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照这边果然发生了变化,这会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这个锤子,而灵力却像脱缰的野马般,不断涌进锤子这个无底洞中。
更令他慌张的是,与之一同涌入的不止是自己的灵力,操控灵力的精神力也随之消失。
刘照彻底失去了意识。
众人有些惊慌,但身边却响起了老牛爽朗的笑声,他满意的说:“好小子,果真能进入灵器的二阶段考验。”
他感受到了众人的不解,又看了看张玄的反应,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却又难掩内心的欣喜,只好自己解释:
“但凡非凡之物,皆有非凡之处。而作为有灵性的东西,它们有自己的傲气,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轻易使用它们的。”
“因此,此等灵物的诞生,必会伴随考验。”
“一般考验分为两个阶段。一曰‘力’,考验的是执器者的能力。执器者是否能拿起自己,是否能让自己发挥出应有的力量,没有灵器愿意蒙尘。”
“二曰‘性’,考验的是执器者的品性,执器者和自己的相性是否合适。一般情况下,它会把执器者拉进自己创建的幻境中,用一些办法进行考验。”
“这个说不清楚,因为每把灵器采用的考验办法都不一样,也没什么规律可言。有的让你砍自己一刀,有的让你做饭给它吃,有的会创造生死困境看着你搏命,所以只能说是‘一些办法’。”
随后老牛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自己就是卡在了第二阶段上,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见到那个幻境。真是气人,我自己造的东西,自己却拿不出来。”
“而现在那小子的情况,应是成功进去了”
这种情况张玄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他立马就指出了老牛话里掩藏的东西:“别听他瞎扯,你们见过多少炼器师,炼东西只是给自己用的?”
“大把他们炼出来的东西,最后只能卖出去,用这种方法才能找到合适的执器者。有的是炼完的东西,炼器师不能用的。”
“炼灵器的最后一个步骤是封灵,这是一个炼器师和灵器的契约。炼器师帮灵器找到合适的执器者,灵器把自己的考验蕴在身体里,遇见执器者才会开始它的考验。不然,灵器将考验领域直接落地的话,可就不好移动了。”
“他只是错过了给灵器封灵的时候,导致灵器的考验直接形成了,而他又得不到灵器认可,能让灵器挪挪位置。”张玄鄙夷的说。
老牛本就通红的脸显得更红了,但张玄说的都是真相,他也不好反驳,只好低着头一口又一口的喝酒。
但叶剑星却面露异色,他发现了什么但有些不太确定。
张玄看到后戏谑的说:“就连我这闷葫芦徒弟,都发现你的不对劲了。”
又暗中给剑星传音:“不管你发现了什么,先别说话,我们回去再聊。”
剑星闻言便没有再开口。
……
……
另一边,刘照遇到了大麻烦,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十分难解的问题:“如果你最亲近的人,入魔疯狂,性情大变。你看着他杀了人,他发现了这点后甚至要杀你。你会为了心中的正义或者自身的安全,杀了他吗?”
他现在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城内再次莫名出现了妖乱,那只老牛也妖化了,到处发疯。要不是撞到自己,指不定他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他揉了揉自己这在幻境中不真实的脸,感慨这老牛不愧是打铁的,拳头真不是盖的。之前战斗的时候,他用手防着这里挨了一下,哪怕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不过也正是因为老牛丧失了理智,刘照才有机会打醒他。一个清醒的资深三境强者,不是他一个刚突破的毛头小子能打赢的。
他也理解了现在的情况,老牛确实是在给他送礼,能产生幻境测验的灵器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更别说还是新出炉的了。
但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这直接灌进大脑的考验,非常犯愁。这玩意要怎么答啊?他也不会啊。
这礼物是真不好拿。
不过那灵器可不允许发愁这种答案,幻境马上出现了变化。
幻境中出现了一个吕小花。
但和正常的小花并不一样,刘照眼前的这个浑身散发着黑气,表情狰狞,举止残暴,看上去就不正常。
咚!
他在发呆对面可不会发呆,只见那黑小花原地加速,两脚用力踩地,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他身前。
她抬起拳头,照着大手先前揉的地方就是一拳。
受击的刘照借势后退,暗自叫苦。
黑小花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欺身上前,左手手肘上抬,顶向刘照的下巴。
刘照向右一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黑小花也不客气,抬起脚就是一踩。刘照则是猛地用手拍地,身体向后倒飞而出,再次避过。
局面变成了刘照不停在闪避,而黑小花则不断的抢攻,压着刘照打。
大手并不想这样,他知道对面不过是幻境生成的幻影罢了,自己的小花哪有这么厉害。自己不在的话,遇到危险她恐怕只有挨打的分。
只是面对那张熟悉的脸,无论如何他都下不去手。他明白这是灵器在逼他做出选择,他也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可是自己还是不愿伤她分毫。
是的,这只是幻境,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这意味可以欺骗自己吗?
是的,只要做出那个灵器想要的选择,自己就能成为他的主人。
但这意味着,自己能舍弃那个虚假的小花,来换取灵宝吗?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了呢?
就像没有灵器能想到,自己的锻造者会突然性情大变,甚至本来善良的锻造者会去危害苍生。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是几乎是死局。
不断闪避的话,早晚被这个幻影耗死。
放弃?
不说可能会被父亲,那个满脑子就是干的人打死,他自己也无法接受那个憋屈的结局。
究竟该怎么办呢?
刘照不断后退,一边随意的防御,一边思考着问题的解决办法。
他想起了父亲那遍布伤痕的后背,以他的惊天武艺,后背不应该伤成这样才对。
父亲炫耀过那伤痕,说这是战士的勋章,他大体是不信的。
他那时取笑父亲,说他也没有吹嘘那么强,也有失手的时候。男人嘛,有些许的几次失败,不丢人。
他父亲没解释也没反驳,只是松了松衣服。
那天他知道了,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父子局。父亲负责一巴掌给他打趴下,他负责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再被打趴下。
他只记得父亲是很开心的,因为父亲只用了一只手。
“手?”刘照意识了什么,“如果是后背负伤的话,那当时他的手在干什么?”
他找到了答案。
一个很有他们家特色的答案:
守护。
这个概念他早已习以为常,但他先前明显不了解这两个字的内涵。
是啊,既然不愿伤害那个亲近的人,也不愿意她伤害别人,那就连同她和别人一块守护就好了。
父亲后背伤也源于不愿出手吧,那时他的手里应该也有着不能放下的东西。
一切豁然开朗,看到黑小花轰过来的拳头,他笑了。
他硬抗了这生猛的一拳,然后抓住她的手臂,顺着手臂一扯,将黑小花整个人扯到怀中,然后紧紧抱住,不愿松开。
他在秘境中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整个秘境变得白茫茫一片,黑衣青年其从中显现,他用和叶剑星一样的面瘫表情说:
“我是‘镇’,镇守的‘镇’。”
“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