低语,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一旁,慕容莺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计策,的确高明。但愿能借此机会,一举揭开这层黑幕。”
布政使司的深邃院落中,夜色如浓墨般铺展开来,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为古老的瓦砾镀上一层银辉。屋檐的剪影下,几抹黑影穿梭跳跃,如同夜风中的幽灵,敏捷而隐秘,他们的目标明确,每一步行动都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决心。
城东方向,知府李文远的府邸仿佛是夜色中的一簇璀璨烟火,灯火辉煌,照亮了半边天际。府内,一场盛大的宴席正热闹非凡,达官显贵们的欢声笑语与佳肴美酒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派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李大人,近来听闻农正司颇有些不寻常的举动,我们是否需要……”一位官员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身体微倾,凑近李文远耳畔,压低嗓音道。
李文远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浅尝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哼,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翻起多大浪花?我李文远自有一套应对之策。”
话音未落,庭院中的平静被猛然打破,数道矫健的身影如幽灵般闯入,打破了宴会上的和谐。宾客们的尖叫声与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原本的欢乐氛围瞬间化为乌有。领头者,正是身手不凡的沈一,他紧握着一封密信,眼神坚定地直视李文远。
“李大人,这封信上的内容,相信您不会陌生吧?”沈一的声音虽不高昂,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打在人心上,周围的宾客不由自主地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李文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眸如刀锋般锐利,试图用威严掩饰内心的慌乱:“沈一,你意欲何为?私闯官邸,扰乱秩序,难道你真以为可以逍遥于王法之外吗?”
“王法?”沈一冷笑回荡在空中,“真正的王法,在每个人的心中。此刻,高原司正已在布政使司等待,就看你是否有胆量面对自己种下的因果。”
此时,一位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慕容莺,适时出现在混乱的边缘。她的容颜清丽脱俗,气质清冷,宛如月下绽放的寒梅。只见她轻挽秀发,手中长剑仅露剑尖,于夜色中闪现一抹冰冷的寒芒。家丁与侍卫们蠢蠢欲动,企图上前干预,却被她以剑气形成的无形壁障阻挡在外围。每一次剑尖轻点,便有一道凛冽的剑风扫过,让人心生敬畏,无人再敢轻易靠近。慕容莺的动作既优雅又致命,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剑,都流露出她深厚的武学功底和不容小觑的战斗力。在她的守护下,沈一得以无惧地面对李文远,而宴会的喧嚣已被这份冷静而强大的守护所取代。
消息如野火燎原般在府邸内外蔓延,甚至传到了城外。街头巷尾,民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知府这下摊上大事了,听说布政使司那新来的,硬生生把那座腐败的山给撼动了。”
“可不是,那沈一和慕容莺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
布政使司内,夜色如墨,会议室的烛光被拉长的影子切割成斑驳陆离的光斑,映照在每一个人紧锁的眉头之上。众人默然无语,静候高原的归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李文远的意外现身,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搅动了会议室内的氛围,让这次行动的紧迫感陡然提升。
李文远站在会议室的雕花木门前,身形挺拔,虽然年仅三十左右,却已蓄起了些许青须,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息。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深邃,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锐利。“高原,你到底想怎样?”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耐,李文远的面色如同窗外的夜色一般,沉郁而难以揣测。他的目光掠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高原身上,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高原,一个约莫三十五岁的汉子,体格健硕,面容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面对李文远的质问,他从容站起,身姿笔直如松。“很简单,李知府,我希望你能亲自去布政使司,解释清楚这些账目的疑点。”高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似锤击在众人的心上,让会议室内的空气更为凝重。
李文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对这场较量胸有成竹。“高原,你我皆知官场深似海,这些事情哪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边说边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刻意放低了声音,以一种近乎耳语的语调继续说道,“五百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安家费,如何?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高原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的面具。“李文远,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高原行得正坐得端,区区五百两银子就想让我对这些账目视而不见?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了正义的力量。”
四周的人群中,苏婉紧紧攥着双手,秀美的脸庞在跳动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对高原的支持,也有对当前局势的忧虑。这不仅是对一个人的考验,更是正义与腐败之间的正面交锋,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李文远冷笑一声,似乎早料到高原的反应。“好,我会去,但高原,你可要想清楚,这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言罢,他甩袖转身,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留下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这银子你先放在这,我也是余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沈一的目光和言语,倘若是一道无形的枷锁,一瞬之间便扣住了李文远的肩膀。
“小天师……”
“别叫小天师,此时我也在宫门之中,不过是个为几两碎银奔波的劳碌人而已……”
“你你……”
“宁大人缺钱花了,许大人老来得子也得需要些银钱之用吧……”此时的沈一意犹未尽的说着话他的目光自然的闪过周遭的一切。
“这五百两你先替宁大人收着来日啊,不用来日三日我便送三千两到许大人那儿去,用不了半月……”
扔下银两,此时的李文远像脱缰的野马,他飞着似的转身离开。
“天冷路滑,外边黑别摔着!”沈医自顾自的说着话,不多时,他的目光又环向周遭的旁人,此时不远处的慕容莺一声腹诽。
“你是个好演员啊,以后不算卦不当少爷了,上戏台子也饿不着。”
“你要愿意唱,我陪你唱,让我自己唱多没趣,我又不是戏子。”
沈一还在笑着,此时高原的嗓音却如雷霆一般的炸响。
“关门!”
夜色渐浓,布政使司的大门悄无声息地闭合,仿佛连同门外的世界一同隔绝。苏婉的声音虽轻,却如同投入静谧湖面的小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接下来,会怎样?”她的眼中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又怀揣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高原转头望向苏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容。“无论如何,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我们只需坚守本心,准备好迎接那个时刻的到来。”他的言语间透出一股不屈不挠的信念,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动容。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又一次被夜风吹开,带进一阵寒意与未知。反腐之战的号角悄然吹响,而在这场战役中,每个人的选择与作为都将深刻影响着余杭府未来的走向,成为这片土地上不可磨灭的历史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