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榆和林漪踏上二楼的一半时,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昏暗的走廊里,一群身着统一黑袍的人影已经严阵以待,仿佛由阴影织就的活墙。
星榆仔细打量着这些黑袍人。
并非战士,而是各种年龄、体型的普通人,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号,排列方式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眼神……出奇地空洞,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
血色的光芒在林漪的瞳孔中闪烁:“二十四个。”
星榆的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剑:“都是普通人,不足为惧。”
黑袍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沉的咒语声,仿佛接收到某种信号,潮水般向星榆和林漪涌来。
这些敌人虽然单个战斗力不强,却有些难缠。
林漪迅速抽出血痕长刀,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击都精准地击退了数名攻击者。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些黑袍人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即使受伤也毫不退缩,继续前仆后继地进攻。
唯一有效的进攻方式,只有彻底粉碎身体,让这些人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星榆则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方式。
短剑穿梭在敌人之间,对准脆弱的脖子、然后是关节,彻底地拆解与毁灭。
应对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这些黑袍人似乎共享着某种诡异的集体意识,总能在关键时刻封锁住星榆和林漪的进攻路线。
狭窄的过道本就限制了行动,更麻烦的是她们毫无配合可言。
有几次,星榆甚至差点误伤了林漪,而林漪的长刀也在无意中阻碍了星榆的行动。
最大的阻碍反而是她们彼此。
“……小心点。”林漪眉头紧锁。她侧身避过星榆的一记突刺,同时挥刀击退三名黑袍人。
星榆没有回应,只是瞥了林漪一眼。
这种缺乏默契的配合不仅没有产生协同效应,反而给彼此增添了不少麻烦。
几次险些误伤对方的情况,让两人都不得不分心提防。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榆感到越发不耐烦。
这种一个接一个解决敌人的方式……太过低效。
经过漫长的十分钟缠斗,最后一个黑袍人终于倒下。
“小深,检查一下,确保没有活口。”林漪靠在墙上,有些疲惫地喘息着,“这种任务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星榆冷眼旁观,同时抖了抖短剑上的血迹。
她能清晰看见这些人的死亡,但心中对林深能否完成这个简单任务都充满怀疑。
虽然这样的战斗场景对她并不陌生,但此刻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和烦躁。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类在场,她只要一瞬间就能确保这些人尸首分离。
人类的躯体,确实是一个精致但脆弱的牢笼。
这层伪装,禁锢着她真正的力量。
这种认知让星榆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渴望,但她迅速压抑了这种情绪。
“我们继续前进吧,就要到了。”星榆开口,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微妙扭曲。
她决定将注意力集中在任务目标上,暂时搁置内心的复杂情绪。
继续上楼。
已经……很近了。
在她们看清楚画面之前,一阵疯狂的笑声就已经刺破寂静。
那声音介于狂喜与痛苦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伟大的洞见之主啊!您的虹光……撕裂了我的双眼,却照亮了我的心智!真理在我脑中燃烧!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您为我降下的使者……她们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恐惧:“但……但我愚钝的头脑还有疑问。为何我们要献祭同族?不也是‘红’吗?我……我是否僭越了?我尚未参透您的指引……”
林漪主动走在前面,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间僵住。
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扭曲的人体,皮肤上刻满了黑色的符文。
地面上,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法阵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法阵周围散落着无数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每一具都被涂满了扭曲的黑色符号。
这些尸体似乎还在微微抽搐,仿佛死亡都无法让他们安息。
而星榆发现,最为重要的是……
这些尸体之中,甚至还有几个超凡者。
无一例外地都是精神系超凡者,身上都被画满了白色的符号。
“林漪姐!在那!”林深发出一声惊呼,指向法阵的右边。
她们要寻找的男孩也不例外,同样被涂满白色的符号,正奄奄一息地被摆在那里。
在这场噩梦的中心,跪着一个被鲜血浸透的人影。
他身着红袍,颜色却呈现出溅射状,仿佛并非是原本的红色,而是被鲜血浸透。
猛地转向星榆和林漪之后,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狂喜,仿佛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他的皮肤上浮现着不断变化的红色符文。这并非静止的、用颜色涂抹出的符号,而是仿佛有着自主的生命。
“啊!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他狂笑着,声音中充满了对自己先前怀疑的悔恨和无限的崇拜:“您是多么仁慈啊,我主!您不仅原谅了我的愚昧,还亲自为我降下了如此独特的礼物!”
他的目光在星榆和林漪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是的!是的!不再纯净的‘红’,与独特的‘白’!在我的最后时刻,我终于参透了您的旨意!我将用她们的灵魂……聚合成最完美的颜色……献给您!”
“真是个疯子……”林漪握紧长刀,轻声开口。
星榆握紧了短剑,看着面前这个在她视野中格外特殊的目标。
【能力:鲜血咒文】
【基础效果:通过血液书写特殊符文,赋予特殊效果。】
【分支效果:血肉傀儡——控制生物,使其如傀儡般行动。】
【灵质强度:22\/35】
【道途:力量道途】
【身份:无垠视域-信徒】
【阶段:觉悟·洞见者】
不知为何……她所看到的那些白色的文字,此刻都微微颤动起来。
就仿佛是她视野当中的文字有了生命,正在自主地蠕动。
“请宽恕我先前的无知!我将用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以及这两位使者的存在,来证明我对您的忠诚!让我成为您拆解现实骨架的工具!撕碎这愚昧之地的脉络!”
“这可真是新奇……”星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洞见者’和‘信徒’?”
话音未落,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直指红袍信徒的心脏。